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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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顾夫人称这是雕刻玉佩的匠人生前所刻另一块玉佩,让你先照着刻一个一模一样,过后让顾夫人瞧一瞧,至于这玉佩,顾夫人说了,便赠与弟妹了。”

    说着宋玉凝附耳道:“我略懂些玉石,此物价值百两有余呢。”

    “百、百两!?”田岁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那位顾夫人虽严苛谨慎,对她重重考验。但出手倒是很阔绰,百两的玉雕说送就送,田岁禾捧着玉雕,心中溢满希望,仿佛看到日后她带着孩子离开宋家也照样衣食无忧的未来。

    相比长远的未来,被下.药虽憋屈,但不值当烦扰。

    田岁禾没过半日便将那些糟心事抛诸脑后,拿起久违的刻刀,在窗边废寝忘食地雕刻起来。

    她从黄昏忙到了入夜。

    夜深时分院子里一片寂静,她的卧房还一片明亮,田岁禾在窗边在灯下仿着玉雕仔细雕刻。

    她披着头发,只穿着寝衣,秀美的侧颜在烛光映照下柔和恬静,连睫梢都透着心无旁骛的温柔平和。

    雕好了大致样子,她放下刻刀,掌心捧着反复比对。

    地上她的影子边上多了一道清俊的影子,田岁禾怔住了,随即腰间被人环住,肩头也抵上一个下巴。

    “还不睡?”

    田岁禾颤了颤,整个人也成了一块白玉雕,和手中的玉雕一样纹丝不动,鼻尖的呼吸都屏了回去。

    “……你干嘛?”

    “不大放心,过来看看你。”

    宋持砚把她鬓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似有意似无意地划过她耳后肌肤:“还难受么?”

    田岁禾轻微地一颤。

    她别过头:“这是我房里,你怎么能大半夜过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解释解释,转过身去正色看他,但撞上那双深邃的凤眸陡然想起来在暗格里的事。

    彼此贴合着相互轻蹭,他捧起她的脸,命她看着他。

    田岁禾失去了对视的勇气,只能看着手中玉坯:“你可别以为我们今日……那样了,关系就不一样了!我当时是中了药,不清醒。”

    宋持砚语气很冷很淡,似乎生气了,“但岁禾,我问过了数次,你清楚地知道抱着的人是我。”

    田岁禾强压下心虚,没有底气地辩驳:“那又怎样?要不是宋持元想害你,我还不会中药呢……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你也占了我的便宜,还要反过来跟我算账,你不厚道。”

    “我不过想要个承诺,如何成算账了?”宋持砚无奈。

    他这话说得她更像一个负心汉了,田岁禾闷着头不再搭话了。

    宋持砚接过她掌心玉雕,他的手修长漂亮,握着莹润的玉雕分外好看,手也像是玉刻成的。

    田岁禾目光不由定在他手上,他欲放下玉雕的动作停住,手姿矜雅把玩着玉坯,目光落在她侧颜上。

    “好看。”

    知道他在夸什么,田岁禾视线猛地从他诱人的手上移开。

    她声音生来清软如水,说话时总是没底气,这次为了显得无情一些还可以放冷了语调,怯生生又不大客气地道:“别再炫耀你那只手了,快回去吧,我可不吃这一套!”

    宋持砚笑着放下玉雕,“只是来看看你,放心,我很快就走。”

    田岁禾不想搭理他,心虚地夺过来玉坯继续雕刻。

    宋持砚安静地旁观活,田岁禾起初神色僵硬,余光时不时看他,但雕刻时间渐长,她渐入佳境,目光在玉坯和玉雕之间反复比较,眼和手都陷入了忙碌,无暇管边上的宋持砚。

    雕到难以把控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将原品举在灯下反复揣摩,忽而牵起唇角露出了然于心的笑意,重新拿起刻刀,手灵活翻飞。

    玉坯总算是有了雏形。

    “真是难啊,看来名匠不好当,银子不好赚,呼!”

    田岁禾仰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眼前覆下一道阴影,她弹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宋持砚起身,修长身形俯下来,像笼在上方的层云:“我亦想问一问你,为何忘了赶人?”

    田岁禾垂下眼:“自然是雕刻得太用心了,顾不上去留意你。”

    宋持砚手指在她身后椅背上点了点,十分意味深长,她紧绷地看着他的手,心口一紧。

    在暗室里他这双干净的手还并拢着,拘起一抔雪磨刃。

    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

    她紧抓衣襟,宋持砚却说了比要“试一试这里”更可怕的话。

    他异常温和地盯着她的眸子,像是在蛊惑她说真话:“为何想赚银子,莫非想离开宋家?”

    他的目光像一张温柔却危险的蛛网,严密地笼罩着她。

    田岁禾被他看得心里直打鼓。担心否认反会让他更怀疑,只委屈地说:“宋家容不下我。”

    说到这她是真的委屈了。

    “我本来以为留在山里会被欺负,会有恶霸堵在我家门口,可宋家没人堵着我,却暗地里害我。”

    她略微哽咽,宋持砚轻轻地抱住她,“那就离开宋家,我会给你安稳的日子,护你周全。”

    安稳,多令人动心啊。

    田岁禾的目光因为这几个字微微闪动,但也只是一瞬。

    他不行。

    且不说她没有再跟谁过日子的打算,即便她的孩子是宋持砚的,但她也不能跟阿郎哥哥在一起。

    可她不敢明着拒绝,怕他察觉她想逃走。突然间,老实的田岁禾起了一个不老实的念头。

    她低着头,仿佛因为羞臊不敢直视他,“那你,能不能把孩子也想法一起带走,我舍不得他。”

    说着她自己先摇了头:“我忘了,你是郑夫人的长子,不可能忤逆她。”她怎么会傻到想哄着他先帮她把孩子离开宋家,田岁禾很沮丧。

    宋持砚却看着她,认真道:“不,我可以忤逆。”

    田岁禾自然不信,可又感觉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哄她。

    她试着问:“为什么,你对夫人彻底失望了?那夫人愿意呢?她一心想把柳姨娘母子拉下来。不只是为了给阿郎报仇,而是有了执念。”

    宋持砚指尖触抚她眉眼:“执念,连你都看出来了。”

    田岁禾嘀咕:“我是不识字,可也不傻好嘛。”当初从玉凝那儿听到这话,她当即就想到了郑氏。

    宋持砚目光晦暗,轻触她脸颊:“我从不认为你笨。”

    有时她看得很通透。

    他冷道:“我会为三弟报仇,但不会无条件成全母亲的执念。”

    田岁禾不觉得这有不对,有时父母的执念会吞噬子女。

    但她仍是惊讶。

    她想问问宋持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信任郑夫人的。

    “是因为上次听到那些话么?”

    “不是。”宋持砚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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