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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1992 矿场家属院》 50-55(第7/7页)
距离。
    激烈的比赛将体育馆内的气氛推向顶点,每一分结束后,都会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呼,而每一分开始前,又会瞬间陷入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寂静,只能听到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和匹克球清脆的撞击声。
    最后,来到了十四比十四的赛点兼冠军点。
    全场寂静,只能听到场上两名小运动员沉重的呼吸声和看台上偶尔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陶乐迎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重新睁开时,眼神已经变得锋利而坚定。
    陶乐迎果断地抛球,挥拍,动作流畅而稳定,一记完美的侧下旋发球直奔对方反手死角。
    孙薇拼命侧身,勉强将球捞了回来,但回球过高,速度也慢。
    陶乐迎没有丝毫犹豫,脚步迅捷地移动到位,然后猛然发力,一跃而起,手臂带动球拍狠狠扣下。
    匹克球如同出膛的子弹,精准地砸在球场内边角,然后猛地向上飞窜,远远地弹出了场外。
    “比赛结束!陶乐迎获胜!”
    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顶棚。
    陶乐迎愣在原地,还无法处理这巨大的喜悦,不敢相信自己拿下了冠军。
    直到孙薇走上前来与她握手,说道:“你打得太好了。”她才恍然惊醒。
    “谢谢,你也是。”陶乐迎回握,真诚地道。
    随即她便被冲进场内的队友和张教练包围,大家再次拥抱在一起,跳着,笑着,欢呼着。
    看台上的陶振高高竖起两个大拇指,笑得满脸骄傲;姜禾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陶欣迎鼓掌鼓得手心通红;陶冠泽、陈逸凝和陶忠都在用力地挥手。
    宋尚德更是激动地连连对周围的人说:“哎,我是冠军的启蒙教练。”
    于是,陶家堂屋的那面墙上,陶欣迎奥数一等奖奖状的旁边,又多了陶乐迎匹克球比赛冠军的奖状。
    一文一武,交相辉映,成为陶家最引以为傲的风景。
    夜深了,陶乐迎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毫无睡意。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回味着今天的每一个球,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匹克球的撞击声和观众的欢呼。
    特别是最后那记决定胜负的扣杀,那种全力以赴后获得成功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陶乐迎在床上左翻翻,右滚滚,就这样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去了学校,她更是大讲特讲自己比赛时的“高光时刻”,一直讲到声音沙哑,放学回家后就嚷嚷嗓子疼。
    然而,这份胜利中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月后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家长会如期而至。
    陶振坐在陶乐迎的座位上,看着女儿成绩单上数学那一栏的六十分,皱起了眉头。
    又听老师跟他告状,陶乐迎在课堂上不听讲,而是大肆吹嘘自己的获奖经历,立刻怒火中烧。
    天色昏暗,陶家堂屋里,陶振抖动着手中的数学试卷,额上青筋暴起:“六十分!陶乐迎,打了个比赛,你就飘了是吧?”
    陶乐迎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板上:“我错了……”
    陶振还要再念,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姜禾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隔壁的楼璟煜,他脸上挂满泪痕,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光着脚丫,冻得浑身发抖。
    “出什么事了?”姜禾惊叫一声,连忙把孩子拉进屋里。
    陶振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找了双棉拖鞋,塞到孩子脚下,又拿来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他:“快穿上,别冻着了。你爸妈呢?”
    “爸爸、妈妈在吵架,摔东西……”楼璟煜哽咽着说,“我偷偷跑出来的……”
    陶振和姜禾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阿振,你快去看看。”姜禾道。
    陶振点点头,披上外套就往外走。刚开门,正好撞见对面的宋玉和单言夫妇也闻声出来查看。
    三人急忙赶往楼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和物品摔碎的声音。
    “楼诚!你还有完没完!”王兰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
    “我怎么了?不就是喝点酒吗?快过年了,应酬多,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楼诚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喝多了。
    众邻居们赶紧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
    楼家堂屋里一片狼藉,茶杯碎片散落一地,椅子也是东倒西歪。
    王兰红着眼睛站在堂屋中央,楼诚领带扯得歪歪斜斜,满身酒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怎么回事啊这是?”单言率先开口,一边示意宋玉帮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王兰抹着眼泪说道:“昨晚都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哄璟煜睡下后,实在担心,就沿着他下班的路去找,结果……”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结果发现他在路边歪着睡着了。大冬天的,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他非得冻死在外面不可!”
    王兰越说越激动:“我费劲把他拖回来,照顾他一晚上没合眼。今天他上班时,我跟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喝酒了,他倒好,早上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回来还是喝得醉醺醺的,不但不认错,还嫌我啰嗦,说着说着就跟我吵起来了……”
    听到这里,楼诚摇摇晃晃地指着王兰:“你、你就知道说我!我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吗?我刚转到销售部,那不得陪客户喝酒吗?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挣点钱,让你们过得好点吗?”
    “挣钱?你要是冻死了,挣再多钱有什么用?”王兰哭喊着,“你知道我找到你时,你是什么样吗?”
    她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本来是夫妻俩互相关心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一场互相伤害的指责。
    就在这时,姜禾牵着已经穿得厚厚实实,脚上也套着暖和棉拖鞋的楼璟煜走了进来。
    孩子一进门,就看到妈妈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立刻挣脱姜禾的手,扑进王兰怀里,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不要哭……”
    楼诚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妻儿,一种混合着羞愧、懊恼、心疼、烦躁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让他几乎无法面对。
    这情绪太过汹涌和复杂,以至于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糟糕的宣泄方式,将矛头对准了最弱小的儿子。
    他提高嗓门,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心虚:“哭什么哭?楼璟煜你都几岁了还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楼璟煜猛地一哆嗦,小脸煞白,往王兰怀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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