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旖旎春迟迟: 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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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

    毅王看上去也没有多大的波澜,跟平时无异,不过当那只盘着墨玉珠串的手探向茶盏时,墨砚就知道还是挺严重的。

    王爷的手探向旁边的空茶盏,端起,放到了唇边,墨砚淌了一头冷汗。

    发现是空的,崔令瞻半晌无言语,默默放回了原处。

    墨砚捧起盛着安神茶的茶盏小心翼翼奉给崔令瞻。

    崔令瞻摆摆手,浅淡道:“传本王令旨,命金修茗即刻去追可疑马车。给广江各州府发通缉文书,便说燕阳城防舆图失窃,务必将人拿下,贼人便是锦衣卫也无需留情,一切后果本王担着。贼人死不足惜,生死不论,赏黄金二百两,但不许伤他身边的女子一分一毫,违者斩。”

    墨砚机灵:“奴才明白,贼人挟持了良家子为质,再怎样都不能伤及人质的。”

    崔令瞻点点头,低眸轻喃:“凌榆白。”

    墨砚:“……”

    “安排京师那边查查北镇抚司凌榆白。”

    “是。”

    刻不容缓,墨砚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不过是一名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也敢在他的蕃地猖狂过境,一想到那厮可能拐骗了阿芙,崔令瞻眸底顿沉,杀心暗起。

    虽说他不信阿芙能与锦衣卫扯上联系,但保险起见还是命金修茗亲自走一趟。

    是与不是,一目了然。

    徐峻茂皱了皱眉,好像被人盯上了。

    巷子口从初三开始总有陌生人,或摆摊或散步,待他一背过身,窥视的目光立即来回逡巡。

    他冷笑一声,乘车故意绕了半条街。

    自被丢出王府距今已有四十余日,徐峻茂年纪小可也并非不通世情,古往今来哪个坐拥美人的英雄不是文治武功之才。

    而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瞅瞅自己的手,肌肤比女孩子还细嫩,没沾过阳春水,没碰过刀剑,举一百下石锁就气喘吁吁,直到遇见毅王那般英武森然的男子,他才顿悟把同龄人打趴下没什么了不起,把阿芙举得高高的也一般般,因他连王府侍卫的拳头都接不住。

    假如毅王亲自出手,他的腿应是废了吧?

    这样的他便是见到了阿芙又怎样?根本护佑不了她。

    娇养长大的小公子哥原对名利看得极轻,也曾因读书挨过父亲不少训斥,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认真起来的?

    小厮记得,从今年二月十九,公子挨了一顿打后。

    徐峻茂记性极好,说过目不忘略显夸张,却也差不太远,脑子又灵活,擅长举一反三,在进士世叔的苦心教导下,突飞猛进。

    世叔乐得合不拢嘴,断言他加上原本的基础,今年有望一举高中。

    徐峻茂:“那明年我就能参加会试、殿试了。”

    万一运气好考个进士,多威风,他就去御史台,找机会参毅王一本。

    世叔:“你还是先考上举人再说吧。”

    孩子是个天赋怪才,这话他没敢说出来,一切静等结果。

    徐峻茂觉得没意思,拜别世叔乘车回家,跟了他一天的小尾巴依旧锲而不舍。

    除了毅王的人,他想不出谁还会对一个交际简单的清安县小公子感兴趣。

    被情敌盯着的感觉真微妙,愤恨、得意。

    得意是因为毅王害怕了。

    那种感觉唯有情敌之间才能感知。

    毅王的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徐峻茂撇撇嘴,跳下车,故意与路旁的货郎闲聊,聊完买了几样货物扬长而去,在他离开后不久,那货郎就被人架走了。

    他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安的念头闪过,阿芙是不是出事了?

    五月初四的傍晚,程芙累极了,脑袋像灌了铅,晕倒前恍惚看见凌云接了她一把,也可能是幻觉,以凌云的个性,多半是眼瞅着她一头栽倒地上,然后笑呵呵问她怎么啦?

    脸着地的话很没意思,希望凌云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喂喂喂,都说不凶你了,怎还气晕过去……”凌云略显生疏地托起程芙。

    仿佛掬起了一捧水月,水月在他手里流淌弯折,仰颈曲成了一道靡-艳的弧度,凌云大脑空白了一瞬,心头骤然滚烫,竭力去忽略那种不可思议的弹-软,厚实实地碾压他的心口。

    是她自己贴上的,不关他的事。

    这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况他也没饥-渴到对没有意识的女人下手。

    他知道她只是短暂晕厥,激动的,便维持着这个姿态盯了她好一会,也知道如果对她做什么,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声张……不是,他好像不对劲。

    不能够的,她冒死逃了出来,要是再被他……岂不是输得很惨?

    她那么委屈。

    不能再输了。

    他不想她输。

    他压下了不为人知的邪念,轻轻将她放到榻上,拎起一件直裰飞跑出去,跳进了微凉的湖水中,久久未曾浮出水面。

    程芙自己醒来,发现天亮了,旁边的小几放着热腾腾的粥和两只鸟蛋,还有一碗新鲜的野果,她饿坏了,顾不上梳洗狼吞虎咽。

    这是昨日至今的第二餐。

    凌云依旧冷着脸干活,端着铜盆走进来,放下热水,默不作声离开。

    程芙:“多谢大人。”

    凌云:“……”

    “我的热毒似乎退了。”她摸摸额头。

    “昨晚我喂了你两颗药丸。”

    “原来如此。”

    而后,两人不再说什么。

    她把自己收拾干净,爬上车时微喘,将将病愈的人都会有点儿虚,便又吃了两颗稳固一下。

    这是应急的药,见效快,药力也猛,不宜多吃,出门在外讲究不了太多。

    凌云坐在外面驾车,自从她受伤,他就未曾强-迫她骑行,还弄来了一辆车。

    程芙守着小泥炉烧水,煮开后放凉一些,端给他:“凌大人,请喝。”

    凌云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继续驾车。

    “大人。”

    “嗯?”

    “谢谢您。”她歪着头看他,目光盈盈,亲切温和。

    凌云意味深长道:“谢什么,我又不是好人,别忘了你还欠我的事,胆敢糊弄,看我揍不揍你吧。”

    程芙也不恼,呵呵笑着,柔声说道:“断然不敢糊弄大人,我记性好着呢,对当年的人一点没忘。这一路多亏您的照拂,我才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虽说您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不中听,可做的事儿都是实在事。”

    她的话软软的,凌云听在耳中,默了默,“知道了,你这马屁拍得挺顺耳,我不会抛弃你的。”

    “我就是真心实意道个谢,不是怀疑您人品。”

    “哦。”

    程芙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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