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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易卦识凶(探案)》 30-40(第10/17页)
曲主簿的意思很明确,想让大理寺探查旧案时,顺便将赵县令、冯县丞和杨将军的案子一起查了。他只要将这烫手山芋尽快甩出去,无论凶手是谁,都再与他无关,可明哲保身。
黎宋一直在推脱,一会儿“不合适”,一会儿“越俎代庖”,满口都是回绝,却又不将话说死,像是在逗一个玩物。二人你来我往半日,直到曲主簿急得满头冒汗,恨不能将心剖出时,黎宋方才假惺惺接下这桩案子。
至此,皆大欢喜。
一旁的毕县尉面色不虞,明显有其他的心思。他身边的方晏像是呆住似的,痴痴望着黎宋,心中想的却是,传闻中大理寺众人都是凶神恶煞、不苟言笑的,怎么今日见到的这人这般不同?
黎宋将凶案接下,立刻命令众人回各自的院子,不得外出。赵宅由大理寺接手,安排人在宅子中细细搜查,势必要寻到杨将军的下落。
荀舒乖巧地随众人离开,走出几步发觉贺玄没跟上,回头时正看到他在瞪那个叫黎宋的大理寺正。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还是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压低声音道:“这是京中的大官,你莫要看了,万一惹恼了他,会将你关起来杀头的。”
贺玄只听懂一半:“……为何要杀头?”
“大家都说大理寺的人凶得很,上一秒还在和你说笑,下一秒就一刀割破你的喉咙,可怕得紧。”荀舒手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向院子走去,“咱俩都是普通百姓——我的意思是,你目前还是白身,惹不起的,快走吧。”
贺玄本就烦躁的心情因荀舒的话愈加低沉,他垂着眼睛,看着荀舒的后脑勺,在心底叹气,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好,都听阿舒的。”——
作者有话说:终于刀了第二个人了……
第36章 宴无好宴
四方宅院,四周围有高墙,仰头望瞧不见墙外模样,原以为可以将所有的危险拦阻于高墙之外,未成想却为凶手提供了一个猎场。
荀舒和贺玄在大理寺的护送下,回到所住的院子。
院门在身后缓缓关上,荀舒转身,透过逐渐狭窄的门缝,瞧见门外那人正挤眉弄眼。他似没想到荀舒会在此刻回头,表情凝固在脸上,古怪又滑稽。
荀舒若无其事转身,像是没看到似的,到树下石桌旁坐下,支颐发呆。
层云飘动,光影明明灭灭,贺玄抬头瞥了一眼,道:“瞧着又要下雨,快回屋里吧。”
荀舒想问他,是不是要将她支开,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说出口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昨晚瞧过天象,这几日都不会下雨。”
贺玄低头看桌边的人,她的视线无定处,像是在看高墙顶上那株随风飘摇的草,又像是看天边无所依的云。他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的粗糙布料,坐到石桌另一侧。
面前天光瞬暗瞬明,荀舒一个恍惚,这才惊觉贺玄已坐到了她的对面。她抿了下唇,慢吞吞道:“五年前的旧案,你知道多少?能给我讲讲吗?”
此事并非机密,贺玄欣然应允:“自然可以。此事要从五年前说起。五年前,潮州城郊阳绥河因连日大雨发了洪涝,几个临河而立的县城遭了殃。潮州因着地势高,逃过一劫。朝廷委任朝中一名四品官员为河道总督,同当时还是六品校尉的杨勇,来潮州赈灾。”
荀舒奇道:“既然潮州未遭灾,为何赈灾的人要来此处?”
“当时洪涝严重,周遭几个城镇中的百姓在当地县衙和刺史府的安排下,撤往潮州暂住,甚至就连刺史府,也因损毁严重,而暂且迁到潮州县衙。朝廷派来的赈灾官员赶到时洪涝未退,只能在潮州城内歇脚,再定下一步的计划。随赈灾官员而来的,有五十万两赈灾银,存放于县衙之中,被严加看管。
“赈灾官员到达潮州后十日,洪水减退,河道总督决定将赈灾银分开运送至各个县城。在赈灾银装车准备运走的前一日,众人相聚于县衙后院,举杯同饮,宴席到夜半时分方散,而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次日清晨,意外发生,河道总督被发现吊死在所住房间,而赈灾银也不知所踪。
“此乃大案,众人立刻传信到京中,先帝震怒,派当时的大理寺少卿,如今的大理寺卿秦渊,以及刑部侍郎一同来潮州查清此案。二人在潮州呆了数月,几乎将潮州城翻了个底儿朝天,那几十万两赈灾银却像是凭空消失似的,寻不到蛛丝马迹。二人耽搁时间太久,在郑县令一家伏法后,遗
憾返京。他们离开后,潮州另留人在暗处盯梢,只等着那批赈灾银重新出现,却没想到了,五年了,此事还是没能等到一个结果。”
荀舒有些不解:“既然赈灾银未寻到,如何能定郑县令的罪呢?”
“并非因为赈灾银一案。因着没找到赈灾银,郑县令亦拒绝承认此事与他相关,赈灾银案成了悬案,至今未破。郑县令当年的罪名是谋害朝廷命官。秦大人找到了证明郑县令是凶手的证据,物证齐全,郑县令也认了罪。”
“那郑县令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听说是因着赈灾之事,而起了些摩擦。不过因着赈灾银未寻到的关系,此案虽破,也未大肆宣扬,是以潮州百姓们都以为郑县令所犯之罪与赈灾银相关,并不知这两件事被分隔成了完全独立的两桩案子。”
“竟是如此。”
荀舒唏嘘不已。
几十万两赈灾银啊……
她的思绪跟着回到五年前大雨滂沱。
那年她不过十岁,突逢变故,整个人如一抹幽魂,只觉天地浩大,竟寻不到容身之处。她随着流民不知走了多久,到潮州附近时已是精疲力竭,饿得说不出话。
潮州有富商施粥,她生得瘦弱,抢不过那些大人,晕倒在路旁,就在她眼前闪过金光,以为要去见师父师兄们的时候,姜拯突然出现,将她扶到板车上,和刚寻到的棺材木一起,驮回了棺材铺。
那段时间棺材铺极为忙碌,她身体好些后便帮着姜拯做棺材。她人小力气小,扛不了木板,却能在棺材上雕花。至此,她在棺材铺安顿下来。
她记得,她进棺材铺后没多久,大雨便停了,城中一片杂乱,处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姜拯叮嘱她,城中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让她莫要出门,免得被人误伤。她乖乖听话,等到风波平息时,已是几个月后,到了飘雪的时节。
如今,竟又是五年。
贺玄看着沉思的荀舒,心思一动,道:“听姜叔说,那场洪灾中,有不少孩子失去了家人,成了孤儿,你也是在那时来到棺材铺的……你可还能记得以前的事?”
荀舒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澄澈如冬雪初融,仿佛能照见人心中的阴暗处,让贺玄不自觉心生羞愧。他正要说什么,便听她开口道:“记得,可我不想回忆以前的事。”她顿了顿,软和了语气,“那年,许多人在大雨中失去了至亲,失去了家。我和方晏是幸运的,我们找到了愿意接纳我们的地方,可许多运气不好的人,因瘦弱抢不到吃的,因无处遮风避雨而感染伤寒,因吃不起药而丧命。贺玄,你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吗?不是被挫折折磨得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而是明明想活下去,却怎么都没法子活下去。只能在期待中绝望地死去。
“若是当年那笔赈灾银没有丢失,是不是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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