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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鹊上眉梢》 80-90(第9/16页)
薛元音在床塌边坐下来,刚想伸手掀开他背上的寝衣,忽然想起来什么,动作微僵,道:
“你……你被打在哪里了?”
章景暄侧头瞥她一眼,有些好笑地道:
“没有仗责在你想的那个地方。”
薛元音没料到他一眼看穿,有点尴尬地嘴硬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过是随意问问。”
“行,你随意问问。我也随意一答,在背上,别处没有。”
章景暄闭上眼,轻道,“有点重,怕吓着你。”
薛元音伸手轻轻揭开他背上的寝衣,因为他方才起身的动作,血迹隐隐渗出纱布,透在寝衣上,瞧着血迹斑斑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纱布也撕开,看到他背上交错的新旧伤口,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微微僵住了——
虽然不至于血肉模糊,但也青紫遍布,凌乱地分布在冷白的皮肤上,很是可怖。
她忍不住道:“章家族规打这么重?”
章景暄把衣襟放下来,掌心撑着床塌坐起身,薛元音本想阻止他别起来,但思及章景暄本就是骄傲的性子,定然不喜欢趴着与她讲话,遂忍住没有开口。
待坐起身,章景暄额间已经沁出冷汗,他坐稳后,抬眸看向她,轻声道:
“那你呢?当时庆安侯责你鞭罚,痛吗?”
薛元音哑然一瞬,说实话,薛家侍卫力道并不轻,鞭子抽得她耳畔嗡鸣,冷汗直流,虽然现在伤口痕迹好了许多,但当时也是堪称狰狞可怖的。
只是话音到嘴边,她故作轻松地把话题带过去,道:“没什么的,这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
章景暄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泛出些微的心疼,低声道:“可我没忘。”
薛元音又是一怔,撞进他一双深邃又幽深的瞳眸里,她觉得心慌,磕绊着岔开话题:
“这……这几日我都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伤药来。是我父……庆安侯以前从战场留下的伤药,效果比普通敷药更好。正好我七日后有点旁事,我给你带七日伤药来。”
待七日后,他的伤口也能稍微好些,她走时心里才没有愧疚和负担。
章景暄没答话,而是突然问起了别的:“听闻你近日在相看亲事?”
薛元音啊了一声,又喉音囫囵地嗯了一声。
章景暄沉静的眼眸望过来,盯着她,缓缓道:“那相看到让你中意的了吗?
他眼神让薛元音无端心虚,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撇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那什么……我给你带了柿子饼,柿子是我庭院里种的,有点甜,掺点酸,很是可口,你要不要尝尝?”
没想到她胡乱说的一句,却让章景暄抓到漏洞,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
“掺点酸……薛元音,你是在代指我吗?”
薛元音心下涌起一阵慌张,未经思考就连忙矢口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在说你吃味的意思!”
话罢,薛元音脸色涨红,恨不得自掌一嘴巴!
这话说的也太让人尴尬了吧!跟拿剪子把窗户纸戳开一个洞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谁料章景暄并未立刻答话,薛元音话音慢慢顿住,心里冒出来个离谱的念头——
他不会真的在吃味吧?不至于吧……
章景暄没答,目光直直看向她,道:“给你的那封信,还没看?”
薛元音心里松口气,庆幸他没抓着方才的话题一转不放让她尴尬,她点了下头:“你方给我,我没来得及看。”
她故作自然道:“你写了什么?又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直接现在口头告诉我呗。”
章景暄轻轻抬了下眉,语气自然:“我都可以。但你可要想好了,听我现在说,就代表你要当场给我回复了。你确定吗?”
薛元音连忙道:“那、那你别说了!我回去看。”
章景暄眼眸看向她,道:“薛元音,你是没来得及看,还是没敢看?你害怕我在信上写什么?”
薛元音眼神下意识回避开来:“我没有。”
章景暄攥住她的手腕,轻缓而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说:
“我改主意了。我让你现在就拆开看看,当着我的面看完它,莫要等到回去。”
薛元音心底莫名慌乱,他这副样子,总让她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她,看了这封信,窗户纸就直接破了,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根本承受不了他这般步步紧逼的发问。
她绞尽脑汁,磕绊地道:“哪、哪有当着人家的面就拆信的!信当然要回去独自看了,我回去再拆。”
章景暄攥住她,不放她起身,慢慢地道:“我怕你回去之后就不会再拆了。”
薛元音不想承认她的心思被说中了,她本想等护送薛昶回来后再拆的。
章景暄没再给她拖延的时间,信件这种东西很好找,他反手从她袖口里摸了出来,不等她阻止便径直拆开信封,将一封略显陈旧的信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递到她面前,道:
“在这里看,看完它。还是说你需要我亲口读给你听?”
薛元音劈头把信夺了过来,但已经晚了,她眼力太好,已经把的前几行的内容全看清楚了。
事已至此……
薛元音有点认命地摊开这封泛黄的信纸,低头看去。
这封信很长,写的字很多,不像是最近写成的,倒像是他刚出征时就开始写了。
只见信的开头这般道——
“见字如晤,展信安好。吾已至秦溏关,此地黄沙漫卷,天地辽阔,与京城迥异。抵此首日,便已思汝甚切。汝在京城,一切安好否?”
再往下,便是手札一般的随日记事,刚开始每日都有写,寥寥笔触就很具体地描述了他去秦溏关之后的情况,后来便是隔一阵子再写,一般都是发生了大事。
比方说——
“正月初十,今日乃汝十七生辰,吾用黄泥捏一小人,奈何手艺拙劣,不成模样,幸汝不得见。遗憾不能伴汝左右,遥祝生辰喜乐。”
“二月十五,吾险些中伏,虽身负重伤,但幸能最终化险为夷。”
“三月初七,今日左肩中创,痛彻心扉。然战事吃紧,沙场非养伤之地。幸吾身骨尚健,当能咬牙捱过。吾挂念汝,不知汝在京城可一切顺利否?”
等等等等,一直写完了他在秦溏关两年余的生死险境以及有时对她的想念。
每一日都不甚详细,但时间长,故而信纸也写得很长。
薛元音默然无声,眼眶发酸,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浸润住胸腔,潮漫上来,又缓缓溢出去。
一直看到最后,大军回京,信纸也写到末尾。
那是最新的墨笔笔迹,在沙场上的粗糙墨迹不一样,是上好值钱的墨,薛元音目光怔怔地凝住,定在最后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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