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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70-80(第15/17页)
,你、你会不会……”
那个不吉利的字眼还没说出口,章景暄倏忽打断她,清俊的面容一如既往,唇角轻弯,半真半假地道:
“这么主动,你莫不是喜欢我啊?”
薛元音话音一滞,想问的话瞬间就吞了回去。
她没再想哭,也没再继续玩笑,看着面前的章景暄。他站在雪压青松的孤峭寒风里,气度温润,仪态挺拔,仿佛任凭风雨也动摇不了他的自信从容。
冰天雪地里,朝阳完全升了起来,京城的方向遥遥传来群臣簇拥新帝登基的声音,百姓也听闻此消息,欣喜着,欢呼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动静隐隐传来京郊里,让即刻准备出发的大军也不免动容。
荀老将军趁势在前方喊了军号,一声一声的响亮。
鳞甲大军军纪森严,面容肃穆,跟着荀老将军一起喊得声嘶力竭,历来征战多饿殍,他们仿佛已经预知等到下次回京不知是何年何月。更或许,他们根本就回不来了。
薛元音依旧一动未动地看着他。
她短短十七年岁间经历了很多,生死离别,六亲缘浅;后来入了国子监,不知是在争头名,还是在争口气,或者只是单纯为了对他泄愤而已;争到最后,她输得体无完肤,身陷囹圄,对最珍视之人拔刀相见。
没想到走完这一遭,待千帆过尽,身边孤独伶仃,只剩她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薛元音本没想对他动情,那个赌约不过是她想驯服他一身骄傲的骨头而开的玩笑,想为了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要到头了,谁料红尘里,能逢白玉郎,她恨自己还是牵挂他,跟他斗了十多年,对峙了十多年,最后还是栽在他手里。
薛元音自嘲地笑了下,道:“所以那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以至于让你回避到现在?”
章景暄笑了笑,而后唇边漫上几分涩然。他长长地叹口气,走到她身边站着,面朝着林子外面、京城的方向。
“俏俏,听我说,你抬眼看一看。”
他朝她示意,目光朝向各个方向,轻声道:“国子监有教诲你的蒋博士,那里面有你用过的桌案,外面那棵脖子树,你迟到时曾从树上爬过。南郊的寺庙里那个方丈很懂佛说,亦能开解人,闲暇时去闲聊几回也是极好的。田家老字号的酸桂果脯生意很好,你若想吃需得去早早排队。还有城北的青山,上次是你与柳旻言一起去的,来日不妨约上好友再去看一看,我记得山坡上种了一片很美的枫林。如今虽是冬日,但过了年就是春,农伯的庄稼会种下去,来年再丰收。你再往远处看,熙熙攘攘的市井,雍容华贵的皇城,各种各样的吃食摊贩。还有,你看见了吗?碧空和土地,无垠辽阔,入眼不能及……”
章景暄低声淳淳,将她抱上马匹,揭开拴结,忽然厉声道:“攥紧缰绳。”
薛元音被他抱上马匹时尚且没反应过来状况,听他突然的命令,下意识就照着做了。
待他猛然扎了下马臀,马儿一声嘶鸣,撒开蹄子开始照着前方奔去,她才猛然反应过来,拽住缰绳试图回身,然而马儿吃痛,不愿再往回跑。
薛元音仓皇回首,几近哽咽地朝他吼道:
“章景暄!你若是就让我这样回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章景暄跨上马背,侧眸望来,浅茶色瞳眸轻轻弯起,露出如往常那般温和的笑来:
“回去吧。俏俏,听话,回去吧,莫要回头看……俏俏,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我再与你说这最后一遍——”
他微顿,珍而重之地轻声道:
“观此间,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吾窃愿君多珍重,青山若有意,自会有相逢。”
随着他话音落下,两厢距离愈来愈远,最后变成小黑点在视野里渐渐模糊消失。
一声闷长的号角在京城西郊响彻雪空,鳞甲猎猎,马鸿雪泥,大军踏上行途。
千里茫茫,此去风雪覆归路。
【卷五: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80章 “给你寻门亲事。”(增修几……
乾元二年,仲春,京郊雪白的杏花纷纷扬扬绵延了一片山丘。
距离大军出征已经一年了。
在章景暄当初离京后,太子由群臣谏言拥护登基,大赦天下,高嵩霖侥幸捡回一条命,无罪释放出狱。
薛元音第一次见高嵩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是,他父亲高詹死在宫变那晚,他要迅速成长为高家顶梁柱。
参与了宫变,尽管出狱,京城也是容不下高家了,高家决定迁出京城,回到祖辈生活的老宅去。
高嵩霖离京的那日正好是大军出征一个月后的除夕,薛元音去送了送他,毕竟有过好几年的友谊,这回分离不知下次再见是今夕何夕。
高嵩霖走前问她:“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薛元音笑着回答:“且走一步看一步。”
她没说实话,因为她心里其实有了一个想法,只待去实施。
待过完年,太子,哦,应该说是新帝,新帝下令全力抓捕豫王和薛昶。
同时,边疆战事也打了起来,新帝开始在朝中择选去三河关增援的人手。
薛元音在这个时候去见了新帝一面,恳请去三河关诛灭进犯的敌军。
战事年间,三河关还是很危险的,要防止西羌游兵绕后突袭,不一定能平安回到京城。
新帝不是很愿意,且不说她是薛家人,而且是个女子,光凭她没上过战场,带兵人选就不能交给她。
薛元音跪在新帝面前恳切地道:
“民女不做将帅,不接兵权,亦不要功勋功绩,只求能在大军中当个充数的兵卒,能够跟随一同去边疆迎敌即可。”
新帝依然不肯应允,拧着眉头问道:
“你一介女子,贸然跟随大军出征本就犯了忌讳,更何况就算朕允你同去,你如何与其他兵官兵卒吃住?战场非儿戏,是要拼杀搏命的地方!你到时候难道要大家都照顾你吗?”
薛元音早已打好腹稿,冷静而晓之以理:
“民女换个身份,扮男装随军同去,同其他人一同吃住,不会增添麻烦。不管民女是身死或是受伤,民女都自己承担后果。更何况,民女这身武功是庆安侯亲手教出来的,姑且算上乘,放在武官里比试也是能看的过眼的。朝中武将本就稀缺,如今三河关正缺人手,陛下难道不对民女的提议心动吗?”
新帝确实有些心动了,但他仍有顾虑,沉声道:
“就算你去三河关,你也见不到你想见的那个人。这两处非是同一个地方,你不能轻易离开,要时刻听候命令,你可知晓?”
薛元音答道“知晓”,又开始恳求新帝。
新帝思索了一整晚,次日上朝又跟几位亲信朝臣商讨一番,最终结论是觉得可行。倒不是因为她言辞恳切,而是实在是朝中缺人了。
宫变那晚薛元音一身漂亮的武艺不少人都瞧见了,给她个最低的职衔,扮作男装入军队,倒能暂缓边疆缺人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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