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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娘子何日飞升》 320-330(第15/18页)
被别的大妖蚕食殆尽、吃拆入腹。
文玉别无选择,只有将其镇压于沅水河底,再以定元锁之力护尽量护他周全,并约定千年之后待祸乱平息再还他自由。
“千年之期?”白蛟龙拼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定元锁的束缚,“你不如杀了我,倒还快当。”
对于自由的她来说,千年不过是她看落霞的一瞬,听雨鸣的半刻,可对于困守此地的他而言,便是数不清的日夜。
不对,沅水河底暗无天光,根本见不到日头。
如今他方才降生于世,正是四处游历、开拓眼界的好时候,若要他在沅水河底千年不得出,这跟杀了他又有何区别。
“什么打打杀杀的?”文玉召出鸣昆自掌心划过,一滴鲜红的血珠便落入定元锁的朱石之上,“不学好。”
有她的精血和定元锁在,至少可以保证这条眉清目秀的小白蛟不受歹人觊觎,能让他安安心心地在沅水修炼。
“你这是傲慢无礼、心存偏见。”白蛟龙咬着一口尚未长全乎的牙,恨不得将文玉吞入腹中,“难道你们神族就一定是好人,而我生而为妖就非是坏种不可?”
文玉躺在河边的巨石上,看夜星将落,晨光渐起,无所谓地答道:“我没那么说。”
“那你——”
白蛟龙还只当她自知理亏,正欲乘胜追击与之分辩,便听她接着说道。
“只是好坏如何分辨,善恶又怎么区别?”
这一问,倒将原本气势汹汹的白蛟龙问住了,他半截身子缩回水中,漂亮的尾巴轻轻地拍打着沅水湖面——
倒没急着反驳。
“只有你真正掌握了力量,才能拥有话语权。”文玉坐起身,拍了拍肩头的草屑,“所以,先变强。”
再过不多时,天就要亮了,她还得回去为梧桐浇水、给仙鹤喂食,没工夫在这里开学前班。
若是子瞻知道她擅动因果,又要带着他的鸟巢搬家了。
“一千年以后,我定会来还你自由。”文玉一撩衣袍,只想赶紧跑路。
白蛟龙见她要走,急匆匆地喊道:“我还没答应,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他愿意在此处修炼千年,却不是禁足千年啊。
“对了,你生于阴阳初分、昏晓交替。”文玉才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看了一眼天色,“就唤作郁昶罢。”
白蛟龙尾巴一甩,沅水湖面登时漾起波澜,“什么郁昶?”
“再取个字。”文玉思索一番,煞有其事道,“勿失,雾失,就叫郁雾失——”
希望他勤勉修炼,千万不要迷失方向。
对于这个白捡的便宜名字,郁昶显然是不甚乐意,“喂,你乱叫什么?”
他虽是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可总不至于连个名字也要旁人来取。
“我叫文玉。”文玉颇为洒脱地挥挥手,离开的步子却没停。
郁昶沉默了一瞬,他是问这个吗?
“若是你想找我报仇的话……”文玉身形一顿,又接着大步向前,“罢了,你还是不要找我报仇了。”
毕竟,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第329章
……
郁昶眼睫颤动着,似乎有一片淡淡的水雾隔在他和文玉之间,让人觉得好不真实。
梦同游、泪莫收,多少回他在沅水中醒来时,都分不清眼窝的那小片潮湿到底是什么。
她曾说过的那些话,他都一一记着,是以在沅水河底的千年来,日夜勤修苦练,就为了在约定期限到来的时候,能够证明给文玉看——
他已经变得足够强大了。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就算变得再如何强大,也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譬如起先他最看重的自由,譬如而后他最想见的文玉。
郁昶心绪难平,说不好自己此刻是喜是悲,分明是他自己总想着让文玉记起来,可如今一朝美梦成真——
他却有些情怯了。
“分明是你夜探沅水,扰人清梦。”郁昶嗤笑一声,泪却随之而落。
这不能怪他,是文玉自己送上门的。
郁昶向来沉稳如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颇有些庆幸,毕竟千年之约虽迟了,却始终是文玉先来找他的。
——也勉强算她践诺罢。
文玉想要合时宜地笑一下,却总觉得自己的表情丑得像是要哭出来,“是我食言了。”
郁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她面前落泪,就是此刻。
从一开始沅水畔神秘莫测的水鬼,倒入住宋宅男生女相的文荇,再后来在往生客栈听说他做了白蛟王,各式各样的郁昶她都见过,唯有如此的脆弱,她没见过。
她与郁昶之间,隔了太多的亏欠。
当日无法保证做到的,她就不该轻易许诺,不但害的郁昶脱不开身,还要累及师父……子瞻去收尾。
“我日夜修炼,便是想着千年之期一到,便要将你……捅个对穿。”郁昶的声音又低又哑,却带着莫名的轻快,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压抑。
起初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甚至以此为信念支撑勉励着自己。
可是后来,他想的最多的是——
郁昶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焦,透过文玉的脸庞,他好似看到了当初在沅水河底的自己,“直到一千年、两千年,到后面的千千万万年,你都没有来。”
——是只要能来就好,只要是文玉就好。
“我……”文玉如鲠在喉,辩无可辩。
世事无常、死生难料,并非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即便作为天神,也不能妄想做万物的主宰,这也是她在殒身一事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
看文玉的反应,郁昶摇了摇头,他要的不是她的愧疚。
最开始他想要自由,于是拼了命地想要挣脱定元锁,可后来就算没有这道限制,他也甘愿困守沅水。
因为他一定要等到文玉,一定要当面问她——
“为什么不来找我?”郁昶握掌成拳,可纵使是再如何克制,也止不住泪流。
此刻的他并非后来沅水之滨的白蛟王,只是当初在一个晨昏交替之时降生的、被人莫名其妙就取了名字的——郁雾失而已。
答案他已然知晓,可郁昶想听文玉亲口说。
“那时中洲钩吾山灵脉受损,地母不在其位。”文玉并没有刻意去回想,可那段记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我为保九重天、十方地的安危,便殒身于此。”
钩吾山,又是钩吾山,不过这话倒是和句芒所说的一字不差。
郁昶双手颤抖着,可宽大的衣袖却未曾有一丝晃动,就好像波涛汹涌的暗流往往也掩藏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之下。
——他还真是有些嫉妒呢。
原本对句芒生出的那半点不忍顿时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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