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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洗凝脂》 50-60(第3/21页)
鼻梁,但还是含了笑容拥住他,轻声问询:“昨夜里睡得可好,可曾做梦?”
听陛下说起过,萧念暄有时会睡不安稳,被一些令他惊恐的情景魇住。
萧念暄在娘亲怀中蹭了蹭,嗅着娘亲身上那甘醇悠远的香药气息,觉得无比满足,“暄儿没有做噩梦。”
绪芳初抚着他的背,瞥眸瞧见窗外天光大亮,知晓时辰已不早了,于是拍了拍怀里娇儿的小屁股,“太晚了,你再赖床,娘亲会被人发现的,你不要作声,我悄悄送你出去。”
萧念暄是听话的崽,对娘亲言听计从,当下便点了点小脑袋,张开胳膊任由娘亲处置了。
绪芳初舒了一口气,连衣衫也没有穿全,便手忙脚乱地试图将小崽子穿戴好,结果情急中还是系错了几颗扣子,急得额头都冒出了几颗汗,小崽子却望着她吃吃地笑。
“你笑甚?”
“阿耶每次让暄儿眨几下眼睛,等暄儿眨完眼睛,他都给暄儿穿好啦!”
绪芳初心里是服气的,论带一个孩子,她确实经验匮乏。
用了半晌才把崽子穿好,鬼鬼祟祟送到他出门,让他跑去亲近他的姑奶奶,不要露了馅儿被别人发现端倪。
萧念暄嗯嗯直点头。
大清早的,隆昌大长公主正在做早课,便被亲爱的侄孙给绊倒了一盆花,她既心疼花,更心疼她的小孙儿,可将他抱起之后,小家伙下巴都磕破了一块皮,他却不哭不闹,萧西晏心疼之余又甚觉骄傲,“你和你阿耶一样都不娇气!真好养活。”
说罢,她掸了掸崽儿衣襟上灰尘,目光神秘:“昨夜里,抱到娘亲了?一起睡了?”
萧念暄重重地点头,“姑奶奶,你教暄儿的话,暄儿都说啦!”
萧西晏抚着小孙儿毛茸茸颅心,言笑晏晏道:“听姑奶奶的,不但你能有娘,你阿耶也能讨到媳妇儿。就你那阿耶,也不晓得图个什么火急火燎地回了大明宫,真不开半点儿窍!”
暮秋的叶落了最后一片,天气转寒,但公主的向月居庭院却有盎然新翠,金阳晒在鬈曲干绿的叶片上,也晒在满园庭芜里,这种半暖半寒的天气,正适宜补眠养神。
因此三个医官都睡迟了,醒来后各自梳洗一番,被大长公主传唤用早膳,早膳相比昨晚的龙肝凤髓,显得尤为清淡,但正适合在胡吃海喝后调理肠胃,各自用了一些后,杯盘还未来得及收拾,大明宫里来了人。
武功灿亲自来迎接太子殿下回宫,也顺带送回三名太医署的医官。
隆昌大长公主见武功灿身后没人,不由地沉了语气,“皇帝把儿子扔在我这儿,都放心得不亲自前来了?”
武功灿没弄明白大长公主为何不快,为陛下辩解道:“昨夜陛下含元殿召三省集议,丑时方歇,今早又有朝会,无法亲自前来,陛下朝会前吩咐臣等今早一定带回小殿下与……医官。”
昨夜里他走得极是仓促,也未留下话,三省全部惊动,定是出了不小的变故。绪芳初有种不明不白的预感,兴许是卞舟将军护送的安邑公主一路,出了事。
新朝初定,百事祥和,万废俱兴,似乎很难再有惊动朝野的变故发生。
自然这只是绪芳初以为的,当她走出向月居这片不知有汉的桃花源,不过多久便有风声传入耳朵。
原来并非是安邑公主之行生了变故,而是蜀中,反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绪芳初的心霍然弹跳,她的脑子立刻想到前不久回香药铺子时的情景,记得春娘说过,她们从尾云国采购的原材料在途径蜀地后被匪徒没来由地扣下,那一带流寇猖獗,时常掳劫商客,他们甚至险些杀了采办的过路人。
那时绪芳初只以为,蜀地常年生乱,楚末时代,那块地方几乎已经脱离了楚廷的辖制,乱成一锅粥了也没人管,有几个流寇也属正常。
大靖立朝以来,收复失地,在蜀中重设郡县,得以令蜀地万民归顺新朝,但也才维持了不到一年,这便又生了叛乱。
难怪他昨日去得匆忙,这变故来得委实太猝不及防了些!
回到太医署,绪芳初神不守舍,不知怎的,竟有些担忧起来。
这江山风云变动,因缘际会,难说合分。萧家代表的皇室,享国日浅,根基不稳,福祚未深,若是……
只是这般胡思乱想终归没个结果,绪芳初很快又将心思全部投放到对医理的学习上了。
学到黄昏日暮时分,才用了晚膳,太极殿上的大监前来催请,道陛下劳碌了一夜未能成眠,旧疾复发了,请医官速去侍疾。
绪芳初听完回道:“大监少待,就来。”
她带上了活血通经的灵善膏,除此之外,这一次还带上了银针。
近来学习颇觉受益,但一直不曾在人身上实践过难免没有积攒足底气,她想试一试。
一进太极殿,便被一股沉而不散的药味夺走了呼吸,绪芳初深吸几口,对旁侧佝腰不吭气儿的礼用问道:“陛下在这殿中?”
礼用回了一声,话音极其含糊,“嗯。适才太医署的医丞来开过药,陛下正在沐药呢。”
所谓沐药,便是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煎熬,用热力催发药性,再将其倒入热汤之中,令病患沐浴热汤,以水带动药性渗入病患骨肉进行疗愈。
绪芳初霎时面孔微僵,舌尖发麻,“大监,陛下在沐汤,不然,臣还是退出太极殿,等陛下沐浴完臣再来?”
礼用夸张地叫唤,“那可不行,医官您可是陛下钦点了侍疾的医官,您还是别磨蹭了,快些进去伺候着吧!”
不待绪芳初再谏言,他便伸掌在绪芳初的肩胛骨上轻轻一拍,将她往内送了一把。
这太监看着干瘦,手劲儿却大得出奇,一掌便将绪芳初给推向了阻隔净房的那面雕花槅扇。
霎时绪芳初撞在槅扇上,脑门恰抵在云母石上,发出砰地一声,动静不轻。
绪芳初捂着发痛的脸蛋暗暗骂了礼用两句,对方自知惹祸早已滑不留手地窜出了太极殿,撵都撵不上,一闪身连殿门都给她合上了。
“……”
好个忠心耿耿、知情解意的大监!
净房内浴桶烟煴水雾,水雾里包裹着药味儿,弥散在周遭空气里,热气蒸腾着,不过几息绪芳初的脸颊便漫布了红晕。
槅扇内又有水声潺湲传来,伴随男人低沉发暗的嗓音,一齐撞向她惊颤的耳膜:“绪爱卿,既已到访,何故过门而不入。”
绪芳初咬住嘴唇,背着医箱慢吞吞地转入净室,只见狭仄的净室当中设有一面宽大的浴桶,桶内热水伴随男人擦拭浴身的动作而激荡,更窜腾起无数水雾来,扑簌地砸向她柔软的靥。
幸而水不甚清,药浴的水多半泛黄,乃至近于深黑色,再加上雾帘遮掩,便看不见水底的情状。饶是如此,孤男寡女的,这氛围也太暧昧不清了些。
绪芳初咬唇瞥眸向旁侧,目光尽可能地不去碰他脱得丝毫不挂的身。
但他上半身,那条盘亘在他坚实筋肉之上宛如恶龙游动的旧疤,仍是杀得她战栗不安,惶惶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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