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春闺小韵事: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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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想着自己如今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之前紧绷着, 总是怕, 怕嫂子那里没着落,怕侄子侄女挨饿,便是有了好吃的,自己也不舍得吃, 总想着周济他们。

    可现在,嫂子慢慢立住了,一切都好起来,她比以前松弛了,自然而然对自己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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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宫中出来时,天已经不早了,落日余晖洒在朱墙碧瓦上,泛起一片朦胧的金红。

    陆承濂松松地握着缰绳,略眯起眸子来,看着那墙瓦上反射出的炫彩光芒。

    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傍晚,他却想起自己小时候,骄纵傲慢的国公府小公子,会被皇帝抱在膝头逗弄嬉笑,他是生来的天之骄子,可以百无禁忌地在这紫禁城内纵马玩耍,没有人会和这位不懂事的皇帝小外甥一般计较。

    可他到底渐渐长大了,他长大后,他的祖辈,父辈似乎也老了,就连皇帝舅舅都不例外。

    他试着承担责任,受命征战于西疆,为大昭天下开疆辟土,也震慑四方宵小。

    对于将来,他也曾经有过设想,但并不多。

    出生于这样的显赫之门,他这辈子从来不缺了什么。

    只是今日在御书房内,皇舅父立于万里舆图前,和他一番深谈,谈及东南倭寇屡犯海疆,说起西洋商船带来的隐忧,帝王语重心长,字字句句都是江山社稷。

    这些事压下来,会让他觉得,如今京师的锦绣繁华,是如此脆弱,仿佛稍有不慎,便大厦倾倒。

    至于皇舅父那里,显然有所期盼,于皇舅父来说,他最倚重的外甥,年轻有为,他希望他的外甥能成为肱股之臣,为他开疆拓土,为他扫清隐患。

    而这些,也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当父辈老去,他应该做什么。

    一阵马蹄声响起,惊扰了他的思绪。

    他抬眼看过去,便看到阿磨勒。

    骑在马背上的她单薄削瘦,倒也多了几分英气。

    她见到陆承濂,连忙翻身下马,过来回话。

    因陆承濂将那新茶一事禀给了国公爷,国公爷责问起来,下面晚辈自然匆忙处置了,那孙管事必是要受罚了。

    陆承濂听着这个,只淡淡地道:“活该。”

    虽只是一桩小事,可如今他既出头了,看哪个势利小人还敢轻看了她。

    其实抛却他们那层隐秘的瓜葛,他便是出言为守寡的弟妹主持公道,怎么了,谁敢质疑,谁敢说个不字?

    阿磨勒听到这个,特别赞同地点头:“活该!”

    陆承濂:“我让你传的话,你都说了吗?”

    阿磨勒忙点头:“说了,一个字都不差地说了。”

    陆承濂:“她怎么说?”

    阿磨勒想了想,便学着顾希言的模样,抿了抿唇,笑,然后又笑。

    她乌黑干瘦,和顾希言相貌大不相同,如今学来,惟妙惟肖,却又有几分滑稽。

    陆承濂难得笑了,适才因为家国大事而热起的沉郁心思,突然就散去许多。

    阿磨勒见他仿佛很喜欢,便又道:“奶奶还吃了藤萝饼,咬一口,笑笑,又咬一口,又笑笑。”

    陆承濂压下翘起的唇角,淡淡地评价:“太馋了。”

    阿磨勒:“秋桑也馋,秋桑也吃了藤萝饼。”

    陆承濂:“难得。”

    这次秋桑终于不用“偷”了。

    他看着阿磨勒:“你如今官话说得倒是顺畅许多。”

    阿磨勒不好意思地道:“秋桑骂我,骂了很多,阿磨勒跟秋桑学说话。”

    陆承濂唇边笑意微凝。

    他挑眉:“秋桑骂你?”

    阿磨勒点头:“秋桑总骂我。”

    陆承濂一时无言,他很没办法地道:“你能不能争点气?”

    他的丫鬟,跑到她的丫鬟面前,挨着骂,却仿佛甘之如饴。

    阿磨勒不解:“争气,争什么气?”

    陆承濂便不想理会了,说不通说不通。

    他吩咐一旁贴身小厮:“去,带阿磨勒买天祥楼的点心。”

    阿磨勒一听,眼睛都亮了,她知道天祥楼,里面都是好吃的,当下欢喜到几乎打滚,谢过陆承濂,便催着小厮赶紧去天祥楼了。

    陆承濂见阿磨勒那喜欢的样子,又想起顾希言来。

    五少奶奶给她送了藤萝饼,她喜欢吃,想必也会喜欢天祥楼的点心,那点心可是自己母亲都曾夸过的。

    他一边骑马前往白马路,一边思量着,该怎么送些天祥楼点心给她吃。

    要不着痕迹,要不引人怀疑。

    这么想着,他已经到了那家书铺,之前特意委了几幅画在这里,顾希言那么勤快,想必已经画好了。

    待问过掌柜,果然前几日便交割了的,那掌柜亲自捧出一卷精心装裱的画轴,恭敬奉上。

    陆承濂倒是没急着打开看,反而和掌柜聊了几句,掌柜知道陆承濂是大主顾,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了好一会,陆承濂才策马归府,待回去府中时,已是掌灯时分,他先去给父母请安,瑞庆公主自然问起春茶一事。

    陆承濂只漫不经心地道:“听丫鬟们闲磕牙提起来,儿子听着终究不妥,这才禀与父亲知晓。”

    瑞庆公主听此,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自己丈夫敬国公,那眼神很有些嘲讽。

    敬国公咳了声,严肃地道:“我敬国公府诗礼传家,岂容这般苛待节妇之事,早该整肃家风了。”

    瑞庆公主哼笑:“这会儿了,知道整顿了,你自己整顿去吧,我可不管!”

    敬国公无奈:“你倒是撇得干净。”

    瑞庆公主:“当初我和你说什么来着,你听我的了吗?”

    敬国公:“我什么时候不听了?”

    这两个人话赶话,你来我往的,眼看就要吵起来。

    陆承濂见此,寻了个由头,赶紧溜了。

    走出泰和堂,他信步走在府邸中的青石小径上,此时月朗星稀,晚风拂面,竟是难得的清净。

    在这种过于冷清安静的时候,他再次想起顾希言,也想起她的画。

    她送给自己的那幅画实在是用了心思的,不知道她受托画的这幅又是如何?

    他自然急于看到,不过却刻意压慢了步伐。

    人的心思实在奇怪,越是渴盼的,越不着急,这就像孩提时得了稀罕的糖食,反正就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人会和自己抢,所以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从容享用。

    他就这么不疾不徐地走着,回到自己房中,用了些宵夜,盥洗过,终于,一切闲杂人等退去,夜深人静了,他着了宽松舒适的里衣,捧着那幅画,缓慢而郑重地展开来。

    装裱讲究的画轴在展开时,徐徐而厚重,更添了几分把玩时的趣味。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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