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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290-300(第13/20页)
没见过几个生人,更遑论文玉这样的……这样的……
无论是仙使还是神君,均看重声名雅望,文玉君是怎么做到超然的豁达洒脱,换言之……死乞白赖?
文玉将满腹狐疑的澹青留在身后,双目紧盯着泛着浅浅蓝光的某处,险些笑出了声。
澹青怕是没想过她会追上来,这禁制下的如此马虎,连残留的灵力也不清理干净。
留云扇一拂,文玉轻而易举便打开了澹青的禁制,掩藏其后的洞口也随之显形。
任澹青是太灏的坐骑也好,是上古的神兽也罢,纵使是再有能耐,还能盖过她师父句芒君去不成?
好留云、乖留云。
文玉唇畔浮起一抹笑意,收了扇径直往里走去。
“姑姑!”陈知枝率先发现了文玉。
后者循声望去,正见陈知枝从苏见白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里钻出来,她略显吃惊地扬眉,总觉得哪处不对劲。
“知枝。”文玉颔首同她示意。
陈知枝亦很快领会招呼着众人起身。
此处洞穴不算宽敞,容纳这几个人都有些打挤。
左边是靠在一处的宋霁明和文均成,文衡平日里的独当一面不知怎么就化作了小女儿情态,很是少见。
右侧则是各自闭目养神的沈璧山和闻伯徽,二人坐的倒端正,丝毫没失了风度。
天潢贵胄自然不同凡响,文玉理解。
而后头化了原形的苏见白用硕大的狐尾卷着陈知枝不肯松开,却是一副睡眼惺忪、好梦未醒的模样。
文玉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独坐在正中的宋雪川身上。
倒有些出乎她意料,宋濯双目圆睁、清醒得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往常他虽也清冷得很,却没有现在这样……麻木?
他竟会是落单的那个。
这般想着,文玉不免多看两眼尚在熟睡的文衡。
她倚在宋屿肩头,显然很是安心。
也对,文衡与宋屿年岁相当,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宋濯到底小上几岁。
这当中的情谊虽不可简单比较,但想必终是不同。
“外面冷得要死,你别乱跑了……”苏见白迷迷糊糊地嘟囔道,还不忘卷着陈知枝往怀里带,“澹青那头绿毛怪,谁要跟他看雪看月亮?”
前两天还大打出手、争锋相对的两人,如今看起来有种奇妙的平和,苏见白那张嘴更是从睚眦必报不知怎么就变得哄人起来。
文玉紧抿唇瓣,可眼尾还是忍不住弯起来。
“臭狐狸,你松开我!”陈知枝面上的笑意凝固片刻,略有些惊慌地拍打着苏见白,“是、是姑姑来了!”
“啊?姑姑在哪、在哪?”话没说完,一顺色的白毛狐狸便打了个滚儿从地上翻起来。
待瞧见文玉之后,更是直不楞登地冲过来死死将她双腿抱住,“姑姑啊姑姑,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苏见白从没这样唤过她,更不会像这样低头求援。
文玉疑惑地看向陈知枝,这人怎么一夜之间倒转了性儿了。
“这是我姑姑,不是你姑姑。”陈知枝唇角抽了抽,一把薅住苏见白的狐狸耳朵将他往起提。
苏见白维持着原形,虽是满脸的狐狸毛,却无端有种狡黠的感觉,“你我还分什么你我?”
“谁跟你说绕口令呢!”陈知枝目光闪烁,极速地瞥一下文玉,又瞪一眼苏见白。
文玉一时失笑,以指节扣了扣苏见白的白毛脑门儿,将他变作人形,“行事收敛些,也不怕吓着人。”
苏见白和陈知枝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文玉没留意听,比起她二人,宋濯的状态显然更反常些。
“小濯,你没事罢?”见他两眼直发愣,文玉忍不住关切道。
这两个字像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令宋濯这把锁“咔哒”一声解开,立时朝她看来。
可四目相对之时,他忽而灰下去的眸光让文玉很快便察觉到——
他给出反应是因为“小濯”这两个字,不是为她。
相反,他的失落似乎是因为她并非是他心中设想的那个人。
小濯。
文玉反复在心中品味着这两个字,与记忆中的某点和当下的情形结合起来看。
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真难猜啊……
“姑姑。”文衡揉了揉眼眶,反复扎眼直到确认来人真是文玉,“姑姑,你没事罢?”
昨夜澹青浪花一卷就将她们带到这风雪交加的荒山里,压根让人来不及反应,不知姑姑在家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她挣扎着起身,想往这头来,却因一夜的浅眠而脚步虚浮、险些摔着。
“阿衡当心。”宋屿搀着文衡一步一步地挪动,动作间无不体贴周到。
文衡也不推辞,就着宋屿的手借力,“屿哥,你也慢些。”
这种浑然天成的默契熟稔,倒丝毫不像是分隔两地的人短时间内能拥有的。
江阳和上都的距离似乎从未给这对从小一处念书、玩闹的青梅竹马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一人从政、一人经商配合得极好。
文玉若有所思地瞥过宋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
梧桐祖殿、宋宅、七盘关。
略一琢磨,文玉便明白过来——
有人自以为秘而不宣,事实上昭然若揭。
没等文衡和宋屿走出两步,宋濯蹭的站起身,转身的瞬间面上便满溢柔顺的笑意,“兄长,我来罢。”
方才的失落,似乎从未存在过。
“你守了一夜不曾合眼,别这么快起身。”宋屿眉心微拧,关切地目光扫过他眼下青黑。
昨夜大家被澹青拉着看雪赏月,好一番折腾过后实在熬不住便各自潦草睡去,只小濯坚持要为众人守夜,不肯入眠。
文衡亦是不赞同地摆手,“我没事,小濯你向来体弱,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会的。”宋濯乖觉地颔首,又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多谢兄长和衡姐忧心。”
话虽如此,他也没停下脚步,三两下便行至文衡另一侧,搀着她手肘助力,“衡姐,你当心。”
文衡就这么被他二人左右夹击,倒一时不知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了,登时就停在原地。
文玉长舒一口气,实在头疼怎么打破眼下这个诡异的局面。
她从前恨自己是根木头,如今讨厌自己太过通达。
不妙、实在不妙。
所以说万事万物讲究平衡中庸之道,愚钝时错过许多,太慧时又不堪其扰。
好在这时沈璧山被几人吵闹惊醒,她懒懒地抻了抻腰,似乎能听见关节咯咯作响。
“当心当心,怎么没人叫本王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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