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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浸春潮》 50-55(第12/14页)
    沈识因见祖父带着一众兵将匆匆赶往皇宫,神色惶急,便知大事不妙。
    她万万不曾料到,那位已经驾崩的老皇帝竟然尚在人间。
    她忆起陆瑜那日所言,他说幕后必有推手搅动风云,否则陆呈辞断不会这般轻易殒命。
    如此说来,琉璃窑厂那场爆炸恐怕真非陆瑜所为,而是先帝设下的毒计,意在先除陆呈辞,再图陆瑜。
    思及此,她心头剧震。若当真如此,这太平盛世怕是要到头了。既然连先帝都亲自出手,必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杀局——如此看来,陆呈辞恐怕凶多吉少。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眼眶渐渐泛红。既忧心陆呈辞的下落,又非常非常地思念他。
    她的夫君……难道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世了么?
    她正心乱如麻,却见二哥疾步闯入,急声道:“妹妹莫再胡思乱想,快些收拾东西随我离开。京城眼见就要变天,车马已备好,你与母亲即刻出城。”
    果然……这京城终究要乱了。
    沈识因眼圈泛红,颤声问道:“二哥,先帝当真未死?若真是这样……那陆呈辞他,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莫非真是先皇对他下了毒手?”
    二哥长叹一声,神色凝重:“若说是陆瑜设计害他,我尚存一丝侥幸。陆呈辞素来机敏,未必没有生路。可若这一切皆是先帝布下的棋局……”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莫说是陆呈辞,便是当今圣上陆瑜,只怕也凶多吉少。此刻祖父与父亲已赶往宫中救驾,只盼能护得住他性命。”
    沈识因闻言,只觉天旋地转,强忍多时的泪珠倏然滚落。可这当口,哪里容得她伤怀?
    二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往外带。母亲早已候在廊下,迎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因儿,此刻什么都莫要想,只管随娘走。”
    沈识因心焦如焚:“可我们走了,祖父、父亲和二哥他们……”
    话音未落便被二哥截断:“莫要挂心,如今国势动荡,我们自当尽力周旋。这场风波既起,谁又能独善其身?眼下能保全一个是一个。”
    她望着二哥泪如雨下,终是被母亲牵着疾步穿过庭院。马车早已备妥,二人匆匆登车,轱辘声即刻碾着青石板路急促响起。
    母亲姚舒紧紧攥着她的手,掀起车帘回望。望着那座住了数十年的太师府朱门,眼底一片猩红。这里早已成了她的家,岂料终究要走这一步。可她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女儿,自幼便明白宦海风云变幻——昨日或许风光无限,今朝便可能身首异处。
    沈识因心中惶然,问道:“娘亲,书媛姐姐呢?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走?”
    姚舒回道:“因儿别担心,书媛现在不在京城,前两日与周烨回了老家祈福一直没有回来。今日一大早你二哥就已经安排上去把他们安顿好了,现在很安全。云棠也随着家人出城避难了。”
    沈识因听闻这话稍稍放心了,然后又问:“外祖母家那边可曾安排妥当?我听闻舅父也出了事……”
    母亲强忍泪意低声道:“你二哥早已打点好外祖母那边。只是你舅父伤势沉重,眼下正在救治。他麾下将士折损大半,军队涣散,一时再难振作。”
    听得此言,沈识因心头阵阵发沉。谁曾想,兜兜转转最终都落进了老皇帝的彀中。
    她不知二哥要将她们送往何处,只听车辙声疾,马车正飞速驶离皇城。经过长街时,她悄悄掀起帘角,却见京城百姓仍如往常般度日。叫卖的商贩,闲逛的行人,熙熙攘攘的街市与往日并无二致。
    她心中悲戚难当。眼前这芸芸众生尚不知滔天巨祸将至,唯有他们这般局中人才窥见半分凶险。她既想护住这些无辜百姓,又想阻了这场兵燹之灾,却深感无能为力。
    她转向母亲,问道:“娘亲,既已料定朝堂生变,为何不早些疏散百姓?”
    母亲叹道:“此事尚未有定论,圣驾安危亦未分明。必得先护住皇上周全,与他商议之后,方能定下万全之策,届时再疏散民众不迟。”
    沈识因心下愈发不安,忽然想起姨母与江灵:“那姨母和江灵妹妹该如何是好?江灵如今还怀着身孕……”
    母亲忧心道:“此事我早同你二哥商议过。从密信看来,江絮早已投向先帝麾下,如今
    种种作为皆是在为老皇帝铺路。何止是他,朝中如许万昌许太保等众多官员,明面效忠今上,暗地里无不是在为先帝筹谋。当今皇上看似掌控全局,殊不知早已落入他父皇的彀中。”
    沈识因默然颔首。姜终究是老的辣,如今祖父与父亲最忧心的便是圣驾安危。至于姨母与江灵那边,想来江絮早已有所安排。到底是他的生母与亲妹,他断不会坐视不管。
    姚舒连连叹气。她这个妹妹一生要强,走到今日这般境地,实在令人唏嘘。她何尝不知妹妹盼着锦衣玉食的急切,更懂她望子成龙的苦心,可最终却将女儿害到这般田地,染上那等恶疾,往后余生该如何是好?只是眼下,她已无暇他顾,唯愿护住自己的女儿与家人周全。
    沈识因终究没有将姨丈那些龌龊事告诉母亲。这般污秽,何必再让母亲平添伤痛?既然那人已得报应,这口闷气也只能就此咽下。如今只盼江絮莫要行差踏错,连累了姨母与江灵。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不料刚出城便被一队人马拦下。随行护卫立即拔剑出鞘,却见拦路之人竟是许夙阳。
    他跨坐骏马之上,身披带兜帽的斗篷,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沈识因探身出车厢,见到是他不由怔住。
    许夙阳唤了声“识因”,利落地翻身下马,疾步上前道:“你们走不了。若想平安离开京城,就随我来。”
    沈识因蹙眉打量他急切的神色:“你怎会在此?”
    许夙阳此刻突然现身说出这般话,必定知晓内情,她自然不敢轻信。
    许夙阳走近两步,压低嗓音:“识因莫慌,眼下出京的各处要道皆已被封锁和严加把守。先帝已做好万全准备,定于今夜清洗皇宫。如今多条通路皆已断绝,唯我知晓一条密径。你们务必信我,速速随我离去。”
    沈识因震惊不已:“先帝果真活着?你从何得知?”
    许夙阳:“此事说来话长。识因,眼下刻不容缓,快随我走。”
    姚舒探身出马车,将许夙阳上下打量一番,冷声道:“你身为许太保之子,教我们如何轻信?许夙阳,你先前对识因、对江灵做的那些事,我们铭记于心。如今突然现身,又让我们怎知不是受你父亲指使前来拿人?”
    念及许夙阳从前所为,自是疑虑丛生。
    沈识因亦觉此刻不该与他多作纠缠,遂凝眸正色道:“许夙阳,我不会信你。无论你所言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冒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望你记着,无论往后发生什么,定要护得江灵周全。你听明白了?”
    许夙阳见她执意不肯相随,心下已然明了她们断不会轻信自己。可念及沈识因安危,他仍是急声恳求:“识因,我知你疑我。可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先帝确实未曾驾崩。此前朝中接连失踪的几位大臣,近日圣上命我暗查,我才发觉他们皆未殒命,而是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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