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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260-270(第14/17页)
    宋濯别过脸去,恕他不能接受。
    文衡见状赶忙拉住宋濯的衣袖,低声斥道:“小濯。”
    “衡姐,我——”宋濯心有不忿,却在目光与文衡相接之时,静下声来。
    “宋雪川你闭嘴罢!”闻良意平日里不靠谱,此刻却看得很分明,“先祖与姑姑之间的事,你又能清楚多少?”
    言下之意,姑姑如此抉择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她自己的缘由。
    “姑姑,小濯他是——”文衡面带无奈,出言解释。
    文玉摇摇头,并不将宋濯所言放在心上,反倒耐心解释,“江阳的规矩,你们比我懂得要多。”
    毕竟她只在江阳生活过一段时日,而宋濯、文衡等人却是生于此、长于此、学于此、成于此。
    “这两只香樟木打成的箱笼,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们也更加明白。”说到此处之时,文玉转目看向文衡。
    她家中有两个姊妹,不会不知道这箱笼的分量。
    果然,文衡眉心蹙起、面带惋惜地点点头,“姑姑所言极是。”
    “所谓两厢厮守。”文玉话音一顿,面上显露出止不住的悲戚来,“如今兴许是无法实现了。”
    第269章
    说这话的时候,文玉的胸中忽然涌起阵阵憋闷,叫她难以喘息,似是迟钝无比的刀刃在其间来回反复地割动,直至卷了边、缺了口,也不肯停歇。
    “我想见见他。”文玉抬袖抚上箱笼,以指腹在其纹路上来回摩挲,“告诉他,他的心思我明白了,再将这箱笼留下陪他。”
    这只是暂时之举,待她平定中洲——
    宋凛生,她还会回来的。
    沉默许久之后,宋濯在文衡的劝告下转回身来,只见他低眉垂目、半敛眼波,似在思量着什么。
    “姑姑所求,我可以答应。”宋濯心中仍有一丝不忿,“只是我有一事要先与姑姑言明。”
    “数百年来,陵园从未开过。”他不知是出于私心还是如何,竟开始不讲道理起来,“姑姑今去,还需动作快些,莫要惊扰先贤。”
    “宋雪川你疯啦!”闻良意一把捂住宋濯的嘴巴,将他往后拖去。
    “小濯!”文衡横他一眼,显然动了怒气,“我本做不得宋宅的主,可我竟不知如今我连你的主也做不得。”
    宋濯原本在闻良意的怀中挣扎着,文衡一发话,他当即便停下手来,“衡姐,我不是……”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闻良意低声嘀咕着,奇怪地看着宋濯,“怎么总是同姑姑顶撞,从前你不是最艳羡姑姑和你家先祖……”
    唇畔几番蠕动,可宋濯最终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真心实意地艳羡过,如今见了这番光景,才会叫他有些难以冷静。
    天人永隔,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姑姑不必睬他。”文衡挡在宋濯身前,与文玉安抚道,“我这便遣人套车,你我一同前往陵园。”
    “谢谢你,文衡。”文玉真心实意地道谢,勉强笑着。
    “这些都是小事,姑姑不必挂心。”文衡同样笑着回应。
    她不会忘记文珠留下的祖训,若无姑姑,不会有如今的文家。
    相信小濯与她一样,只不过他今日有些反常而已,心中定然对姑姑并无二心的。
    言罢,文衡招呼着闻良意将宋濯半拖半拽地拉着出了堂内,赶紧吩咐候在外头的侍从安排车马。
    “衡姐——”宋濯半垂着眼眸,不知所措地唤道。
    文衡看着闻良意带人前去帮手,这才折回身看向宋濯,“小濯,往日屿哥教你的,都学到哪里去了?”
    伯父伯母不在江阳,而屿哥又身在上都,宋宅眼下由小濯掌家,他合该稳重一些才是。
    “衡姐,如今分明只你我。”宋濯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能不能不提兄长……”
    “你若再惊动姑姑——”文衡不赞同地看了宋濯一眼。
    后者立时改口保证道:“不会的。”
    廊下风声细微,雪后初晴的第一抹日头在此刻升起,衬得屋檐上冰晶澄明、红光涌动。
    那缤纷映照在文玉的眼中,更显其神采空洞,好半晌后,她才转动眸光重新落在那两口箱笼之上。
    郁昶不动声色地扫过文玉,而后与她一道往下看。
    他这么做,真的对吗?
    或许做一个不守约的人,会有另一种可能。
    会吗?
    江阳府,沅水河畔。
    车马一路出了江阳府,顺着沅水河畔往下,朝后春山脚下而去。
    连日的冬雪,叫沅水上结了一层层厚厚的冰冻,但今日忽然涌出的晴光又将冰面薄弱处化开,飘摇的碎块在水面上缓缓向前,就如同追随着文玉一行人的行动般。
    文衡与宋濯闻良意一架车,文玉则是跟郁昶同乘在后。
    河面上的裂冰声透过厚实的隔温帘穿进车内,文玉耳廓微动,细听着水流急行、马蹄缓动。
    每走一步,都是走在靠近宋凛生的路上。
    这条路,她曾走过的。
    只是,不曾走到底。
    那时她自春神殿醒来,尚不清楚为何她便立地飞升,更不晓得师父和敕黄身在哪处,而她又是怎么回的春神殿……
    她来不及思考,更没时间细想,前脚出了春神殿,后脚便冲回江阳府寻宋凛生。
    文玉的掌心紧了又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其中。
    她没能见到宋凛生,只见到为宋凛生出殡的队伍。
    在炮仗声声中,在纸钱漫天里,她第一次见到宋凛生的双亲,还有霜成兄长、沈绰阿姊,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族亲、友人。
    她没有勇气与颜面上前,只远远地跟在队伍后头,一路不敢惊扰地跟随着。
    直至整个队伍进了宋家的陵园,她甚至不曾再走近些,便转身前往地府寻人。
    她总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祈祷宋凛生的魂魄尚未过奈何桥,可谢必安与范无咎她问过,往生客栈的怨魂恶鬼她查过,再三确认宋凛生再未曾出现,却没想到还是失了手。
    时间在既无日月更替,又无四季变换的地府,过起来就如同箭矢脱手、白马奔驰,是很快的。
    这一过,就是三百年。
    文玉眼睫颤动,闭了闭目。
    所以如此说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靠近宋凛生的……墓穴。
    “他会知道的。”郁昶转动眼眸,扫过一言不发的文玉。
    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文玉有些怔愣,反问道:“什么?”
    “你做出的努力。”郁昶一默,仍是照实答道。
    “我不要他知道。”文玉失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要他回来。”
    “你明知这不可能。”郁昶并非有意,但事实往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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