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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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念着青城侯忠勇!”太监提高了声调,满堂诸人噤若寒蝉, “这不, 特意让咱家带着八抬软轿来接人。”

    “侯君既是宗亲,自当回宫中团聚守岁。”太监微微侧身, 让出那顶软轿,“岂有除夕夜在外漂泊的道理?”

    他轻轻抖开圣旨, 堂中诸人便不住窸窣议论起来:

    “果然是真的!”

    “昨日那事,千真万确!”

    “陛下这是要重赏啊!”

    张池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回公公,青城侯她, 她今晨便已渡江,前往封地了!”

    “胡言乱语!”太监叱道,“侯君身负重伤,怎能经得起舟船奔波!”

    他略微使了个眼风,身后禁军便悄无声息地向客房的方向去了。

    “小人不敢妄言。”张池叩首,“侯君临行前再三嘱咐,依当初与陛下之约,她自当即刻赶赴封地,此生不复入京。”

    “侯君还说,若误了除夕启程的吉时,待新岁钟鸣仍滞留京畿,便是僭越……

    “只得星夜启程,以全臣节,遥叩圣安。

    此话一落,便有人轻声道:“怪不得,今晨我看见一气度不凡的女子从驿馆出来,坐船去了。

    “我道是何方贵人,原是青城侯。

    “涪州清寒,侯君竟舍京师繁华,除夕之夜便启程赴任,真乃纯臣典范!”

    未几,几名禁军从驿馆深处复命,在那太监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太监蹙眉,凝视着地上的张池。

    “当真走了?”

    “小人岂敢欺瞒大人。”张池以额抵地,声线微颤,“侯君此刻,应该已至江心了。”

    ……

    顾清澄倚在周浩那艘官船的雅室里——这也是当初江岚在船上的住处,如今他既已归返南靖,留在北霖的这些布置也便顺理成章地留给了她。

    屋内陈设依旧维持着她月前夜探时的模样:案头夜明珠温润生辉,映出满桌凌乱的纸条,那些沾染着血与烟的潦草的字迹,终于在她眼前渐次拼合,拼凑出那时江岚深藏的全部心思。

    原来这千里京华至雪域边关,处处皆是那人不可言说的相思。

    “侯君。”阿芒端着药碗上来,“您现在可好些?”

    顾清澄点点头,任由阿芒给她上药,目光却仍落在桌上的纸条之上:“你们与先生往日便是这般联系的?”

    阿芒答道:“回侯君,北霖境内,我们有三条飞鸽信路。”

    “一线通京畿,是黄涛大哥统筹。

    二线走水路,由望川之上的周浩负责。

    三线,便是边境,贯通的是京城至边境雪原各处的暗桩。

    姑娘您见过的张池,秦酒,还有奴婢,都是这三线的线人。”

    顾清澄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轻声道:“对不住,我走得匆忙,反倒连累了你和周浩不能与家人守岁了。”

    阿芒抬起眼睛,微笑道:“侯君言重了。我们这些人,本就无家可归,全赖主子收留,才得以活至今日。

    “您是主子的心上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主子。”

    这话说得直白,顾清澄神情一僵:“这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阿芒眉眼弯弯:“侯君可某要小瞧了我们三线的本事。”

    屋中空气微滞,顾清澄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是南靖人?”

    “奴婢与张池祖上都是南靖的。”

    “那为何不随你们主子回去?”

    阿芒想了想:“祖母说过,几百年前,南靖与北霖本是一家人。”

    她将药碗收回案上:“在北霖住得久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顾清澄随意问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十五年前那场大战时,两国边境逃过来不少人,奴婢就是那时候跟着祖母逃到北霖的。”她眼神黯了黯,“如今战事又起,不知又要添多少孤儿寡母。”

    “侯君,您见过宫中的贵人,能不能告诉阿芒,那昊天‘止戈’的古训,如今在北霖还作数吗?”

    顾清澄沉吟了片刻,没说话,只是素手轻抬,让阿芒扶自己出去。

    甲板之上,迎面吹来冰冷江风,望川两岸的村落覆着一层厚重冰雪,阿芒转过身子,替顾清澄将大麾系好。

    就在这时,江边的村落里传来了响亮、零星的爆竹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

    素白、荒凉的茫茫村落之上,炸开了如小花一般的烟火,虽不如京城“火树银花”般璀璨夺目,却偏让这看似凄清的江畔迸发出如野火般的生机来。

    “侯君!”阿芒眼中映着那零星的火光,在隐约传来的“噼啪”声中雀跃道,“新岁快乐!”

    千里之外的南靖边城,江岚一袭白衣胜雪,独坐在空荡的小酒馆之上。

    耳畔是天涯之下同一时间响起的爆竹声,他举杯向北霖的方向遥敬:

    “小七,岁岁平安。”。

    足足过了一天一夜,顾清澄才在距离涪州百里外的官渡下船。

    “侯君,您的伤还……”

    “你还有更要紧的事。”顾清澄轻声打断她,“黄涛既已离去,回去之后,将京畿的那条信路撤去吧。”

    “张池、周浩,还有你。”她指尖轻点,“尽快离开北霖,莫要留下一丝痕迹。”

    “侯君的意思是……”阿芒惊讶着抬眸。

    “能连夜逃离京畿、快速造势,我在陛下面前展露的,已经远超他的预期。”顾清澄凝望远处落日,“他不难想到,我借用的是你家主子的势力。”

    “而黄涛过去在明处走动,接触了谁,联络了谁,一查便知。

    “尤其是望川渡。”她顿了顿,“就连我,在那里也不止一次露面了。”

    阿芒神色一凛,郑重点头:“那三线呢?可要奴婢安排人接应您?”

    顾清澄安静道:“无妨,三线既分布在边陲,眼下更要紧的,是在战火中保全性命。

    “我自己的路,就不必再牵连各位了。”

    最后一缕残阳沉入江底,渡口的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你在甲板上问的那个问题。

    “‘止戈’的古训,在我这里,从来都作数。”

    临别前,阿芒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唤了她一声“姑娘”:

    “姑娘!千山万水——

    “请务必珍重!”

    ……

    阿芒离去后,顾清澄终于彻底回到了一个人。

    她没有选择上次那个阳城边的渡口,反而在毗邻着涪州的陵州渝城落了脚。

    渝城的渡口反倒比涪州更热闹几分,即便是新岁头几天,来往大小客商依旧络绎不绝。这里虽非兵家必争之地,却是商路要冲,香料、丝绸,都经由此地运往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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