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悬黎珠: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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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喧嚣,孟悬黎鬓发松乱,双白浮动,红唇晶莹,汪汪泪眼。她下意识搂住他,尖牙抵在他的肩上,小心张口,狠狠咬住,持续良久。

    “咬死你算了。”

    陆观阙感受着来自她的痛,同时又感受着自身的痛。双重疼痛落在他身上,微妙转化为了快感。

    他穿梭着,迷茫着,终于在最后,抓住了她。

    孟悬黎惶恐,察觉他要做什么,松开牙齿,颤声道:“你出去……陆观阙,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陆观阙握住她抖动的肩颈,让她沉下去,平静道:“有我的孩子不好么?”

    “生下来就是锦衣纨绔,富贵风流,一辈子衣食无忧,受享我们对她的爱。”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却毫无情感波动,孟悬黎与他对视,清晰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她瞋怒凝视,用力抬手,扇向他的脸颊,留下的红痕,比在肩上的牙印还要惨烈百倍。

    “你卑鄙!你从前说过,不会留在里面的。”

    陆观阙见她还要扇,握住她的腰,将她抬高,侧坐在自己另一条腿上。

    他单手拦住她的腹部,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摆弄,不多久,陆观阙战栗闷哼,热息喷洒在她右颈肩,隐忍叹气。

    孟悬黎怔愣一瞬,发觉后背爆发的岩浆,顺着她的脊骨,缓缓流淌,一路向下。

    须臾,陆观阙用洁净帕子擦了擦,低平一声:“我说过的话,我会做到。你呢?从前说再也不会离开我?能做到吗?”

    孟悬黎脑海里都是方才的流丽与浊白,陆观阙的话传来,像崩裂的琴弦,“铮”地一声,将她拉回僵局。

    她直接模糊答案:“能吧。”

    陆观阙见她脊背微抖,扯来衣裳,包裹着她的上半身。他沉缓,却带有惬意:“好,我相信你。”

    “若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他威胁她。

    孟悬黎忽而想到什么,侧首瞪着他:“你根本就没想留在里面,你是故意吓我,让我不得不答应你请求。”

    陆观阙被说中心思,沉默不语。孟悬黎扯了扯唇,觉得事已至此,还是先收拾一番,不然这脑袋混沌,身子也混沌。

    实在是得不偿失。

    她淡淡道:“我要沐浴。”

    陆观阙肩颈和后背,都是她留下的痕迹。他简单擦拭,单手抱起她,走进屋内,放在榻上。

    须臾,陆观阙打来热水,关上门窗,服侍她沐浴。孟悬黎坐在水中,闭着眼,呼吸平缓,朦胧中,渐渐睡去了。

    傍晚时分,孟悬黎缓缓睁眼,恍惚间,看见雕花拔步床和藏青色的帐幔。她半敛眼眸,打算再睡一会儿,却猛然想到,这不是她的屋子。

    孟悬黎腾地一声坐起来,发觉这被褥厚实柔软,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被人换了。她惶恐摇了摇头,掀开被褥,急忙走下床。

    刚落地,脚踝上的痛一触即发。

    “啊!”

    她被自己绊倒,身形蜷缩,看起来十分狼狈。正要撑着身子站起来,她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和门响声。

    陆观阙进来,见她伏在地上,一眼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他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的衣裳,说道:“紧张什么?又没人监视你。”

    孟悬黎偏过脸:“那可未必,国公爷从前连太阳都不让我见,回去后指不定要怎么折磨我。”

    陆观阙不回她的话,转而坐在太师椅上,圈抱着她:“折磨你?”

    “难道不是你折磨我吗。”

    孟悬黎闻到一股药味和血味,蹙了蹙眉,微微笑道:“我折磨你?”

    “好,既然你这么说,回去后,我就好好折磨你,折磨你的命数,等你命数殆尽,我也能早些离开。”

    陆观阙凝视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孟悬黎被他盯着,浑身生刺,须臾,她推了推,陆观阙将她放在椅上,淡淡道:“你的东西我派人去搬了,后日我们便回去。”

    孟悬黎轻微摇头,不大情愿:“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七日后再回去。”

    陆观阙转过身,双手撑在她上方,居高临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再得寸进尺,现在就回去。”

    孟悬黎整个人收紧,抱着双膝,追想起第一次被逼迫的场景。她当时见了魏渊一面,被他生硬绑着手腕和脚踝,回到府中,他蛮横无理,也是这么对她的。

    后来,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多,多到她不得不隐藏、反驳、挣扎。可现在,她只淡淡回了句:“随便你。”

    陆观阙轻抚她的发丝,触感柔滑,是他亲自清洗的余韵。他知道她听到这样的话,会不高兴,可他没办法,他只有这样,才能时刻拥有她。

    孟悬黎缓缓抬起脸,透过窗棂,看见庭院的树叶随风凋落。唯有一棵银杏树,金灿灿的,像太阳一样,悬在那里。

    “燕京的秋日,比东都好看。”

    她向来嗜爱富有生命力的事物,但唯独在季节上,十分钟爱秋日。也许是因为“草木摇落而变衰”,也许是因为“我言秋日胜春朝”。

    总之,谜底在她心,她却做不出选择。

    陆观阙见她这样呆坐着,已经习以为常,他凑上前,说了句:“我抱你出去看看?”

    孟悬黎对上他的眼,看到了疲惫与干涩,四目相对,她面无表情伸出双臂,陆观阙搂抱着她,感受着来自她内心的矛盾。

    #

    次日,孟悬黎独自来到广德堂。刘婆婆看她进来,少了份殷勤,多了份拘谨:“李……孟娘子,昨日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

    孟悬黎并不放在心上:“刘婆婆的心意,我知道,但我有难言之隐,实在是不好言说。还望婆婆别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我家练哥儿昨日回去后,说您是国公……”

    见刘婆婆还想继续说,孟悬黎笑了笑,两人看了眼对方,心知肚明地结束了这场谈话。

    孟悬黎缓步穿过前堂,来到后室。室内并无旁人,陈先生坐在案后,照例在写药方。

    察觉孟悬黎来了,陈月眠并没有抬头,问道:“我听刘婆婆说,昨日你家出了些事。”

    孟悬黎上前,躬身行礼:“是。”

    陈月眠停下手中的笔,抬眸一望,须臾方道:“先坐。待会儿你回去,把这药方拿走,平日抹些,气色也会好些。”

    孟悬黎看见她桌案上的字,低声道:“晚辈不是有意欺瞒先生的。”

    “决定要回去了?”

    陈月眠从刘婆婆那里得知,李萱本名是孟悬黎,是东都陆国公的夫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来到燕京,惹得国公爷也追了过来。

    “是。”

    她迟疑片刻,朝陈月眠看去:“晚辈受先生垂怜,这才能留在广德堂,如今离去,实属背信弃义,晚辈对不住先生的一片好心。”

    陈月眠笑了笑,叹道:“既然决定回去,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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