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逝我梁: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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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冒险相助已属难得,可人心难测,真要将妹妹的生死全然寄托在这份善意上吗?万一这是家族另一重阴险的试探和圈套呢?

    “不能等,也不能全指望他。”风芷昭音暗暗有了决断。她悄然离开客栈,寻至镇上唯一尚未打烊的车马行,相中了一个在街角等活、面相憨厚寡言的中年车夫。

    “师傅,送我和家妹去京城,越快越好。”她将一片金叶子塞入车夫手中,声音压得极低,“家妹病重需静养,路途之上,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抵达京城外,你便可自行离去,无需声张。”为稳妥起见,她又额外雇了两名看起来力气颇足的壮汉。

    返回客栈,风芷昭音迅速收拾好寥寥行装,用厚实的斗篷将昏迷的妹妹仔细遮掩妥当,由那两名壮汉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车。

    夜色渐浓,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驶出小镇,碾过冷清的石板路,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融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抵达京城三月有余,风芷昭音为救治妹妹,几乎访遍了京中有声名的医者,更是不惜重金延请各方名医。如此大张旗鼓地寻医问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人人都知道城里来了位出手极为阔绰,求医心切的年轻女子。

    只是,数位延请来的大夫,在诊过风芷昭雪的伤势后,反应皆是大同小异,无不面露骇然与难以置信之色。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手指刚搭上昭雪的腕脉不过片刻,便连连摇头,“此脉象枯涩紊乱,如朽木中空!更有阴寒邪气盘踞脏腑,先天精气似被强行抽离,犹如树断其根,灯焚其芯……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霸道诡异的损伤,非药石所能及啊!”

    另一位以金针之术闻名的医者,银针刚近昭雪腰腹旧伤,针尖竟泛起诡异的青黑。他骇然撤手,对风芷昭音郑重拱手,“姑娘,令妹的伤病入骨髓,更有秽浊之气缠绕不去,已非凡俗医术可解。恕老夫无能为力。”

    接连碰壁,让风芷昭音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她看着妹妹日渐微弱的呼吸,深知不能再将希望全然寄托于外人。

    在京城西市安置下一处僻静宅院后,她开始了一场与阎罗争命的苦修。重金搜罗来的医典堆满书房,从《内经》、《伤寒论》等传世经典,到诸多记载疑难杂症,乃至被视为旁门左道的医家手札,琳琅满目。

    烛火常常彻夜不熄。

    她埋首于书海之中,眼布血丝,指尖失常因翻书破皮结痂。她试图从那些古老的方剂、诡谲的病例记载中,寻找一丝可能挽回妹妹性命的理论。

    她读得极快,也极狠,常常是左手吃饭,右手还在不停地翻阅抄录,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各种药性配伍、针灸法门,甚至是一些巫医的疗法。

    然而,正统医书所载的温补调理之法,对风芷昭雪这般被邪法淬炼、脏器缺失的伤势,无异于杯水车薪。妹妹的身体就像一尊裂了底的玉瓶,再珍贵的补药灌入,也只是徒然。而那些诡谲的偏方虽看似对症,却多含虎狼之药,毒性猛烈,她不敢拿妹妹残存的生机去赌这万一。

    那天,恰逢中元节。

    京中依循古俗,举办盛大的盂兰盆法会。那一夜,万家设下香案,焚烧纸衣,河面上莲灯点点,随波逐流,宛如通往幽冥的渡口亮起了星火。

    梵唱与钟磬之声交织,不绝于耳,庄严仪仗抬着菩萨金身巡游,幢幡宝盖迤逦如龙,信众们匍匐道旁,祈求先祖魂灵得以安宁。

    长街之上灯火如昼,人流摩肩接踵。那宝相庄严,那香烟缭绕,落在风芷昭音眼中,却只让她心底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与悲凉。

    世人皆在祈求神明护佑亡魂超脱,而她,却连身边至亲之人即将消散的生机都无力挽留。

    然而,也是在那一刻,一个冰冷疯狂的念头,落入她几乎绝望的脑海。

    她想起了那卷《役死纂》

    缚锁冥司,强改命簿,驱使死神为己所用。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驱使那执掌生死的神祇,就一定能救回阿雪!

    从外头散心回来,屋内的药味依旧苦涩呛人。风芷昭雪仍昏迷着,这些日子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呼吸也愈发微弱,轻浅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断绝。

    风芷昭音静静地立在榻边,凝视着妹妹苍白的面容。她没有落泪,也没有柔声呢喃,只是伸出手,指尖轻柔地将散落在妹妹额前的几缕碎发别至耳后,动作细致而坚定。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决绝,“那些庸医救不了你,我就用我的法子,亲自去阎王手里抢人。”

    一旦笃定那拘役死神的疯狂念头,风芷昭音心中最后一丝彷徨消散。纵使此举逆天悖理,希望渺茫,她也决意要一试。

    接下来的日子,她依照那残卷中语焉不详的记载,开始着手筹备所需之物。清单上的每一样都非凡品:需取自百年古墓深处、凝聚阴煞的积尸土;需选用被怨气浸染百年以上、木质已转为暗红的桃木芯;需于子时之交、在特定极阴之地采集的无根夜露;以及最为关键的——至阴之血。

    前几样虽难得,但她行走江湖数年,三教九流皆有门路。通过黑市与某些见不得光的隐秘渠道,她耗费重金,终究是陆陆续续凑齐了。

    而这其中最难得、对他人而言或许穷极一生也难以寻获的至阴之血,对她而言,反而是最容易的——她自身,便是风芷家百年难遇的“四阴汇聚”之体,她的血,便是这至阴之物。

    时值月中,月圆之夜,阴气最盛。

    风芷昭音独处静室,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手腕,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入早已备好的铜盆之中,直至盛了半满。她的脸色因失血发白,眼神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不容转圜的决绝。

    随即,她以指蘸血,在地板上勾勒出一个巨大而繁复的符文法阵。门窗之上,亦被她以鲜血画满了阻隔与束缚的秘咒。

    那七根削尖的百年桃木芯,被钉入阵法的七个关键节点,子时采集的露水被她小心地洒落在阵纹沟壑之中。

    她退至阵眼之外,手持那卷《役死纂》,开始吟诵上面记载亵渎神祇的古咒。

    起初只是低沉的音节,但随着咒文推进——

    “轰——!”

    门外倏忽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猛烈拍打着门窗,发出可怕的撞击声。若非有血阵加持,这凡木早已四分五裂。漆黑的夜空中隐隐传来闷雷般的异响,仿佛这片天地都在震怒,欲阻这逆伦之举。

    然而,这骇人威压,反而激起了风芷昭音骨子里的执拗。她唇边甚至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吟诵之声愈发高亢锐利,几乎要刺破这令人窒息的夜幕。

    当最后一句诡谲的音节从她唇齿间迸出,整个院落猛地一震!

    法阵中央的血光骤然坍缩,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暗漩涡。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他周身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面容隐没在帽檐的阴影之下,唯有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死寂,随着他的出现,浸透了每一寸空气。

    只是,即便如此,他出现时似乎踉跄了半步。

    那斗篷之下透出一种近乎茫然的停滞感,仿佛对自身的处境也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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