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上眉梢: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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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住她消瘦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章景暄目光紧紧锁着她,指腹攥得紧紧的,几乎要将她下颌给捏碎。

    薛元音忽然有一阵恍惚,比他的人先来的,竟然是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

    随即后背被撞上马车车壁,鞭痕还没好全,给她疼得浑身一僵,一声轻嘶。

    章景暄似乎是以为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掌弄疼了她,松了几分力道,借着月辉打量她略显红肿的半边脸,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上面。

    他看得太直白,让薛元音感觉已经开始好转的脸颊又开始烫了起来,几乎狼狈不堪。

    她努力转过头去,想把半边脸给藏起来。

    “谁打了你的脸?”

    章景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指腹轻轻从她微微泛红的面颊上抚过,平静的眸底压抑着什么,缓慢地问道:

    “是你父亲?庆安侯?他打的你?为何?”

    薛元音抿唇。

    为何打她?因为她不听话,拼命想递出去一封信,问他为何迟迟不来寻她。

    为何打她?因为薛昶何其聪明,看穿了她隐藏起来的小心思,想用最冷酷的手段叫她死心。

    但这种话解释出去就变了个味道,像是在责备他,听着格外没尊严,甚至有点像在祈求对方的怜悯与怜爱,直接就示弱了。

    她哪有这个身份和立场去质问他?又凭什么给他解释?凭什么要做先低头的那个?

    薛元音不想承认自己没出息,更不想承认她现在委屈得想哭。

    这颗心脏就像一片枯草,被章景暄燃一下,立马就烧能烧一片,重新跳得几乎要撞出来。

    她有自己的自尊心在,憋住眼泪,眼眶泛了红,却倔强地不肯说话。

    “你与他争吵了?因为那个穷酸的寒门书生?”

    章景暄压着心底几分火气,语气有些讥嘲,甚至比往常多出几分渗人的冷意:

    “你就站那儿乖乖认打?不知道还手吗?”

    薛元音后背撞得那一下让她几乎站不稳,听到这一番直白冷酷的斥责,心头漫过一阵巨大的委屈和愤怒,让她喉咙发涩,堵得险些声音都发不出。

    可她不想这样示弱掉眼泪,强行忍住情绪,她脸上表现出无事的样子,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冷声道:

    “章景暄,你今晚就是来指责我的吗?若是如此,那你回去吧,我心情不好,懒得与你吵架,更不想听到任何责备!”

    章景暄嘴唇微微绷直,忍耐半晌,最终还是放缓了声音: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薛元音烦躁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一步步将她往角落里堵死,根本不给她遮掩伤疤的机会,让她根本找不到借口去敷衍。

    见他态度又软下来,还欲要走近,薛元音伸手搡了他一把,忍住喉头的微哽,面上露出厌色,嘲讽道:

    “有什么可看的?章大公子日理万机,忙于公务,我这点小事哪能劳驾您记着?”

    章景暄眉头微蹙,攥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前带去,薛元音甩不开,被迫挨近了他,堪堪扭头避开红肿的半边脸。

    她极力避开脸颊,一时忘记背后有伤,衣领微微敞开,隐隐露出纤白脖颈底下淡青色的痕迹。

    章景暄忽而用力将她反身过去,压在马车壁前,摁住薛元音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拽开她的氅衣和上襟系带,露出一大片青紫斑驳的背部肌肤来。

    只见小姑娘漂亮纤瘦的背上,一大片青色鞭痕几乎遍布背上的肌肤,几乎刺目惊心。

    虽然已经淡化了,但不难想象出当时是伤得多重,又会经受怎样的严厉殴打与撕心裂肺的疼痛。

    章景暄手臂微僵,视线落在上面,眸光彻底冷凝下来,久久地定格住。

    半晌,他指腹轻轻落在肩胛骨处的鞭痕上,白皙细腻的背脊上,青色淤痕尚未淡去,可见曾经打得多重。

    看这痕迹,定然是极重的鞭刑,少说也得有十来鞭。他难以想象她会有多疼。

    她才多大,年后才方及十七岁,身子骨这么瘦,怎么能承受鞭刑?!

    章景暄轻抚她肌肤的刹那,不知少女是冷的还是痒的,竟然微微发起抖来。

    此处虽然在桑树底下,又借着夜色掩人耳目,但到底处在街巷边缘,若是有心,走进来几步就能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身影。

    薛元音感觉脸颊燥热,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用力挣扎起来:“章景暄!你这是在非礼我!你快松开!你听到没有?!”

    可章景暄的力气奇大无比,把她摁在马车壁上,丝毫动弹不得。这个姿势,让她感到有些耻辱。

    夜里有些冷,寒风和他温热的指腹一起拂过她背上未愈的淤痕,力道轻缓而又存在感分明。

    她手脚发凉,身子却一个劲儿的微颤,冷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章景暄终于给她合上衣襟,拢好氅衣,系好衣带,将她身子翻过来。

    他低眸看着她,眼底似乎压抑着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半晌,声音涩哑道:

    “庆安侯用鞭子打的你?在你上次离开椿桂巷子的那一日?”

    薛元音闭了闭眼,她知道背上的伤章景暄看光了。

    她身上的伤其实已经不疼了,只是疤痕尚有些痒,但不知为何,经他一抚,竟然又细细密密地泛起疼痛来,叫她呼吸都隐隐滞涩。

    她静默着,内心升起一股颓然无力的情绪,不知道该答什么。

    她看向他,微微自嘲地道:“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章景暄眼眸直直落在她身上,声音放轻了些,道:

    “我没猜错,是吗?”

    薛元音的身子再次轻颤起来。她忽然不仅觉得狼狈,而且很羞辱。

    明明她的伤势都要好了,明明她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维持着自己原先的骄傲,明明他与她依旧可以心照不宣,只做偷情的事情,不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开诚布公。

    可他太敏锐,太聪明,她连掩饰的时间都没有。

    薛元音其实想瞒着的,她不想叫他看见自己这副糟糕的模样,简直像在装可怜一般,毫无尊严可言。

    可他偏偏看见了,还问了出来,猜到真相。

    如果一个孩子时常得不到安慰,那她就会习惯,可她在受伤过后,有人像明月一样劈进来,安慰她,问她为什么会难过,那这个孩子就会忍不住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薛元音感觉眼眶都要酸了,可这是为什么呢,章景暄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她紧紧抿唇,不愿答话:“是你想错了。”

    多的一句不肯再说。

    章景暄胸口再次升腾起一股恼火,温润面庞上阴云密布,唇线绷直,却四处发泄不得。最后他将情绪强行压下,忍得他心窝口都隐隐泛疼。

    他拧着眉头,直直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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