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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公主的剑》 120-130(第10/18页)
现在起,只有一个真相——
“大婚之上, 南靖质子蓄意谋害北霖宗室,我拼死反抗, 被他拖入水中,挟持出京。
“这一路,我从未放弃反抗, 被他的贴身侍卫看押至今, 今日,才在望川驿找到一线生机。”
听到她这个时候还在清醒冷静地布置着, 黄涛心里涌起了满腔苦涩——
当初跪着求她营救殿下的是他,如今被迫将剑锋指向她的, 也是他。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在哪个他还在酣睡的时刻,她就已经清晰冷静地将每一步都算计得如此分明?
她顿了顿,缓和着疼痛:
“待我们抵达望川驿, 趁人多时,你要当众挟持我。届时,我会揭穿你的身份,拼死挣扎。
“然后,你要‘失手’让我逃脱,自己仓皇离去。”
而我,北霖的青城侯,九死一生,将从南靖质子手中夺回的虎符,交回陛下手中。”
黄涛终于将这一切串联起来:“您是要将那日大婚的逃亡,解释为您被殿下挟持?”
“对。”顾清澄轻声道,“拼死相争,夺回虎符。这是我能给天下人,最好的交代。
“也只有这样,青城侯才能光明正大地踏入她的封地。”
黄涛迟疑着,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陛下他心知肚明……”
“那不然呢?”顾清澄斜睨着他,“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难道要等陛下一纸诏书,公告天下,说北霖的青城侯与正在开战的敌国皇子暗通款曲,助其潜逃?”
“到那时,才是百口莫辩。
“如今之计,唯有先站到明处,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黄涛被这番话震得哑口无言。
她说得没错,若是不在天下人面前,给那日大婚之事一个交代,她与北霖百姓眼中的叛国贼,又有何分别?
所幸那日高台混乱,无人看清细节,更何况虎符早已暗中交还陛下,如今她这番说辞,倒也算得上周全。
黄涛沉吟着,凝视着她腰侧鲜血淋漓的伤口,突然跪倒在地:
“七姑娘……”他声音嘶哑,“其实有个更简单的法子。”
“在望川驿,杀了我。
“我这条贱命,既能成全青城侯的忠义之名。
“也能让这个故事……天衣无缝。”
顾清澄没说话。
良久,她倦怠抬眼,目光再次落在七杀剑上。
“别让我自己动手。”
夜风吹起她染血的衣袂,无人的荒野里,唯有地上的七杀剑流转着寒光。
黄涛跪在原地,双腿如同灌铅,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肯动。
她终于将声音放轻,如安慰他般:
“你要活着,什么都别说,只回去告诉他。
“我一切都好。”
话锋一转,她吸着冷气,催促道:
“……快点。”
这声催促,成了压垮黄涛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着她的话,他终于崩溃着向那剑匍匐而去,颤抖的手指刚碰到剑柄就脱了力。
直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重新握紧了七杀剑,喉间溢出困兽般的呜咽:
“七姑娘……
“属下……万死……!”
……
那一夜,黄涛第一次因无力与悔恨,默默地落下泪来。
他将浑身是血的顾清澄扶上马车,手忙脚乱地想替她上药,却被她抬手拦下。
“七姑娘……”他哽咽难言。
车厢里传来压抑到没有感情的声音:“你别这样,呆会在人前露了破绽。”
“晚些,就按照我们说好的做。”
马车尚未启程,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还有一事。”
“待你回到南靖,去趟林氏,替我转告林艳书。”
“就说……时候到了。”。
腊月二十九,寒风刺骨,新春将至。
岁末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望川渡,这日清晨,在这座连通京畿与西南的水路要冲之上,在往来客旅的惊呼声中,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今岁新封的宗室新贵,在琳琅公主大婚之上失踪多日的青城侯,竟惊现于望川渡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之中。
据在场的旅人纷纷传言,青城侯从那马车之上纵身跃下,落至众人面前求救,嘶声揭露驾车之人乃南靖质子余党。那驾马的汉子面露凶光,绝非善类,可却恰巧撞上了巡逻而来的官兵,只得仓促逃遁。
最令人心惊的是,青城侯落地时已浑身浴血,几处伤口深可见骨,气息奄奄,可那染血的手指,却死死攥着一纸血书。
“那血书上写了什么?”一位虬髯客小心翼翼问道。
目击者仰头闷了口酒,声音沙哑:“上头就一行字——虎符已交亲卫,星夜呈送御前。臣,幸不辱命。”
一时四座皆哗。
“不可能吧?”一个声音不可置信地响起,“之前传言青城侯和南靖有勾结,难道全是假的吗?”
“是啊,大家都说她和那南靖质子打得火热,怎么可能突然反转?”另一人质疑道。
“你闭嘴罢!”那虬髯客重重将酒碗放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你不明白?
“再说了,若她真投了南靖,今日何苦捱成这样?”
旁听之人连连点头:“可不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也未必就不是做戏,”一名汉子嘴硬道,“有些人心机深着呢。”
有人看不过去,压低声音:“做戏?你能舍这条命演给谁看?”
一个刀客拍案附和:“亏你说得出口!老子亲眼看见的,一个姑娘家,天寒地冻的,身上全是血,拦都拦不住地往前扑……扪心自问,你我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那虎符呢……确有此事?”
“你竟不知?”一个小贩咬着耳朵,“听说那南靖质子,确实在及笄大典上盗用过虎符……”
“啊呀!那可如何是好!”
“青城侯已经把虎符夺回来了,这事若真,陛下定会大赏。”一位年长的商人沉吟着,“真没想到,这位青城侯,倒真不是外界说的那样。”
“唉——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郎,这一回怕是要青史留名了。”
话音未落,便有人接口,“谁说不是,倒叫咱们看了个真章。”
“护着虎符回来的,总归不是叛贼……”
众人议论未止,望川驿门口的雪越落越大,像是要将这一日的传闻,落进全天下人的耳中。
……
雪不知下了多久,在窗沿堆起一层厚厚的白边。
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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