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宗主加特效GL: 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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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像

    他们完全不像!

    血脉究竟是什么?它凭什么可以打破他的过去、左右他的将来?如果就是这身血液,那就让它流尽,如果就是这副骨肉,那就让它被苍鹰啄去,被群狼啃噬,被黄土掩埋除了这些,他一定还剩下些什么,那才是他自己!

    他得出了令自己满意的结论,脸色终于平静下来。

    何成则松开手,问道:可冷静了?

    你要我做什么?他声音嘶哑,你告诉我这些,我又能做什么?

    做你应做之事。

    我不知道。

    何成则替他敛好衣襟,缓缓道:不必娶何至幽,只用杀了萧放刀,你便能名正言顺回到敛意山庄。

    你都做不到的事,却要我来做?水涟冷笑,我有这本事,早就杀了她自己当宗主了。

    何成则神色有些古怪:是么?你不是对她颇为尊重么?

    你若把我的身世告诉她不,你只需要用出与我一样的剑法,她对我便不会留情。水涟闭上双眼,你我不都清楚她厌恶什么吗?你不是让宋余声在她心中埋下了怀疑之根么,你不是借饮河剑一事让她知晓我是个小人了么,你不是把竹风聘礼的罪责强加于我了么?不,这事倒是我自作聪明,反被其误。

    何成则目露欣慰:原来你都想明白了。

    不,还有一件事。他凝视何成则的双眼,风符,风符为白行蕴留下,是否也是你的谋算?

    若萧放刀只带风符一人前来,你我如何能够相见?

    水涟笑了笑:是,宗萧放刀出行,大都不会带我,还是你想得周全。

    他举起软剑,从怀里取出一块染着木香的棉帕,轻轻拭去剑锋血迹。

    何成则观其动作,似是无意道:你很爱惜这把剑?

    水涟不置可否:从前的饮河剑,我更加爱惜。

    何成则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水涟收剑回鞘,又道:我一个人成不了事,我

    你不能出庄。何成则语气宽和,言辞却不容拒绝,你暂还不是庄主。

    写信也不行?我要找一个高明的大夫,敛意没有这种人。

    你打算怎么做?

    水涟沉吟片刻:你不是要萧放刀死,只是要无阙谱,对否?

    何成则微笑颔首:是,我不仇视萧放刀,甚至很感激她。

    我只能尽力而为。他平静道,机会难有,仅此一次,但因日子将近,准备时间太少,施行不易。如果再晚几天才要我动手还不如叫我当场自刎。

    腊月初八,佛祖成道,也恰是萧放刀的生辰。

    许垂露知叶园是个安全之地,虽说是散步,也不敢走远,沿着长亭游廊转了半圈,便感懒病发作,想要回去躺着,正在此刻,她瞥见叶园洞门之外有一道人影徘徊,粗略看去还是名男子。

    这着实稀奇。

    她远眺一会儿,发现这身影熟悉,似是水涟。几日未见,她亦不知他境况,只觉对方此刻到访恐有要事,他要避人耳目过来一趟并不容易,她既然遇到,还是上前问问为好。

    距其丈余,许垂露嗅到了明显的血腥气。

    她心下一惊,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你与人交手了?

    水涟不仅形容狼狈,脸色也难看至极,他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许垂露面前还是第一次,不由更加羞惭。

    若在平时,他断不会就这样来寻人的,可如今

    无碍,出手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的正道狗罢了。

    你的伤算了,你是要找宗主吧?我去叫她过来。

    水涟连连摇头,急道:此事莫要让宗主知道,我是来找你借些衣物。

    啊?许垂露不大明白,你没衣裳了?你的包袱不会被敛意山庄还有窃贼?

    水涟神色窘迫:不,我的衣衫多半放在马车上,那时走得匆忙,没能顾上。

    可是,客房中也没备几件干净衣裳么?

    没有。

    许垂露报以同情。

    原来男女宿舍生活条件差异这么大啊。

    第79章.荆棘载途

    若不是别无他法,水涟不会来找自己。

    许垂露本想说自己虽也有几件便利的劲装,但那到底是女子衣裳,他穿起来未免尴尬,不过她又想这仅是权宜之计,水涟应不会在意这等小节,于是点头应下。

    好,我去拿。

    多谢。

    她回到住处,发现萧放刀仍坐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当然,以许垂露的经验判断,宗主自是不可能发呆的,只会沉思或是练功。像往常一样,许垂露秉承互不相扰的原则,轻手轻脚越过屏风抵达内屋,在立柜里翻找衣裳。

    她已尽力去挑花纹淡雅、颜色朴素的,无奈这些冬衣大半是阮寻香所选,不能说花枝招展,但怎么也不像男子衣饰。片刻之后,她勉强打包了两三套样式低调的女装,抱着包袱跨出屋门。

    萧放刀目光微动,可惜并未引起许垂露的注意。

    她运气疾行,却没有立刻前往洞门,而是在一座假山前停步,把自己的绣帕放进瀑流下的小池里浸湿再拧干,然后攥在了掌心里。

    天色渐暗,水涟的影子在地上拉出极长的虚影。

    佳人美景,许垂露看得分,她将那线细若蛛丝的疑忌轻轻掸去,快步上前道:这些给你,我大都不曾穿过,你临时穿穿,应该够用了。

    水涟伸手接过:真是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她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又眯着眼盯了一阵他的侧颊,半晌,她凑近了些,晃了晃手上绣帕,笑道,对了,你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我帮你

    水涟神色微变,退了半步。

    许垂露尴尬地放下胳膊,将帕子递给他:那还是你自己来吧。

    水涟捏起那柔软绣帕的一角,平静道:我脸上没有血。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擦过自己的额头、眼眶、鼻梁、面颊,但绣帕依旧洁白。

    许垂露笑意尽消。

    许姑娘,你怀疑我是旁人假扮的么?他抬起双臂,由左至右将自己的衣袖鞋履看过一遍,疑惑抬头,为什么?

    许垂露摇头道:不,我只是

    只是更希望你并非水涟。

    这一路他们朝夕相处,岂会相见不相识?可是,如果一个人能在形貌如旧的情况下令目光|气韵判若两人,那必是遭逢巨变以致心神散亡,所以她为自己找了个万中难有其一的假设作为慰藉敛意中既有尤彰那样善于易容之辈,未必没有更精于此道、足能以假乱真的高手可拟水涟容貌身形。她此举确为试探,但意料之中的结果一点也不令她高兴。

    因为他说我脸上没有血。

    这说他来此之前已整理过仪容,说刚刚发生之事比她所想更加严重,说形势已无可挽回地滑向她不欲踏足的深渊那是一条荆棘载途、白骨露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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