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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1992 矿场家属院》 45-50(第6/8页)
    盛夏的热浪与举国欢庆的热潮一同席卷了矿区的每个角落。
    陶家堂屋里的那台彩电与邻居家的一样,都在播放着香港回归的盛况。
    欢腾的人群一手拿着五星红旗,一手拿着紫荆花区旗。
    绚丽的烟花照亮了维多利亚港的夜空。
    陈逸凝看得入了神。
    当那首深情婉转的《东方之珠》响起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激情在胸中翻涌,仿佛有一股力量催促着她。
    陈逸凝立刻起身回了画室,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画了两天,一幅名为《紫荆花开别样红》的工笔画终于完成。
    画作巧妙融合了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环绕的群山、绚烂绽放的紫荆花,以及天安门、故宫和蜿蜒曲折的长城等标志性建筑。
    完成的当天,陈逸凝就将画卷好,寄给了《群众艺术》杂志社的林编辑。
    仅仅过了几天,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陶振接起电话,只听了一句就惊喜地捂住话筒,朝屋里喊:“妈,是林编辑。”
    陈逸凝小跑着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接过听筒。
    电话那头传来林编辑激动不已的声音:“陈老师,您的画作我们收到了。编辑部的同仁们传阅后都觉得您画的真的是太好了。意境、笔法、情感,都是一流的。”
    他停了下,说道:“所以我们决定用它做下一期的封面。”
    又过了些时日,杂志出版了。
    林编辑再次打来电话,声音比上次更加兴奋:“陈老师,大喜事啊。您的画引起轰动啦,我们编辑部收到了好多读者来信,我都给您收集好寄过去了。还有,省电视台文艺部的同志看到杂志后,非常感兴趣,打算专程派一个采访小组到矿区来采访您。”
    几天后,林编辑果然亲自带着省电视台的采访小组来到了陶家。
    小小的堂屋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摄像机、灯光、话筒,这些平日里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家伙什,让陈逸凝紧张得手足无措,手心不断冒汗。
    “陈老师,别紧张,就像咱们平时聊天一样。”林编辑安慰她,“我们问,您回答就行。”
    陈逸凝点点头。
    记者问:“陈老师,看到香港回归的新闻,您当时是什么心情?”
    陈逸凝面对着黑洞洞的镜头,声音有些磕巴:“就……就很激动……高兴……”
    记者又问:“那创作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吗?”
    “困难……就是……怕画不好,辜负了这好题材……”她的话语简短而朴实。
    当记者问到:“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创作这幅《紫荆花开别样红》时最初的想法和感受吗?”
    陈逸凝拽了拽衣服:“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看电视的时候,心里头热乎乎的,咱们国家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这孩子接回家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我就想啊,得把这高兴劲儿画出来。”
    朴实的话语让众人都笑了。
    采访结束后,林编辑说了另一个好消息:“陈老师,下个月在北城有个全国性的民间艺术交流展,我们杂志社是协办单位之一。”
    “我极力推荐了您的这幅《紫荆花开别样红》,组委会考虑后,决定将它作为重点作品展出。”
    “虽然展览的稿酬不算高,但场地费、作品运输费和装裱费都由举办方承担。
    “也想邀请您一起去北城,住宿和往返火车票,举办方也负责。”
    去北城?陈逸凝有些犹豫,她从未出过远门。
    “去,必须去。”姜禾立刻道。
    “是啊,妈,这是很好的机会。”陶振也在一旁附和。
    陈逸凝还是有些怕。
    陶冠泽将老伴的激动与不安都看在眼里,道:“我陪你去。”
    林编辑摸了摸脑袋:“真不好意思,我们资金有限,同行人的费用怕是……”
    陶冠泽大手一挥:“林编辑,我的住宿和路费都自己出。”
    林编辑笑着点头:“那可以,陈老师路上也有个照应。”
    定好了行程后,陈逸凝便给在北城的陶华打了个电话。
    陶华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太好了妈,你和爸就放心来吧,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你们。”
    为了方便联络,陶振还把自己的“大哥大”手机塞给了父亲,反复叮嘱:“爸,妈,有事千万别怕麻烦,一定立刻给我们或者陶华打电话。”
    出发前一周,陈逸凝就开始翻箱倒柜,为带什么衣服而发愁。
    这件太旧,那件太花,最后还是姜禾带着她去街上买了些新衣服带着。
    又怕路上遇上小偷,陈逸凝特意在衣服内侧缝上了个小口袋,把钱和证件藏在了里面。
    毕竟要出远门,她又煮了十几个鸡蛋,做了好些烙饼,买了几桶泡面和一把火腿肠,一股脑儿地全塞在了包里。
    老两口带着大包小裹踏上了开往北城的绿皮火车。
    漫长的旅途充满了新鲜与疲惫。车厢里混杂着泡面、汗水和烟草的味道。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北方平原景象,陈逸凝既兴奋又不安。
    终于,火车鸣着长笛,缓缓驶入了北城西站。
    巨大的站房和熙熙攘攘的人流瞬间让老两口晕了头。
    他们跟着人群懵懂地走着,然后再错综复杂的路口迷失了方向。
    “出站口在哪边来着?”陈逸凝紧紧抓着陶冠泽的胳膊,声音有些发慌。
    “应该是那边……没事儿,你跟我走……”陶冠泽强作镇定。
    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悠了十几分钟,内心的焦虑越来越甚。
    陈逸凝提议道:“给小华打个电话吧?”
    陶冠泽摆摆手:“现在估计小华已经在站外了,咱们打了她也接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大叔,阿姨,看你们在这转了好几圈了,是找不到出站口了吧?”
    两人回头,看见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背着双肩包的青年男子正关切地看着他们。
    陈逸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同志,我们要去东出站口,你知道路吗?”
    “东出站口啊,有点绕,我正好也往那边走,带你们过去吧。”年轻人很自然地说道,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走,得先上一个楼梯。”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指着路上的标志:“看这个蓝色牌子,就跟着‘东广场’箭头走就行……这边拐……对,就这个口上去就是。”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刚才还如同迷宫般的路径在年轻人的带领下变得清晰简单。
    当“东出站口”几个大字和外面开阔的广场映入眼帘时,老两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陈逸凝连声道谢:“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同志,要不然我俩还不知道要转到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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