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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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空穴来风必有因,虽说朝堂政策不应朝令夕变,可若上头执意要改,不过也就是圣人一句话的事。

    更遑论那本该于当下到来的收购钦差也并未如过往那般按时而至。

    ——这可不是什么好状况。

    三家今年的黔铅已然炼造完成,倘使流言为真,大量炼好的黔铅卖不出手,先头必要的成本又已全全搭了进去,三家此次莫说获利,只怕商铺日常的运转都要因为账面缺少‘活钱’而受到影响。

    乔大娘的小儿子对此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个点心匣子罢了,况且就算隔壁那小娘子当真是从合兴府来的,也不能证明她就与黔铅收购有干系啊。娘,你莫要如此捕风捉影了。”

    乔大娘甚是不满地拍了一把小儿子的肩头,“为娘今年才花了大价钱将你长兄送进朱家铺子做事,银子都砸进去了,多上心些有何不对?我听那小娘子说话的腔调也与我们有所不同,你之前不是到过合兴府吗?这样,明日你随我一道再去隔壁瞧瞧,好好听听她们的口音。”

    ……

    翌日一早,乔大娘准备了两罐自家酿制的辣椒酱,拉起小儿子便又往祁冉冉的院子跑。

    祁冉冉照旧言笑晏晏施予接待,其间乔大娘几次佯装不经意地同她打探家乡之事,祁冉冉也都老实作答。

    “与夫君是青梅竹马,奈何夫君走得早,我是被迫承起夫家衣钵的。”

    “对,正是从合兴府来的,夫君家中世代行商,未过世前貌似还经常会同一位叫什么安的大掌柜一起吃酒。”

    “来到此地也确实是收到了风声,想来捡漏做个生意,至于具体……”

    大门处忽地起了些细小动静,乔大娘循声望去,依稀于花厅门槛处瞧见俞若青引着一眼熟男子快步入内。

    那男子的身影……怎的如此像昨日城门前挨打的张永茂?!

    乔大娘骤然瞪大双眼,刚想探身细看,不料下一瞬,祁冉冉却先她一步站起身来,颇有些为难道:

    “大娘可还有旁的事?我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现下倒有些乏了。”

    她说这话时手中锦帕尤在款款按着额角,身姿弱柳扶风,姣好面容上一片萎顿之色,浑然就是一副长在闺阁之内的娇娇小姐长途跋涉后气虚疲软的羸弱模样。

    乔大娘见状匆匆收回视线,忙不迭随小儿子一道起身告辞。

    ……

    她们这厢前脚一走,俞若青后脚便强忍着笑意迈进门来,“表姐,你在背后如此编排天师大人,不怕人家事后知道了同你怄气吗?”

    提起喻长风,祁冉冉面上虚假的笑意应时便淡了点,唇瓣浅浅一勾,显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愉悦来,

    “怄气也没办法啊,寡妇的身份的确更好办事。”

    今次黔州之行中,她给自己构建的人设便是‘对于做生意略懂皮毛,但这点‘皮毛’的来源仅限于自家那位世代行商的早死夫婿,虽有权力拍板定案,然头脑性子却都不大精明的富贵娇气小寡妇’。

    这样的人通常纯挚天真,间或还有些一根筋,是以哪怕做出一些外人看来不那么理智划算的决定,只要套上几分情爱的皮,也会就势变得顺理成章。

    “张永茂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不过表姐,你确定乔大娘会将今日所见散播出去吗?”

    祁冉冉随手丢开帕子,“不确定,所以还需要你再花些银两声张造势。”

    “……表姐!”

    俞若青当即做出个要哭不哭的凄哀神情,

    “我攒了十几年的体己钱这次可都被你薅光了!”

    “少装。”

    祁冉冉没什么好气地轻‘啧’一声,

    “前几日在航船之上你真当我没发现?原本因着陆路不通,舫船的客量较之过去便大幅增加,住我隔壁那三四间舱房里的人又都是之前在上京城中同俞家有过过节的膏腴子弟,你偷偷给人家的餐食里多放盐,转头又加价卖人家淡水。这一趟下来,俞二小姐没少赚吧?”

    “……”

    俞若青瞬间换上一副讨巧乖脸,“知道了表姐,我立刻就出去砸银子散消息。”

    祁冉冉被她惹得翘了翘唇,“若青,你不相信表姐吗?”

    俞若青摇头,“相信的。”

    她顿了一顿,“可相信你也不能治我心疼啊。”

    那些可都是她私底下辛苦走商赚来的血汗钱!

    “行了,别心疼了。”祁冉冉终于被她逗笑了,“九出十三归,过后表姐都给你补齐。”

    她敛敛衣袖,缓缓饮尽杯中茶水,溜圆黑眸光彩熠熠,哪里还有半分适才的苍白脆弱。

    “压稳步调吧俞二小姐,你得相信,仅只瞧见三年利就敢投入全副身家,且还耐不住性子大施垄断之举的人,是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

    祈冉冉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目的,在入黔州城的第三日便上门拜访了那位名唤朱源仲的朱掌柜,只是彼时朱家掌柜贵人事多,听闻她来意之后,竟任由她独自在外等了两个时辰都不曾露脸。

    祈冉冉对此倒也没恼,一声不吭地吃下这碗傲慢的闭门羹,绸伞一撑,施施然回了自家宅邸。

    第四日,往年赶赴收购的钦差依旧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坊间开始流传起了新的预闻,只道数月前的中秋宫宴上,禛圣帝因服用过量丹药突发急症,病体康复后大发雷霆,不仅一怒之下砸了丹炉,连带着还突发取消了今载的黔铅采买。

    诚然这风闻乍一听上去着实有些荒谬,本来嘛,皇宫内院里的事谁能知晓得如此详细?

    可偏生那传言讲得有鼻子有眼,不仅详细描绘出了圣人炼丹炉的尺寸纹样,便是中秋宫宴上的赏席菜色都顺嘴提了一二。

    众人一时聚讼纷纭,半信半疑间言三语四了整两日,传言是否为真尚不可知,朱源仲却是先坐不住了。

    毕竟不论禛圣帝砸没砸炼丹炉,收购的钦差迄今未至便首先是不争的事实,三家此刻该担心的也并非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丹炉纹样与赏宴菜式,而是倘若钦差当真不来,他们手中囤积的黔铅该由哪个冤大头来全全接盘。

    又一日月上中天,朱源仲心急如焚地大步入孙家,通身行止惶惶,嘴边一圈上火燎起的肿泡,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吴掌柜彼时也已端坐内堂,面上神情不若朱源仲那般焦思苦虑,眉眼间却是同样不大好看。

    “黔铅的采买今年确定取消了?消息可靠吗?”

    孙掌柜点头又摇头,“今年邪得很,从半月前开始,我遣人送的信就再也得不到回复了。”

    他在三人里年纪最大,做事也最圆滑,拧眉思忖半晌,突然开口问朱源仲道:

    “最近是不是有个北边来的小寡妇去找过你?你见过她了吗?”

    “……没有,我看她想从我手里买黔铅,担心是来抢生意的,就没见她。”

    朱源仲支支吾吾,“要,要见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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