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这夜色撩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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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晏你敢?!”

    随着韩芳气急败坏的嗓门,周围忽然一亮,有佣人拿火枪把篝火点燃了。热气循着晚风熏过来,辰晏被烫到似的,猛地撒开盛意手腕。

    49.小死亡

    “辰晏?”盛意讶然。

    “这样才对嘛,盛小姐应我的邀请过来了,你这样直接带走可不行。”韩芳恢复笑容,催促她,“盛小姐,晚宴开始了。

    她没理,又轻轻叫了声次辰晏,依旧没换来任何回应。

    他跟抽了魂似的,僵着眼瞪着篝火,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腿极轻地抖动,像是想要抬脚,却因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做出微微颤抖的幅度。

    盛意瞧他手握成拳、小臂、脖颈……所有皮肤裸露的地方,青筋都爆着。

    她慢慢蹙了眉。

    韩芳轻笑,“盛小姐,不必管他,一会儿便好了。”

    空气燃烧着,扭曲了对面精致贵妇人的面庞。跳动的火苗把韩芳用笑营造出的暧昧氛围烤化,显出本来面目。

    她目光隔着火焰落在辰晏身上。

    在微笑。

    盛意毫不犹豫地拎起旁边的消防用水朝篝火泼去。

    篝火滋啦狂响,橙红色的火苗抖动几下,不甘心地灭了,灰白色的烟雾夹杂着水汽向上冲。

    不远处陈茹墨等人都停了聊天,惊愕地望过来。

    辰晏长出一口气。终于能动了。

    他艰涩地转动脖颈望向盛意,见她傲然仰着下巴,恍惚了下,想起十几年前的少女,也是这样盛气凌人的用一盆水将他从火焰里解救出来。

    过去这么久,她一点也没变,泼水的动作都和当初一样。

    韩芳不悦:“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盛意把铁桶随手一扔,“这里是草地,很容易点燃,而且我看天气预报,今晚有大风,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点火为好。”

    韩芳和她对视片刻,涵养极好地笑了:“说的是。”

    “辰太太,我有些累了,这晚宴我看也没必要了。”她说完直接牵起身旁人的手,“辰晏,能送我回酒店吗?”

    她带着他离开。

    没人敢阻止,正在众人惊愕时,不知谁提前点燃了烟花,夜空被照亮,引去了注意力。

    盛意把所有声音都甩到身后。

    现在她的感官里只有她握着的这只冰凉、湿冷、似失了所有筋骨的男人的手。

    她和他有过上百次肌肤触碰,但头一回感受到他这样冰冷。

    在刚才烟花炸响时,这双手的主人颤了颤,那身体上难以克制的惊惧通过微小的幅度传到她掌心。

    盛意怜惜地捏了捏他的手掌,换来更急迫、近乎渴求般的回握。他用的力气很大,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她四根手指捏得挤成一捆。

    但这还不够似的,最后干脆顿步抱住她。

    不,是让她抱住他。

    盛意轻抚他后背,就像今祉哭闹伤心时、妹妹闹脾气时那样耐心安抚。指腹感受到滞涩的湿意。

    在刚才与火焰的对垒中,他濡湿了全身。

    盛意能闻到轻微的汗味,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是最原始吸引到她的,专属于他的气息。

    她想自己身上应该也有某种他能接收到信号的信息素。否则他怎么会在她这样亲密的安抚中,一点点柔软、镇静下来?

    辰晏把头埋在她肩头,两只胳膊锢着她上半身,要把她揉进身体一样的姿态。

    他们这样拥抱了很久。辰晏忽然动了,他稍抬起身体,唇擦着盛意的脖颈、掠过她的下巴,最终吻住她唇瓣。

    盛意察觉到这个吻是沙哑的、急促不安的、富有侵略性的,像深陷沼泽的人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他失了往日的风度,急切的在她这里索求什么,是个惊惧且亟需发泄的,最脆弱的躯体。

    盛意抬手摘去他眼镜,柔情回应,以镜湖般的沉稳不惊和包容,承接着他浓烈急迫的情绪。

    唇齿触碰、纠缠、相交又相离,你来我往地追逐着。生理欲望在这个炙热、深切的吻中显得微不足道。此时他向她索取的是另一样东西,另一样能够抚慰到他精神的甘露。

    这救命良药也许是气味,也许是肌肤触碰,抑或仅仅只是她。

    盛意不知道烟花是何时停止的。可能一直没停,她被亲的眩晕,烟花移到了她的脑海。由亲吻带来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在她脑海里绽放出的盛大烟花。一丛一丛,久久不停歇。

    辰晏在怀里人将要窒息的一瞬猛然清醒,松开了她。

    他们对视着喘息,呼吸进大口的、夹杂着淡淡硝石味道的空气。

    辰晏似乎在等她追问,但她只说:“回家?”

    她没打算问他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不是吗。

    司机把车开到了庄园里面,停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

    盛意请司机下车,让他打车回去,自己上了驾驶位。

    她知晓辰晏不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也以一种对爱人的占有欲认为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车子安静地在油柏路上滑行。

    辰晏在副驾驶又缓了很久,冷静了些。

    “你……”他开口,吐出一个沙哑到近乎无声的字,又闭上了。

    盛意知道他要问什么。

    “第一次觉得奇怪是在你带我见Jacquez的时候,”Jacquez用松木片点雪茄时,那会儿其实没看出来,他伪装的很好,只是后来确定后再回想时才看出的疑点,“之后很多次看到你做饭从来不用天然气。”她顿了下,“然后我……去查了你母亲的事。”

    是死于火灾。

    一切都明了了。只不过她并不打算提起,这种事该由他自己讲出来,或是永远不讲。

    今天纯属意外。但这种意外是注定会到来的。

    两个人只要相处的足够久,就不会再有秘密。

    他整个人很安静,连呼吸都几不可闻。盛意以为他睡着了,侧头瞥过去,见他只是垂眼沉默。

    路灯一盏盏掠过车窗,昏黄的光影在他面上明暗交错,一切都是流动的、变化的,唯独他此刻成了没温度的雕塑,轮廓深邃、面庞俊美,神色因悲伤或悔恨等情绪更显神圣。

    盛意陪他静着。

    她也在消解心头愤怒——

    韩芳是故意用篝火激他,对付他,好叫他退缩。

    最卑鄙的手段。

    等红绿灯时,她伸出一只胳膊,轻轻覆盖住他的手。辰晏静了半秒,反掌握住她,盛意很自然地将地五根手指插入他指间缝隙,同他十指相扣。

    他身体稍回温。

    盛意开的很快,几乎一路都保持在最高限速——

    她要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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