小青梅: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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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

    程荔缘以前听董芳君说过,勍世内部对继承人有一套测评体系。

    “您这么挂心这些数字,那就让我毕业了接项目。”

    “你不去接触你同圈子的人,想接什么项目,你堂哥在启航,别人都觉得他才姓甘。”

    “我选钱伯斯的专业,钱伯斯选他们吗。”甘衡愈发彬彬有礼。

    “钱伯斯选你,不是你多天才,是因为你的姓。最后再问一次,你不转回启航?”

    “不了谢谢。”

    沉默蔓延数秒。甘霸原徐缓开口,每个字都在下沉,陷进了他们站的地方。

    “你现在有的每样东西,是你的姓给的,有人喜欢你,是喜欢你姓氏能带来的一切。”

    “不需要您来提醒。”

    “决定你自己做,自己承担选择后果。”

    甘霸原起身扣上外套,由秘书陪同,朝外面停机坪走过去,直升机在那边等他。

    甘衡站在原地,平平淡淡开口:“您什么时候让我做过决定了?不是每个我做的决定,都被您否认了吗。”

    甘霸原转过身来,往回走到甘衡面前,摘下手套反手一记耳光。

    甘衡头被打得偏过去,站姿都没变一下。

    沙发区在阴影里,程荔缘和萧阙一动不动,人好像和沙发组合在了一起,只能在远处旁观。

    甘衡剪影如削,慢慢抬起手,手背轻擦了下脸,甘霸原并不矮,和他差不多是平视的,甘衡身高遗传自他。

    她印象中甘霸原没有在家里打过甘衡。

    程荔缘站了起来,萧阙来不及拉住她。

    “甘叔叔。”程荔缘声音响起在这个过于空旷高远的空间。

    甘衡先回头,他的身体像对她的声音有条件反射,完全转了过来。

    没停留一秒,他朝她走过来,左边脸颊发红,就这样表情纯然平和地撇下甘霸原。

    甘霸原看向她:“……缘缘,什么时候来的?”

    在叫她小名,声音和语气都是印象中的熟悉长辈。

    萧阙主动站到了程荔缘前面:“甘叔叔,学校那边有点事,有人在网上找程荔缘和甘衡麻烦。”

    甘霸原跟秘书说了两句,似乎是让他联系人来处理,秘书打了个电话。

    程荔缘以前见到甘霸原,往往是在甘衡家里,就算在人情铺陈的社交场合,他身边总有董芳君,董芳君和她妈妈关系那样好,这给了程荔缘一些固化的印象。

    好像甘霸原就是一位邻家长辈。

    上直升机时,他和他们距离拉到了最远,保镖拉上了门,把视线隔绝在外。他连甘衡都没有再看。

    旋翼卷起气流,仿佛能感觉到灌进来的风,机身倾斜转向,沿路线飞离他们视野。

    程荔缘看着甘衡的脸:“没事吧?”

    甘衡闭着嘴,舌头顶了一下被打的地方,眼帘半阖,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目光雾蒙蒙的落在程荔缘脸上和身上。

    “我是让你把她带到我房间那边。”他慢腾腾转向萧阙。

    萧阙面无表情:“你说是带到你面前。”他又不知道甘衡这厮不在房间。

    甘衡:“嗯,你先走吧,这周末约你和秦岩哥。”

    萧阙走了,程荔缘跟他道了声谢,谢谢他送自己过来。

    萧阙跟她说不用。甘衡全程看着他们互动,眼神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让程荔缘不很适应。

    萧阙一离开,程荔缘成了和甘衡独处。

    他把她带去房间,她才意识到房间是什么意思。

    空中花园酒店,勍世名下一家集团控股,超五星级,会员制,客房数量稀少,在海外还有八家,和安缦还有白马庄园齐名。

    律师早就在待命了,程荔缘坐角落看他们讨论,被软而沉的沙发支撑着,这样课桌带不来的质感,很沉甸又很轻飘。

    环形空岛,热带雨林,宛如幽谷山林隐世的酒店套房,她的感官找不到落脚点。

    律师提到了“程女士”,程荔缘稍微抬起头。

    “俱乐部声明发出去了,目前公关效果很明显。”律师这样说。

    甘衡说:“嗯,别让人打扰到程阿姨。”

    他又提了一些要求,扔下他们,来了程荔缘面前,随便拖了张凳子坐下,凳子很矮,他坐着还是比程荔缘高。

    “脸疼。”他手撑着腮帮子看着她。可能是他们周末吵了一架,他还记得她说过什么,眼神有些淡淡的。

    程荔缘起身朝厨房那边走过去,这里一切都是无缝设计,一开始还真没分清哪里是冰箱。

    不过托董阿姨的福,她住过类似的酒店客房,没有出糗,顺利打开了冷冻层。

    “用这个敷吧。”程荔缘回来时把冰袋递给他。

    甘衡接过冰袋,手往前一伸,往正坐回去的程荔缘脸上贴了贴。

    “……!”程荔缘始料不及往后一躲,还是被冰了一下。冷得像初冬第一抔雪。

    甘衡把冰袋捂回自己脸上,看她倒在沙发上,唇角翘起,笑意很快蒸发了,甘霸原年轻时入过伍,打下去力道很重。

    程荔缘和他对视了一秒,移开目光。两个人都没有提那天在公园的事。

    “我今天被叫走了。”他指尖被冰块冻红,肩膀和全身是放松的,有些懒散,眼睛一眨不眨,“第一时间跟我打电话,我不在就找萧阙。”

    换成以前,程荔缘会随之缓和态度。现在过来是为了确保家里人不受影响。

    她没回答,望向那些律师:“他们会怎么处理?”

    甘衡:“联系内部全删了,词条屏蔽,骂你的全封了。你晚饭想吃什么。”

    话题陡然跳跃,下一秒,程荔缘肚子应景般咕了一声。

    甘衡忍不住地笑,他笑声像“哼”这个鼻音,以某种韵味淡出,第一声毋庸置疑的少年气,收住后却袅柔,不论听到多少次,她耳朵依然下意识沉沦。

    如果他造作演出,她还能免疫,偏偏他做什么都全凭自然。

    程荔缘有时怀疑自己是声控。幸好如今沉沦的只剩下听觉。

    管家推着餐车进来了,洁白台布上是锃光瓦亮的银质餐具。

    东西都无与伦比美味,程荔缘被甘衡看着,感觉有些吃不下。

    甘衡坚持让她品尝完一道白松露甜点,说是开发的新品,让她评价。

    程荔缘不知道怎么评价:“不是很甜,很好吃。”

    律师过来了:“他们想当面道歉。”

    甘衡起身带程荔缘去了会客间,律师很快把人带了进来。

    两个未成年,还有一个成年人。

    王郁宁脸上不均匀地发红,眼睛也肿了,感觉哭了很长时间,气焰荡然无存,缩在康继纯身后。

    甘衡的律师安排她们在椅子上坐下。康继纯旁边还跟着个男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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