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上眉梢: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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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既然你将这幅画赠予我,那我现在将它烧掉,你也没意见吧。”

    薛元音怔怔然地说:“我……没有意见。”

    只是她从未想到还能这样做,将之摧毁,如此决绝。

    只见这幅《观庐图》名画静静地焚烧着,须臾便化作一地灰烬。

    章景暄抬眸看她,道:“那现在,还为它心烦吗?”

    薛元音嚅嗫了下,却不知道该答什么,仓促间避开了他的视线,道:

    “我……我该走了。”

    章景暄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

    他忽而思及那日在南塘寺见到的素白衣衫的背影,不知那是谁,京城中没见过如此气质出尘的年轻男人,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想法按捺下去,最终目光落在她乌黑鬓间。

    那里是一簇珍珠头饰,他倒是觉得,应该再配个簪子的。

    他似乎从未送过她发簪。

    也罢……

    章景暄心念百转,最终悉数压下,看着她道:

    “冬祀盛典不剩几日了。下次在冬祀开始之前,你来朱月宫寻我,我带你逛逛。”

    薛元音抬头,眼眸一亮:“真的吗?”

    章景暄点了点头:“暂定于五日后吧。我何曾骗过你?”

    薛元音唇角轻扬,点头道:“好!骗人是小狗!”

    她没再多留,告别了章景暄,回到马车上。等了摸约一炷香,车夫带着酸桂果脯回来。

    她吃着酸桂果脯,坐着马车徐徐驶回,说不上什么原因,心情一点点雀跃起来。

    薛元音觉得,未来应当也不算完全走投无路才是。

    她怀揣着还不错的心情,一直回到薛府,直到看见父亲沉着脸色坐于中堂,周围站着数个府中护卫。

    气氛肃穆,噤若寒蝉。

    她脚步一顿,心情骤然跌下去,一股不妙的预感闪过。

    薛昶看见了她,脸色难看的像乌云压城,厉声斥责道:

    “孽女!”

    一枚发簪被摔在地上,落在她面前,薛元音认了出来,这是她鬓上的发簪。

    她摸了摸头发,鬓间少了一支,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了?

    薛昶猛一甩鞭子,啪地一声打在她肩头,雄厚沉厉的声音伴随威压如同千钧朝她压来:

    “跪下!”

    薛元音肩膀上火辣辣的一痛,冷寒从额头滴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薛昶坐于上首,丢出那支簪子,脸色阴沉地说:

    “实话交代,你这些时日出门办差都去了哪?”

    薛元音跪在中堂门口的空地上,低下头,说:

    “回禀父亲,女儿的确去办差了。”

    “死不悔改!”

    薛昶冷笑一声,道:“护卫在椿桂巷子的别院附近捡到了你的发簪,我问你,那是谁的别院?”

    薛元音听到“椿桂巷子”就知道糟糕,一朝东窗事发,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终究是败露了。

    但这不代表她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的斥责,她猛地抬起头,平静地直视薛昶,道:

    “敢问父亲,女儿不过是与章家长公子见了几次面,是耽误豫王殿下的夺储大业了还是跟西羌人暗地来往了?是耽搁差事了还是消极懈怠了?是被人发现当作野鸳鸯了还是让父亲名誉扫地了?父亲不觉得您的掌控欲也太强了吗?”

    “你还敢顶嘴?!”

    薛昶恼羞成怒,一鞭子甩来,狠狠打在她背上,薛元音只觉得一下子火辣辣的,随即剧烈的闷痛蔓延开来,叫她一下子几乎没跪稳,只听薛昶用手指着她,怒斥道:

    “毫无廉耻的东西!与竞争对手暗通款曲,还好意思说是见几次面?我问你,薛翎,你认不认错?”

    “父亲,首先我不叫薛翎;其次,我有名字,是母亲给我取的,唤作薛元音。”

    薛元音压抑着有些发抖的声音,说:“最后,我没做错,要打要罚,随你的便!”

    “放肆!”

    薛昶气极道:“我看是我平日对你太宽容了,不给你长个教训,你根本不记得自己姓薛!”

    他把鞭子往护卫手里一丢,冷冷下命令道:

    “给她上家法!不打到她认错不许停!”

    薛昶坐于上首,冷冷看着下方,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站在薛元音两侧,其中一个护卫接过鞭子,在掌间卷了几卷,高喊一声“一”,旋即挥臂扬鞭,狠狠落下。

    只听凌厉的破空声响起,鞭子重重地落在薛元音的背上,啪的一声,她背部猛然剧痛,只觉得皮开肉绽,忍不住的一声压抑的叫喊声。

    薛家家法的力道是针对族中男子而制定,对于女子来讲确实过重了些,护卫有一瞬间的犹疑,看向薛昶。

    薛昶冷漠地看着她,道: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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