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焰: 冬焰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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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蜷在后座的阴影里,不出声的含着那块糖,身上的颓意和醉意都很重。

    过了好一会儿,喃喃:“我刚才加了几个他在这边的同学,看见他们朋友圈的照片了,她也看他打篮球,就坐在第一排,裙摆被风吹晃,特别好看,特别撩,那张抓拍里他扣着球,侧头往她那儿看,特别明显。我也喜欢坐第一排,但是那时候不敢啊,一般都坐在最后排的角落,装作只是吹风写作业,怕他知道我对他什么感觉,所以可能到毕业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我每周都去看他打球。”

    她也不知道要是高中的时候迈出那步会怎么样。

    但是显然,现在已经没有迈出这步的机会了。

    ——

    第二天舞团去场馆彩排,一切都挺顺利。

    结束的时候逢冬在更衣室换衣服,黑色舞裙顺着背脊滑落,背后脊沟漂亮。

    薇薇安在一边撑着脸看,她这会儿的状态又回来了,跟昨晚一边哭一边吐的失恋样判若两人。

    视线扫过逢冬的脚踝时,薇薇安看见上边那个纹身。

    ardoris

    她的脚踝很白,所以这个纹身特别打眼。

    薇薇安好奇:“纹的是什么?”

    “拉丁语,炙焰。”

    “什么时候纹的?”

    “高中毕业。”

    “叛逆期?”薇薇安问。

    “那会儿早过叛逆期了,”逢冬把手臂上的那个给她看,“这个才是叛逆期纹的。”

    陈北炙的生日,六月十八日,六点十八分。

    那天论坛上沸腾成一片,陈北炙更新了动态,他之前说陪她下地狱,真就陪她下了。

    “iloveyouascertadarkthgsaretobeloved,

    secret,betndthesoul.”

    这是他的回应。

    而这个经历疼痛和漫长恢复期的纹身,是她的回应。

    他不能后退,她也不能停下来,但是她会一直向着他走。

    逢冬会一直向着陈北炙走。

    从场馆出来就收到陈北炙的消息,他的消息像是卡着点发过来的,看上去把昨天晚上她发过去的行程研究得挺明白。

    她在体育场外上了他的车,他在那儿低头调歌单,一身懒懒散散的公子哥气,抬头的时候挺明显地愣了一下。

    逢冬穿着昨天从他那儿顺手拿的t,这件t穿在她身上挺有点oversize的感觉,她这会儿散了头发,蓝色长发顺着耳侧松松散散垂落肩头。

    特别撩。

    她问:“你上午干什么了,陈北炙?”

    “上课,写思想汇报。”

    “你们也写思想汇报?”

    他不答她这个问题,别头看她一眼,笑,坏劲在这会儿特别明显。

    在她露出“哦,明白了”的表情后,才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这学期的都快写好了。”

    逢冬的耳根刷地红了。

    混蛋死了。

    陈北炙说写,还真写了,而且还写多了两篇。他难得在今天上午这节课分神,他旁边那个同组的女生一直在往那边看,想看看他在写什么要紧的东西。

    结果就看见一溜打开的文档,是国内学校的思想汇报,陈北炙这学期没选那些课,当然不用写,所以就是给别人写的。

    再往上看,姓名跟学号都写好了。

    芭蕾舞系1610305逢冬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写了,特熟练。

    她的耳根烧烫着,过了会儿想起件事:“所以你真喜欢上看舞剧了?”

    “只看你的。”他答。

    “那你往n城跑那么多趟?”

    “n城有个挺著名的舞团。”

    陈北炙这么一说,她立刻接:“nyd?”

    这个舞团在国内外都特别出名,虽然商业化了,但是主要决定权还握在创始人手里,那个创始人是老一辈的艺术家了,叫洛琳,从法国来的,也经商,头脑特别聪明,艺术造诣也高。

    “你去看nyd的演出了?”

    “去见人。”

    逢冬的呼吸滞了一下:“去见lorrae了?”

    “嗯。”

    “见到了?”

    “见到了。”

    “她老人家可没那么好见。”

    是真挺不好见的,逢冬记得在c舞团的时候,一个挺有名的老艺术家来给她们上过几堂课,这个老艺术家的声誉特别高,接近泰斗级人物了,但论辈分上也算洛琳的晚辈。

    就是这么一位泰斗级人物,之前的演出还跟nyd有那么点联系,之前去n城的时候拜访过洛琳数次,一次都没成功。

    舞蹈圈里想见洛琳的多了去了,她老人家是出了名的八风不动,尤其近两年身体状况不太好,已经在半退隐的状态,除了nyd的事基本不出面。

    “lorrae确实不好见,所以我跟着教授做了一学期nyd的capstone,lorrae是传统艺术家,一直在找艺术和商业化的平衡,我做出了这么一份企划书。”

    “用坚持打动了她老人家?”

    “她老人家也没那么容易被坚持打动,”他这会儿打方向盘,车停在小操场边,“第十四次去的时候下了暴雪,全场就我一个观众,lorrae有她自己的艺术追求,所以那天的演出照常,也是因为这,我在谢幕的时候有了三分钟见到她老人家的机会。”

    “正好就赶上下雪?”

    “爷看天气预报了。”

    逢冬想了想,那个时候正好是大一上半期,她当时被泼了一身脏水,被c舞团雪藏,给无数组委会发简历被拒。

    所以那个时候他做的项目是这个。

    在两人的前途几乎没有的时候,他还一声不吭地给她留了这么一条路,这次也是。

    如果《安塞尔》失败了,或者她没从那些口舌中站出来,还能去n城试一试。

    “你跟lorrae聊了什么?”

    “我花了两分半钟跟她阐述了这个企划书,她很感兴趣,问我要什么,我说要百分之一的股份,这百分之一的股份不算什么,但是如果lorrae要保持决策权,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对她就很重要了,我承诺她会把股份卖回去,条件是以后能给我老婆走个后门。”

    特别聪明。

    她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是不是有点亏了?”

    “亏不了,都赚回来了。”

    对了,他还特别有商业头脑。

    “如果你还想见lorrae的话,她应该也很愿意见你。”

    陈北炙压下车窗,打了根烟,别头看她:“往前走,冬,别的不用管,你有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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