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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在逃途中捡到了朝廷钦犯》 40-50(第10/16页)
心意的画作了?
周珣唇角微勾,“没事不能来找你了?”
翎王常居上位,不笑时压迫感强烈,一张俊脸盯得人不敢抬头,笑时倒能沁出几分温柔亲和。
总而言之,王爷找他不过是想邀他一起吃顿饭,就他们两人,没有旁人。
地方不要远了,就近订在云星起宅子里,餐食酒水一类不必多担心,待会自会有专人从各个有名酒楼中送来。
席间,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其间不知他与王爷说了什么,翎王竟直接当场叫人拿来一本空白通关文牒,提笔签名,印上私印,递给他。
他呆愣愣接过,酒醒了大半,眼瞅着王爷眼神迷离走下主位向他而来。
一到近前,他亲昵又强势地揽住他臂膀,另一手举一杯酒邀他喝下。
放下文牒,双手伸出想接过,王爷移走酒杯摇头。
没法,他只能就着王爷的手饮尽杯中琼浆。
酒很凉,喝着辛辣烧灼,顺喉管一路往下,他忍住没咳嗽,却被周珣袖中飘出的浓郁檀木熏香呛得险些落下泪来。
宴席直至夜深人静之际,他亲自送王爷到门外,目送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转过身来,有仆役迎上前,告知他捡到一件王爷遗留的贵重之物。
接过一看,是一块刻有“翎”字的令牌。
他想着,此物宝贵,待明日酒醒,得好好登门送还才行。
将令牌贴身收好,独自一人回了内院。
进门点灯,瞧见桌案上明晃晃摆了张贺帖,旁边是一个浮雕精致的方形木盒。
有人送东西来了?
一打开贺帖,一张折叠白纸轻飘飘落于桌面,他先看了贺帖内容,熟悉字迹映入眼帘——是王忧送来的。
细细看完其间文字,原来今日是他的十九岁生辰。
又捡起白纸,纸上叙说王忧本是想今日约他出去,同往年一般一同庆贺,不料登门拜访被拒,说是已与贵客有约。
无奈下,只得留下礼物,人回去了。
读完好友文字,云星起一时恍惚,脑子一下清醒一下混沌。
原来,今日是他的十九生辰。
怪不得王爷今日会来找他,怪不得特意将酒宴设在他的宅邸中。
那份通关文牒,难道是王爷赠予他的生日贺礼
跟随王爷自翠山进入长安后,他身边没了家人在侧,未成名之前,除今年外,他的生辰一向是与王忧一道度过。
王忧虽说经常不着调,作为朋友是个讲义气的,曾领着彼时懵懂的他没少在长安城内游玩取乐。
可自从他声名大噪后,二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被虚名裹挟,再无往日悠闲。
他时常觉着,长安于他,是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地方。出再大的名,亦不是他云星起,而是那位被翎王担保,出身士族的“侯观容”。
提起画画,好像从半年前起,他已鲜少去作画了。
随手翻开王忧送予他的生日贺礼,里面是一套色彩鲜艳的颜料。
长安三年间,他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用过许多或普遍或珍稀的颜料,因而一眼认出这套颜料是由各色矿物宝石研磨而成的。
之前他与王忧一起在珍宝阁瞧见过,色彩之炫目令他驻足良久,囊中羞涩让他只能叹气离开。
那时他默默无闻,仅是翰林图画院一小小画师,日常兼任杂役,每个月领取微薄月钱,身上没多少闲钱。
不曾想,王忧记下心来,暗地里买下在生辰日送给了他。
有颜料在侧,何不趁此月色作画一幅,以抒发惆怅之情?
说干就干,他四下里翻了好一阵,翻出积攒不少灰尘的画纸与画笔。
要上色先画框架,拿出墨锭研墨,笔尖吸饱墨汁,笔悬于画纸之上,迟迟无法落笔。
他惊觉,自己握笔的手抖得厉害,笔压根落不下去,更画不了画。
轻飘熟稔的笔杆,此时在他手里陌生得很。
一刹那间,他酒醒了。
抬起左手,试图去压住颤抖的右手手腕,他想止住震颤,画笔不如他所愿,一大团墨水低落在宣纸上,墨渍一刻不停快速扩散晕染开来,一如他心头混乱。
“哐当”一声,他失手扔下画笔,但觉胸口凝滞,几乎喘不上来气。
循着月光,他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是半年没画画,手生了?是初春清寒饮酒过多,伤了身子?
他颓然且长久地坐于门槛之上,周围万籁俱寂,唯有远方更夫梆子声悠远绵长,一下,又一下,被风送至他耳边。
酒气萦绕身侧,脑子却意外清醒,抬头直望冷冷明月。
抬起那只在桌案前颤抖不止的手,向天幕明月徒然抓去,缓缓收紧试图将月亮抓在手中。
攥紧握拳,展开一看,三条清晰掌纹横在手心。
哪里有什么月亮,有的不过是他的人生。
一时,他心神俱颤,师父临行前教诲在耳边响起,他记得的不多,只记得师父叮嘱他下山后多四处走动历练,他的画不能是照本宣科,要画出鲜活生动。
可如今的他,又在干什么?
自甘沉沦困顿在长安纸醉金迷的温柔乡中吗?
于是,他逃了。
仓促收拾好行装,身上衣服来不及换,仍是那天夜宴与王爷对饮穿的夹袄,后来在山林间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
明月朗照,清风拂面,借酒意与拒绝义无反顾离开了长安。
他走得又急又快,快得即使酒醒了想后悔没机会反悔。
怕再走得晚一些,酒醒了,他不敢再往前走了。
那时的他莫名有一种强烈直觉:若再在长安多待一阵,或许一辈子无法离去。
长安金碧辉煌,全天下一半荣华富贵尽皆汇聚于此。他打心底里承认长安是个好地方,是生在翠山长在翠山的他从未见过的人间盛景。
只是,长安终归不适合他。
这美轮美奂的庞大仙境下,长安对他来说,有时像是一个摄人魔窟。
趁无法自拔前,他逃了,仓皇失措、狼狈不堪地逃了。
云星起想起来了:他不是已经逃出长安,那眼下,又是身在何处?
他来不及多思索,猛地从门槛上站起,向前跑了几步,快要推开紧闭院门前,他无意识回头望去,随即愣住了。
庭院池塘畔,一白衣少年站于月下,长身玉立,起初他没看清对方的脸,那人似乎对他笑了一下,缓步向他而来。
借皎皎月光,他看清楚了,白衣少年长着一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
比他多了几分不羁酒意、通达世故,比他少了几分放浪山野、快活肆意。白衣少年在笑,笑得极好看,眉眼间盛着一池粼粼波光。
他问:“云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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