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她本薄情》 40-50(第16/20页)
“还好静寻你运气好,头一回打马球呢都好好儿的。昌邑郡主可真倒霉。”
她不是倒霉。是活该。
她们要如何针对自己不要紧,反正乌静寻亦不会傻傻等着吃亏,她的簪子、袖口还有腰封上都藏着防身的武器。她已经想好了,若是今日昌邑郡主又要作甚么局,她也能小心避开。
可她们偏偏越过她,将手伸向了裴晋光。
诚然,乌静寻对裴晋光并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甚至那一点夫妻情分都过于浅薄了,可裴晋光是为北境人民争取太平安宁的将军,是为晋朝守卫疆土、重振国威的英雄!
他们怎么能,怎么可以——
黄梅珠似乎察觉到了乌静寻的不对劲,女郎鸦青长睫下隐隐凝着泪珠,呼吸也有些重,从马上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关心道:“静寻,你害怕啦?没事,不是所有打马球的人都会像昌邑郡主那样倒霉的!”
她是好心安慰,可乌静寻不能向她诉说此时心头的委屈与茫然。
在听到那个消息的几瞬间,她也曾怀疑过,裴世子战死一事是昌邑郡主故意诓她害她心神不宁,好在马球场上出糗。
可转念一想,昌邑郡主每回提到裴世子时那样隐秘而阴沉的态度,底下藏着的情意与恨意已经呼之欲出。
乌静寻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对一个男人有着好感与憎恨的女人,会随意拿他的生死之事开玩笑。
裴世子,裴晋光。
那个原本只存在于婚书之上的名字,突然有一日从青年的唇齿间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乌静寻恍惚间回到了四月的碧游庄。
在杏花春影里,在新绿柳树下对她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姓,又温声问她记不记得他的裴晋光,裴景之。
惭光景之诚信兮,身幽隐而备之。
她抄书时,这句藏着他表字的诗也曾被她写过千百遍。
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有什么东西掉到了白珍珠蓬松漂亮的鬃毛里,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
乌静寻浑浑噩噩地回到平宁侯府,跟着一起去的翠屏原本高高兴兴地想和她分享第一回看马球赛的感受,她是第一次,娘子也是第一次,但是上场打和场下看的感受总归是不同的嘛!
可是娘子的心情很不好。
翠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见乌静寻蜷在车厢一角,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担心,没话找话:“娘子,你簪子上的铃兰怎么掉了一个?”
裴淮光为她打造的这枚簪子有些奇怪,按住铃兰顺数第五片花瓣,里边儿藏着的毒针就会射出,那毒针进入肌理之后,针体会随着毒性的散发渐渐消融在肌理之中,会让伤者更加痛苦,却找不到根源。
所以乌静寻愿意赌一把,赌昌邑郡主心知肚明是她出手,却找不到证据,不能明面上擅自降罪一个臣妇。
一个亡夫战有功,为他守节在家的寡妇。
她摊开掌心,那枚花蕊已空的铃兰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银质的铃兰已经将原本柔嫩的掌心硌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红痕迹,翠屏看了心疼坏了,乌静寻却只是摇头:“替我放在簪子上。”
翠屏照着做了,等到马车停了,她照例准备打开车门,她先下去之后好扶着娘子下马车。
“娘子为什么不骑白珍珠回府?那样威风凛凛的大马,骑在上边儿一定风光极了!”都说香车美人,翠屏乐滋滋地想,她们娘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路上的大嫂子小姑娘定然都盯着她看,那可比马车气派多了!
翠屏叽叽喳喳的,乌静寻心神恍惚,半句都没听进去,下了马车,看着平宁侯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白灯笼时,她脚下一软。
管事得了吩咐,特地在门口等着世子夫人,想起老太君哀痛之余还要细细叮嘱,叫他一定要慢慢说,缓缓说,别叫柔弱的世子夫人一个伤心晕了过去,可管事心里也苦,他也难受啊!
见到乌静寻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庞时,管事心里一突,难不成是世子夫人回来的路上听到有百姓嚼舌根子了?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抹着泪,一双绿豆小眼睛早已哭肿了:“世子夫人,前线八百里急报,咱们世子爷——去了!”
“去了,什么叫去了!”翠屏比乌静寻反应更激烈些,破音的尾调有些滑稽地上扬,在场的人却都计较不了这个,只默默抹着泪。
乌静寻咬住下唇,她原本以为陡然迸发出的血腥气能够让她再坚持一会儿,可那阵铁锈味却让她从心底觉得反胃。
他走的时候,是不是浑身浴血,身边有没有将领士卒,能够护住他的尸身,不要被残暴的东胡人掳走割下头颅祭旗?
乌静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里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北境呼啸不止的风刮走,整个人像是暮春的柳枝一样,软软向后倒去。
翠屏惊叫着想去扶住她苦命的娘子,却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少年额间如往常那般绑着发带,只是这次没有用他最喜欢的玄色,而是换了一根白色发带,色泽纯白,衬得少年秾丽眉目愈发夺目。
可他抱着女郎的样子又不含一丝狎昵,脸庞上终年含着的冰霜冷色似乎都被丝丝缕缕的疼惜与愧疚融化。
翠屏揉了揉眼睛。
裴淮光已经横抱着乌静寻往府内走去。
·
报信的小太监走了之后,琼夫人便昏了过去,年事已高的老太君也是差些喘不上气,慌得在场的女使婆子们想哭又不敢哭,时刻悬心着主子们的状态。
侯爷已经战死沙场,如今连世子爷也跟着去了,好在府上还有一个二爷——可二爷整日在外屠熊捉虎,没个正形儿,这样的人,能撑得起平宁侯府的门邸吗?
还有那位才进门不久的世子夫人……
牡丹一般的人,花儿一样的年纪,从此就要闭门守寡,等弟媳进门,连世子夫人、未来侯夫人的名头都要拱手让人。
唉——
众人也替乌静寻抹了把辛酸泪。
乌静寻醒来之后,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副玉香花串水草纹罗帐。
她亲手绣好的大红绣石榴百子千孙帐,他连一眼都没瞧见过。
她虽然只想借着这门婚事脱离乌家那个令她窒息的泥沼,但至少,她是真的认真想与他夫妻白头瓜瓞延绵。
这份心意,她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他也再不能听她说了。
北境呼啸而过的风很冷,他就那样倒在远离故土的地方,残魂会不会被风吹得不认识归家的方向?
翠屏与紫屏看着乌静寻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帐子,泪珠不断滚落,直至没入乌黑长发,都忍不住哭道:“娘子,您心里难受,得哭出来叫出来才是啊。”这样默默流泪,气滞体内,伤身啊。
乌静寻好似没有听见般,只安静地看着帐顶,一声不吭。
女郎只剩细微的呼吸声,和女使们哀哀的抽泣声一起传入裴淮光耳中。
他靠着门,浑身血液像是被霜雪长风冻住,他无比清晰地意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