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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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天罚啊。”

    已经退休的老衙役抿着浊酒, 望着死去的焦山,意味深长。

    茂县重新归于平静。

    没人知道的是, 这座城池里,曾有过个叫“舒羽”的姑娘, 以一己之力揭出矿山的秘密,将盘踞三年的兵匪困死于矿脉深处。

    更没有人知道,这座城池里, 那些应征去沙场的儿郎, 早已长眠在了这座大山之下。

    他们的家人,依旧还守望着战场的方向, 遥愿平安。

    ……

    若是望断北霖的雪原,战场的那一头, 便是南靖。

    南靖的气候总是不同北霖。

    一道雪原将两国斜斜地裁开,不似北霖的冷冽、肃穆,南靖的空气中总是浸润着花香和水汽。

    已是二月末,这里的春天似乎初见端倪。

    而今岁不同往年, 正值与北霖交战之际。粮秣衣被本就吃紧,昔日用来莳花弄草的园圃,如今尽数改种了农桑。那惯常温软潮湿的空气中,竟也弥漫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于是,今年南靖都城的街上,再也不见卖花小童的身影。长街空荡,偶有行人匆匆而过,个个低垂着头,眉宇间凝着驱不散的愁绪。

    唯有承华殿中,花香袭人。

    一座琉璃瓦铸就的花房中,百花竟早已绽放。而花房中有一人,正执着银剪,细细修剪着花叶。

    层层叠叠的纱幔下,阳光自花房的琉璃瓦中照进来。那日光像凝成实质的金色流沙,落在那人素来淡漠疏离的眉宇之上,好似添了几分暖意。

    黄涛将脸在太监帽檐中压得很低——他曾费尽心机才得以入宫,如今真正站在此地,却又生生在门外定住。

    他看着这奢靡花房里,那人于花团锦簇间缃黄色的衣袍,眼中竟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酸楚。

    缃黄锦衣,是仅次于天子明黄的至尊荣宠。

    他的主子……哦,对。如今已经不是他主子了。

    终于走上了整个黄氏家族曾苦苦追随的那条路——

    今岁正月,南靖嫡长子,四殿下江步月结束了十五年的质子生涯,重新踏上了这片生养他的土地。

    彼时,贵妃的五皇子江钦白风头正盛,手握边境军权,正准备在等同于定嗣承储的祈谷礼上一展锋芒。

    可偏就在大礼前夕,嫡出的四殿下回到了皇宫。

    而那日礼毕,当四殿下披着陛下亲赐的缃黄锦衣缓步走出宫门,入主承华殿时——

    满朝文武皆知,东宫的位置已定,不过是待战事平息,早晚之别罢了。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质疑之声不绝于耳。

    即便身为嫡长子,可一个在本朝毫无根基、在北霖仓皇求生的质子,凭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承继大统?

    可黄涛明白,而天下人早晚也会明白。

    殿下他……如今更尊贵的身份,是战神殿的宗主。

    万千战神,独尊一人的宗主。

    也正因如此,殿下再也不需要黄氏一族的扶持,而那些战神殿旧部,更不会容许他这样一个外人继续随侍宗主左右。

    可是。

    跋涉千里回国,夜夜辗转了许久。

    他还是想和殿下见一面。

    他曾是殿下的眼睛,耳朵,偶尔还会窥见殿下的心。

    所以。

    他有一些,战神殿旧部永远不会在意的喜怒哀乐,要亲口与殿下说。

    “奴才水寿,见过四殿下。”

    声音自远处传来。

    执着银剪的手一顿,一片绿叶自剪刃间悠悠落下。

    “进来。”

    缃黄色衣袍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继续认真地侍弄着花叶,“你是哪宫的,吾未曾听过。”

    “奴才是莳花苑的旧人,擅弄花草,内务府特遣奴才来伺候殿下。”

    黄涛望着承华殿外森严的侍卫,连花房边静立的侍女都令他喉头发紧,不由得将脸埋得更低。

    “哦?”江岚凝视着眼前初绽的兰花,“你擅养什么花?”

    “奴才……曾奉命在北境侍弄花草,”黄涛踌躇着上前,“近来才调回宫中。”

    此话一落,银剪忽地轻轻抬起,止住了他的来路:

    “让内务府的人自去领罚。

    “该留在北境养花的奴才,来吾这暖房做甚?”

    黄涛身子一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奴才该死!非是奴才贪暖,却是那北境的花……与南靖的草木实在不同!”

    “如何不同?”

    这番措辞似乎勾起了四殿下的兴致:“吾在北境十五载,从未听说过这北境的花难养些。”

    他手腕轻抬,一旁的侍女会意,为黄涛递上莳花的用具。

    江岚银剪虚指:“既如此,过来服侍,说与诸位听听。”

    黄涛扫过一旁的太监、侍女,心知这些人多半都是战神殿旧部,索性硬着头皮接过剪子,走上前去。

    “殿下,奴才在北境侍弄的,原不过是株野花。”

    “您也知道,北境苦寒,那野花却生得极好,竟也不需要奴才精心侍弄。”

    黄涛小心翼翼地修剪着眼前的迎春多余的枝条:“可它有一日,那种子偏生到了别的花圃去。”

    “非但连累奴才丢了差事不说,那花更是被别家的主子打成了野草、毒物……要生生斩草除根了去。”

    “殿下明鉴,这花开花落,乃是天理。这……这与奴才何干?又与那花何干呐!”言及此,黄涛握着剪子的手忽地一抖,竟生生地将一朵开得极好的迎春剪落!

    “混账东西!”那宫女厉声上前,“这是殿下侍弄了十日的迎春,竟被你这狗奴才糟蹋了!”

    “我倒要问问内务府,莳花苑的宫人都是怎么调教的!”宫女劈手夺过他的剪刀,拽着黄涛的衣领,要将他往外拖。

    黄涛又惊又惧,竟一把攥住了那缃黄色的袖口:“殿下,殿下饶命啊!”

    江岚垂下眼睛,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衣袖,转身离开。

    “红绡。”

    在黄涛被拖出门外之前,江岚的声音淡淡响起:“他说得不错,花开花落,原与人无干。”

    “让他走罢。明日你另挑几个得用的来。”

    ……

    黄涛被丢出宫墙之时,后背已然泛出冷汗。

    那战神殿的人实在是奇怪,分明他们什么都没说,但黄涛却明显地察觉到,这些人对他们的宗主,看似尊敬,实则却如监视一般,令他不由得心惊。

    而他这次冒险前来,为的却是七姑娘之事。

    殿下素来聪敏,想必能听出他口中那“野花”,便是留在北境的七姑娘——他不敢让旁人知晓殿下与北霖的青城侯有所关联,更不愿让七姑娘暴露在战神殿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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