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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他的冒牌娘子》 80-90(第11/17页)
余走动的男人,此时耷着脑袋、浑身湿透,犹如一只失了心魂的落汤鸡,犹如一根被折断的没了生机的树。
    而在一处不打眼的角落,谢无疆正和妹妹谢爽悲痛欲绝地哭,嘴里还时不时喊着:“父亲……父亲……”
    苏荷免不得感叹:“可怜了孩子。”
    张秀花这会儿倒是硬气得很:“对比小姐当日的处境,他们这点难处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那谢二爷也是咎由自取。”
    苏荷怔了怔,道了声“也是”。
    一道闪电划过,闷雷滚过天际。
    有人在高呼:“秋日有雷,异象也。”
    两名差役将一把大伞架在公案旁,再拿抹布将淋湿的案头椅子擦拭干净。
    不过片刻,身着官服的谢无痕便走出来,坐在了案前。
    他无暇旁顾,沉声宣读罪犯罪行,一字一顿,句句铿锵。
    苏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铿锵的语气里可知他的坚定与无畏——他终究是没表露出丁点情绪。
    宣读完众人罪行,他停顿片刻,回眸看了眼高台,好似是最后看一眼他的叔父。
    高台上的罪犯们有的在求饶,有的在喊冤,唯有谢谨仍是耷着脑袋,跪得一动不动,似眼前之景与他无干,似对这个世间无丁点挂念。
    又过了片刻,谢无痕道一声“斩”,继而拿起“签令牌”重重朝前掷去。
    签令牌“咣当”落地的瞬间,台下的人群也骚动起来。
    有人在兴奋地大喊:“斩罗,终于开斩罗。”
    有人则吓得背过身去,捂住了双眼。
    几名刽子手已提着鬼头刀走上高台,继而饮一口酒,再用嘴将酒均匀地喷洒于了刀刃上。
    又有几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刀刃上的寒光。
    刽子手举刀的片刻,苏荷看到谢谨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漫天的雨幕,抽动嘴角,似乎笑了笑。
    那是笑吗?苏荷不确定。
    距离太远了,她看不清。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谢谨在那一刻应是认命了,或许也是释然了。
    不过眨眼间,台上十余人悉数人头落地。
    鲜血迸射,染红了高台上斑驳的地板。
    张秀花不敢再看,背过身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仍是面色煞白、心绪难平,她好似看到来日的某一天,她和小姐、和春兰,也被姑爷拉上了这高台上,也被刽子手的鬼头刀砍下了头颅。
    她声音发颤:“小姐,咱们看也看了,要不……还是回去吧?”
    苏荷倚窗而坐,仍看着雨幕下的刑场。
    她看到谢无痕执完刑后起身离去,不曾有丁点顾念。
    她还看到谢无疆兄妹双双奔向高台,哭着要为父亲收尸,却被高台上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她轻舒一口气,道了声:“好,咱们回去吧。”
    说完起身,走出了饭庄。
    谢谨被斩,尸首被草草掩埋。
    毕竟是罪臣,没人敢将丧事大操大办。
    谢家二房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王月娥不闹了,谢无疆与谢爽也不哭了,谢家众人之间也不来往了,好似都想通了、受够了。
    谢无痕在执完刑的当夜回来了。
    那时苏荷刚洗漱完毕,正欲就寝,他突然推门而入,脚步无声地坐到了屋内的木桌前。
    他身上仍穿着那身官服,衣摆上还沾着些许泥点。
    数日不见,他看上去瘦了、憔悴了,下颌甚至还冒出了胡渣。
    苏荷走近他,唤了声“夫君”。
    他以手支颌,没吱声。
    她又唤了声“夫君”。
    他似突然反应过来,抬眸看她,眸中净是血丝,声音暗哑,也唤了声:“娘子。”
    她语气温柔,“夫君定是累了,先去盥室洗洗吧。”
    他摇头,“我不累。”
    又说:“这些时日太忙,没能回来,对不起娘子。”
    她笑了笑:“夫君安心忙公务便是,不用担心贫妾。”
    随即又问:“夫君可用过膳食?”
    他仍是摇头,“我不饿。”
    苏荷只得倒了一盏茶水递过来:“夫君既已忙完,接下来当好好歇息才是。”
    他目露疲惫之色,半晌无言。
    片刻后哑声问:“娘子都知道了吧?”
    他问得笼统,并未说她知道了何事。
    她却答:“贫妾都知道了。”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皇上这次下了狠手,连太子都倒了,这些为太子提供铁器之人,自然要严惩。”
    她软声安慰:“贫妾知道夫君的难处。”
    他的声音愈发暗哑:“我若不亲手斩杀叔父,谢家便没法干干净净脱身,谢家几房人都得被牵连。”
    他在解释,或者,他在愧疚。
    更或者,他在无奈——不得不如此的无奈。
    她挨近他,轻轻抱住了他,“贫妾也知夫君的苦心。”
    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冷酷无情来护佑一家老小之安危的苦心。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自己在被两种情绪撕扯。
    她一边体谅这个男人的苦楚,一边却惧怕于他的冷酷;一边沉溺于与这个男人的温情,一边却冷冷地将自己置身事外。
    她也不得不故作善解人意来掩盖内心的撕扯。
    男人靠在她身前,沉默良久。
    良久后,他轻轻推开她,继而抬眸看她。
    他满是血丝的目光里带着温情,却也带着几份探究与打量:“娘子应该早就知道阿四手上的那本账册吧?”
    苏荷坦然答:“是,贫妾早就知道了。”
    他问:“为何之前没让阿四交给我?”
    她反问:“若阿四早一点交给夫君,结局会有不同吗?”
    他顿了顿:“或许会吧?”
    皇帝是因知晓周元泽陷害多福才生出铲除周家的决心——才借着贩铁案废除了太子,若是早一点交出账册,便不会有如此好的契机了。
    苏荷解释:“贫妾那日看到周元泽杀害宫女却能逍遥法外,故尔生出不平之心,故尔才让阿四交出账册好让那周家失去靠山。”
    她自不会道出她与周元泽之间真正的恩怨。
    他仍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这个女子看似柔弱,行事却是坚定果断;看似处处顺从,内里却有一套自己的章法。
    谢无痕不禁疑惑,他真的了解自己的娘子么?
    片刻后他疲惫地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再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娘子放心,周家也很快要倒了。”
    苏荷追问:“很快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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