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旖旎春迟迟: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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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从何种角度解读都有些诡异。

    然而身正不怕影子斜,况密谋“判主”本就不适合光明正大进行,她和凌云这样情有可原。

    凌云低眸轻咳了声,“睡吧,我先走了。”

    “大人慢走。”程芙殷勤地去橱柜里摸蜡烛,“蜡烛要不要?等没人的地方点上。”

    凌云转了转胳膊道:“不需要。”

    离开前,他似又想起什么,回身道:“是了……”

    有两团暖暖的东西撞在了他怀里,一触即弹开。他知道是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我不找你的话,切勿找我。”

    程芙面红耳赤,僵硬道:“好。”

    “也不许在付大娘面前提我。”他说,“懂我意思吗?与我越疏远越好。”

    程芙明白了过来,点头如捣蒜,“嗯,我都听您的。”

    女孩的声音又细又绵,还带着一丝儿颤,于寂静的黑暗里钻进耳朵,有点痒,凌云头也不回钻出房门。

    程芙赌赢了。

    她出神地望着凌云消失的方向,如梦似幻,睡意全无。

    去年,也是这样的春夜,她被人关进了毅王府为奴。

    今年二月时,毅王把十七岁的她变成了一个妇人,在她尚且稚嫩的土地上肆意纵横,享受极乐,而后对她的掌控渐渐松散。

    ……

    当东方冒出一线鱼肚白,天亮了。

    惠民药庄鸡鸣犬吠,炊烟袅袅。

    程芙用过早膳,就去了章吏目身边分药。动手的时候不影响动口,因而章吏目时长考校她些问题。

    章吏目:“若老妇人因忧虑愤怒成隔气之症,你待如何应对?”

    程芙想了想,用官话尽量吐字清晰道:“先为病妇益气补血,以六味地黄丸配合四物汤合二陈汤煎服,这是医书里的。”

    章吏目点点头,又问:“那若是按你的,你当如何?”

    “若是我的,我就让病妇再加三片生姜,次日就能见效。”她弯弯的笑眼像月牙儿。

    章吏目:“都是令堂所授?”

    程芙忙点头,“是。家母年轻时未能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后来为了我,哪儿也不敢去,不然定是个顶好的女医。”

    “天下父母心,令堂很疼爱你。”

    程芙悲伤的眼,却幸福地笑,“是的,我阿娘很疼我。”

    章吏目叹息:“令堂年纪轻轻仙逝,实乃我杏林之亏损。这般好的传承,令舅没有继承吗?”

    他误以为程芙外祖家底蕴深厚,乃隐匿民间的世外高人。

    程芙脸色微白,嗫嚅道:“我舅舅他……他不好此道。”

    瞄了眼程芙一身上等的衣料,章吏目默了默,也对,忙于赚钱的大商贾,哪有功夫钻研此道。

    程芙斟酌道:“吏目,阿芙还有一事不明,向您请教。”

    章吏目:“你问。”

    “听闻太医署一个萝卜一个坑,医员每年都有两次大考核,连续三次垫底便要被驱逐,旨在督促众医勤于练习,精进医道。”

    “是有这回事。”

    “似阿芙这样的身份,等上一两年,是否就有机会进太医署……?”

    “不一定。”章吏目说,“排队想进的人多了去,你和她们还要经过院判那一关。”

    原来又要考试。

    不过从医本就关乎人命,非同儿戏,尤其太医署关乎的可是贵人的命,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儿戏的,程芙能理解。

    章吏目:“以令舅的家底,你还愁没饭吃?”

    程芙强撑着笑一笑,支吾道:“舅舅和我阿娘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因而与我家有些疏远。”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寄人篱下,便是寄在豪门贵族也难免多龃龉,身在京师见多识广的章吏目又怎会一无所知?透过富贵的表象,程姑娘未必如意,那么急于挣个前程实乃人之常情。

    她安慰道:“补缺候职虽不能走捷径,可也不是没其他门路。”

    章吏目给程芙指了另一条捷径:京师的高门大户何其多,不是谁都能请得动太医署,请得动也未必随时可以请,所以他们专门供养了若干医术高超之人,以供驱策。

    切勿小看这条路。

    虽说与坐馆的先生没甚分别,却不乏真正有能力者,通过此捷径被直接举荐为御医。

    程芙的姨母现下就在国公府谋生,付大娘的营生也十分类似,所以程芙早已洞悉,只不过头一回听说还能凭此被举荐,便立即记在了心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三月中旬,只有付大娘过来探望了程芙一次。

    凌云杳无音信。

    程芙难免惶惶然,他只吩咐安静等消息,却不知给准信。没有准信的话,她该如何准备,又如何去见他?

    越想越睡不着,程芙躲在屋子里焦虑,后来想通了,开始偷偷整理行囊,两身换洗衣物加上所有能动用的金银。

    其余有钱能买到的东西一概不带。

    她用两层结实的藕色于洲绫打包,再将包袱塞进最不起眼的箱笼,箱笼上叠一层茵褥,推说有和王爷用的东西,不让人翻动,那么玉露没她允许就不会去打开。

    将来回到王府,亦用这个说辞,定能蒙混过关。

    杳无音信的凌云,自从京师而归,与另外五名领了毅王厚赏和十五日休沐,少不得又要被相熟的同僚架着饮酒作乐。

    他注意到李延海消失了许久,却不宜再问。

    亲信与亲信之间也分亲近和特别亲近,在军营待了六年的凌云颇得毅王赏识,然比起那些效力十余年的人来说,又算不得什么。

    何况私挖金矿之大不韪,若能叫人轻易抓到马脚,毅王也就不是毅王。那么凌云接触不到这样的机要,其实还算正常。

    凌云低眸轻抿一口清酒。

    燕阳这块风水宝地,不知藏了多少金银铜铁,盯着的人很多,小道消息也很多,锦衣卫不知来过多少波,东宫那位更是手段层出不穷,却至今没摸到确凿的证据。

    只有皇帝看上去不着急,毅王本人也不急。

    “嗐,你们听说没,前天夜里,毅王下令处决了一人。”一名圆脸亲卫心有余悸道。

    凌云竖起耳朵,旁边的两人立即催圆脸快讲。

    圆脸道:“处决时我也在场,上官没叫我管好嘴巴,所以说出来不算违命。”

    “知道了,你快说。”

    “那人胸口有奇怪的刺青,反正不是犯了普通的事。”圆脸压低了声音。

    “不会是……北面的人吧?”

    “北镇抚司”四个字到底是不宜直接讲出来。大昭缇骑,南北镇抚,魂飞汤火,惨毒难言。

    据闻京师缇骑如日中天,手执特殊皇令,跳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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