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凝脂: 第2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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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萧洛陵在灵枢斋外, 伸手扯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襟口,沉默地旁观着屋内的一场闹剧。

    当她说到, 她要逃去望舒殿时,萧洛陵终于动了,长腿跨向灵枢斋的门框,突然被一截灵蛇般香酥软柔的细腰撞上,胸腹被碰出一股淡淡的火意来。

    他冷漠地垂眸,正对视上她慌乱如鹿的明澈乌眸,彼此相碰, 屋子里便传来忐忑惶惊的声音。

    “陛下万岁。”

    声音落入耳中,萧洛陵仿佛没听到。

    指节之间握着的那把纤细的腕骨, 触感锋利,加了几分力度, 她的脸色变得更惊恐了, 恨不得跪下来乞求他的恕免。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没继续掐她的手腕,只是垂落紧扣的五指,温和但不失力度地将她拉入堂屋内。

    先前乱成一锅的正堂,个个都噤若寒蝉, 惊恐万状地伏祈宽恕。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说话, 唯有朱嬷嬷, 捂着胳膊根唉哟直叫唤,一径向萧洛陵诉起了苦:“陛下,老身管束不力,御下无方啊……”

    萧洛陵将身旁的绪芳初拽到身后,抚袍就座, 寒目如渊:“御下?此处,何曾有你的‘下’。”

    朱嬷嬷惊怔地抖擞,错愕地仰起视线,看向高高在上的新君。

    萧洛陵的神情平和,唯独那双淬了雪似的冷眸,令人望之生畏,朱嬷嬷觳觫着,等候上首的声音落下:“掖庭与太常寺,何曾有过上下之属,嬷嬷今日大闹灵枢斋,是为了扒女郎的罗裙,验证一个子虚乌有的揣测?你口口声声道是为了朕。但女医隶属太常寺,受朝廷所辖,朕召集她们,是为弥补医官不足的空缺,施医于天下,至于她们清白与否,与朕有何相干。”

    朱嬷嬷惶恐,忙道:“老身知罪!老身谬迂了!”

    医正得了陛下的态度,终于鼓足了勇气,站出来,详情陈述了事情经过。

    天子听完,目光望向朱嬷嬷身后脸色苍白、汗出如浆的薛艳儿,对方掖着颤巍巍的袖口,脸上一道红一道白,无地自容地抽噎着,“上前来。”

    薛艳儿指认绪芳初,本就是没有凭据的,医正适才详陈因果时不偏不倚,现在的局面对她很不利,直觉告诉她,自己就要被清算了。

    而最终发落她的人,竟然是九五之尊的陛下。

    再借薛艳儿几个胆她都不敢忤逆违抗圣命,手里揩着泪水慌不择路地跪到了堂下。

    诸位女弟子对她的态度是憎恶与鄙夷里夹杂了一丝同情,皱着眉头望向她,心里又期盼陛下恕她不死。

    死寂的堂上,有指节轻叩案面的声响,不疾不徐。

    须臾,他长而挟光的深目扫视过薛艳儿:“前日太子忽发疾病,太医看诊,道溽热积于肺里,有惊厥痉挛的症状,此病如何医治?你写个方子给朕看吧。”

    众人惊诧,却见陛下偏过眼,对身后的绪芳初道:“取笔墨。”

    绪芳初惊疑他的态度,揣摩不出他打算如何处置薛艳儿,但新君对薛氏似乎并无杀意,她没有犹豫,应承之后便去取纸笔。

    宣纸铺展,毫尖濡墨。

    薛艳儿的手臂颤栗得根本下不了笔,急得像是要哭出来,过了半晌,才艰难地写了第一个字。

    写完第一个字之后,她死死地抿住了嘴唇,攥笔写第二个、第三个字。

    岑寂的屋子里,间或有沉重的呼吸声,动魄惊心地提起,又诚惶诚恐地落下。

    朱嬷嬷等人也不解地望着写字的薛艳儿,猜不透陛下的深意,不敢妄动。

    天子的黑眸深邃如墨,不含情绪地作壁上观,指尖叩着案面,咽喉微感渴意。

    忽有水珠落入瓷盏的声息划破了此间死寂,萧洛陵目光稍抬,正见一只皓腕如雪的素手将茶水斟入杯盏里,向他小心地推了过来,示意他喝茶。

    萧洛陵提起茶盏,仰脖喝尽,端着空空如也的瓷杯,一角磕在案面上,不疾不徐两下,咚咚。

    示意她再倒一点儿。

    屋里像是秋老虎没退似的,他嫌热。

    事实上陛下刚才进来时,浑身上下就是冒着热气儿的,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焦渴炙燥得厉害,吃了一大碗水还不够,又要一盏。

    绪芳初撇唇,静寂的屋内,霜毫摩擦纸页的窣窣响动被一阵滴水溅石般的清音覆盖。转眼又是一盏茶满满当当地落入杯中,他信手取之仰脖饮过。

    一干人等双膝酸麻,惊诧于陛下的举动,也为薛艳儿捏一把汗。

    等到陛下又要喝下第三盏茶时,薛艳儿终于有了动作。

    她写好了。

    她俯身吹干纸上濡染的墨,畏首畏尾地站起身来,由李医正推开镇纸,将方子揭下,呈递新君。

    萧洛陵信手接过,展方而睹。

    身后的绪芳初所处的角度,正好将方子上的用药一览无遗,但越看,她眉心的痕迹越深。

    薛艳儿在灵枢斋不是完全不学无术,用的方子是准确的祛风散邪的药方,但,适才陛下给的前提是,此方所要医治的病患是太子。

    太子殿下仅只有三岁,还是一名幼童。

    施加幼童的药,无论毒性还是剂量都必须谨慎且精确。

    不过也许如此细小的弊病,陛下这个外行,是看不出来的,绪芳初做如此想。

    萧洛陵看完方子,眉眼间的阴翳沉了些,对束手束脚,连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的薛艳儿道:“太子年仅三岁。乌头虽有祛风散邪的功效,但其药材本身隐含毒性,根本不适用稚童,你却用了二钱。这些是朕一介外行都明眼能看出的谬误,你在太医署修习已久,连对症下药都还没有学会么。”

    天子的语气淡淡的,根本不像是诘问,但却暗藏万钧之力,压得薛艳儿惊恐地伏地叩拜,身子瑟缩得像是一只鹌鹑般,大颗大颗的泪珠坠落。

    萧洛陵慢沉的声音,似一片薄如蝉翼的锋刃刮着她的脸骨而下:“太常寺榜下招贤,募得诸位入学太医署,诸位身为女弟子,应当以学务为要。凡太医署内女弟子,与前朝臣宫一般,婚姻嫁娶,不受限制。你所犯宫禁于朕眼中,并非逐你离去的罪过,而是你,实在枉负了太医署栽培。”

    朱嬷嬷惊惑不解:“陛下!薛氏在禁中勾引值班曹将,公然亵渎宫规,只怕是……”

    天子斜眼睨来,朱嬷嬷适时闭口。

    “朕已再三向嬷嬷阐释。女弟子隶属太常寺,不受掖庭所辖。如臣工能娶妻生子,她们就能为自己物色好郎君。男欢女爱,人之本能,何来过错。”

    薛艳儿茫然地抬起颌面,没错么?

    这还是东窗事发以来,第一个人说她无错。就连青晔,在朱嬷嬷带着人来将她抓走之际,他眼看着自己被撕扯得披头散发,都没有伸出援手搭救她一下。

    泪光点点之下,薛艳儿脆弱的软眸绯红而湿泞,空茫不解地望向上首,朱唇可怜地颤抖抽动起来。

    似是吞了极大的委屈。

    但天子的发落却并未留情:“追逐情爱虽无过错,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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