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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50-60(第8/20页)
待屋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外面夜色渐垂,院落堪称寂静,唯有桌上烛火发出噼啪的声响,薛元音静默拿出一只匣子,将一直放在袖袋里的青色寿龟纹玉佩,轻轻搁在里面,压住下面一封已经写好的信。
那是她在烧了那封信后,又瞒着拂珠偷偷写的一封信,可惜没能递出去,一直藏在这里面。
薛元音攥住木匣的锁孔,这才感觉到久久压抑的情绪如喧嚣海浪般反扑回来,汹涌着、静默着,逐渐将她淹没。
尖锐痛意漫过心扉,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无息地滑下,洇湿那封重新写的信。
其实,本来就没有再交谈的必要。
冬祀近在眼前,太子与豫王已经争得头破血流,祝祀官一出,大局便定。她与他本就没有可能,任何一方输了,最后都是惨败赴死的结局。
太子登基定然容不下豫王的左膀右臂,豫王登基也必将太子的心腹斩尽杀绝。而不管是章景暄还是她,都绝不会成为己方叛党。
她与他,根本就没有可能。
薛元音心想,她其实应该觉得幸运的,至少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他,在她最好的年岁。
只是……也该到此为止了-
瞻云院里。
章景暄心想,他应当是足够冷静的,要顾全大局,要筹谋部署,容不得他去烦忧风月儿女之事。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平静入眠。
次日,冬至,天气严寒,京城氛围反倒愈发热烈。
章景暄按部就班地起床,穿衣、踏靴、佩额带、披上鹤氅,开始为明日的冬祀盛典做准备。
圣上在早朝朝会上宣布,明日冬至的宵禁取消。
冬祀盛典历来都是在酉时正刻开始,择了黄昏作为吉时。他早早地起来做完部署,又去了趟礼部,拿到冬祀盛典各府上交的参加名册。
章景暄心想,他能很平静地面对薛元音,待到明日冬祀,可以不动声色地去跟她打个招呼。他不习惯主动去迎合别人,但这一次,他去见她,她总该给他个解释,或是平和的道别。
直到名册拿在手里,他看了一遍,目光渐渐顿住,又从头至尾缓缓看了一遍。
在礼部交予他的、参加冬祀祭典的名册上面,章景暄没找到她的名字。
她没有出现在冬祀的名册上。
第55章 一瞬的失态。
明日是冬至,冬祀盛典虽然在黄昏时才开始,但昨日就已经开始做筹备,尤其是礼部和光禄寺,已经为冬祀忙活了数月。
参加冬祀盛典的名册,今日之前各府就已经报上去了,礼部昨晚核查完毕,应当不会出错才是。
章景暄看着名册,眉头轻皱。
可他今日琐事缠身,不该为此多费心神。压下心头念头,他捏着名册,将之搁下。
章景暄照例先去东宫拜见太子殿下,迎面碰上礼部侍郎前来寻太子核对冬祀盛典章程,他脚步一顿,心念转合之间,开口便喊住了人:
“范大人。”
礼部侍郎范大人有些意外:“章长公子?”
章景暄轻轻颔首,道:“正好有个不解之处需要问范大人,范大人可有空闲交谈几句?”
“交谈几句的功夫罢了,我又没什么急事儿。”范大人很好说话,乐呵呵道:“不知章公子想问什么?”
章景暄轻轻捻动指腹,不动声色道:“不知范大人可知晓,礼部报上来的冬祀名册可有错漏?”
礼部尚书虽然被豫王拉拢过去,但并非整个礼部都是豫王的人脉,范侍郎向来都是中立,闻言肯定地道:
“必然没有错漏,昨日已经挨个去各府核查过了。”
章景暄微微颔首,垂眼看着名册,顿了几秒,他抬眸道:
“冬祀盛典,按理来讲,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极其嫡系子女都该参加。但若是名字并未出现在名册上,不知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其中有人握着权柄,动了手脚?”
范大人立马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谁敢在冬祀名册上插手?名册上没写,那就是那家的官眷自愿不参加。譬如章公子您的祖父,年事已高,向来不参与这种盛典,章府不就没上报么?”
章景暄垂眼遮住几分情绪,微微作揖:“多谢范大人。”
范大人颔首,两人相错而过,章景暄迈步进了东宫。
太子正在东宫里穿戴蟒服,制式齐全,尊贵威严,察觉到来人,他露出真切的笑容,道:
“景暄,快起来。明日冬祀的章程都部署好了吗?”
“回殿下,一切都已妥当。”
章景暄不疾不徐地道:“殿下明日需要提前斋戒沐浴,待酉时初,殿下出发去南郊天坛,酉时正刻,祭祀大典开始,殿下作为当今大周朝的储君,应率领文武臣子跪拜迎神,牛羊祭品依次献上。天子吟唱祝文,殿下需静立左右,以示虔诚庄重。”
略缓几息,他继续道:“等待奏乐歌舞,愉悦神灵,多次添酒加食,祭祀气氛迎来至高点,参加祭祀的文武百官会借机谏言自己心中认定的合适的储君人选,从前曾有过在祭祀大殿上储君易主的先例,不过更多的时候,天子并不以祭祀上的呼声来定储。微臣早已帮殿下打点好,故而殿下不必太忧心。待祝祀官择选出来之后,默认其是下一任的国之君主,其应宣读祝文,向天地行跪拜礼,最后率众人一齐恭送神灵先祖离去。”
“善。”
太子面露满意,道:“有你在,孤总能放心将最重要的事情都交予你。”
章景暄不卑不亢地作揖:“是微臣应当感谢殿下的厚爱。”
留下来处理了些琐事,又被太子殿下留下来用了顿午膳,待过了午时,他方告辞离去。
待走出东宫大门,坐上章府马车,章景暄抬起指腹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
先前礼部侍郎范大人说的那一袭话又涌上脑海,他思忖几秒,最终还是唤来坐在马车外头的怀舟,吩咐道:
“去打听一下,莫要叫人发现端倪。”
虽然他没说要打听什么,但怀舟还是听懂了,应了声是,悄悄地下了马车,转瞬便淹没在人群里。
本以为他要半晌才能回来,章景暄没打算停车等待,吩咐车夫继续前行,靠在车厢壁上阖眼歇息。
没想到前头行人拥挤,马车被迫停下来,耽搁了片刻的功夫,怀舟就急匆匆地回来,道:
“公子,前方是薛府送至柳家的定亲礼车队!”
章景暄蓦地睁开眼,眉头微微拧起,道:“不可能。”
薛府这几日安静如冰,一点风声都未传出,为何突然如此急迫就送了定亲礼?
尤其是还特意选了冬祀大典的前一日……明明今日并非纳吉的好日子,选在这个时候,不吉不利,不喜不庆,堪称仓促。
怀舟连忙道:“公子,也许事实并非如此。前头街上好些人在议论围观,要不要小的去打听一下?”
章景暄这才察觉自己那一瞬的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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