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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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还在远去,那青丝宛如墨色游龙,在马背上翻飞,耀目至极。

    那人自马上蓦然回首。

    那一瞬,满营寂然。

    从未有兵士在雪原上见过此等极目之姿。

    那狂徒——

    竟是个女子!

    魏将军身后的年轻兵士们,都看呆了。

    然而,老将魏延却没有再搭第二支箭,他的目光早已越过了那绝世的风华,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他看见,自己的箭矢,正好射断了一根束发的朱红色发带。

    那根发带,如同雪地里最刺眼的一滴血,落在了雪地之中。

    魏延亲自走上前去,捡起发带,若有所思。

    ……

    青骢马在风雪中又奔出十余里,终于发出一声哀鸣,前蹄一软,重重跪倒在雪地里。

    顾清澄滚落马背,后背抵着战马颤抖的身躯喘息着。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灼烧的火。

    就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

    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几乎是不曾犹豫,她就只身闯入了军营。

    那一刻只觉得一切顺理成章,直到逃出生天,她才感觉到一丝后怕。

    刺骨的冰雪让她的神经冷静下来。

    从茂县到边境,所有的忍耐、筹谋、孤注一掷,此刻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稳住气息。

    可耳畔呼啸的不仅仅是老将军方才那无双一箭,更是这一路如影随形的诛心之言——

    茶馆里醒木炸响:“说时迟那时快!那青城侯魔头为夺铜矿,竟引爆山体,将三百多条人命尽数活埋!”

    驿站旁商队交头接耳:“何止啊!我听说,连县里的守军都被她一起烧死了!这是要反了啊!”

    村口处,白发的老妪听见她的名字,啐了一口:

    “畜生不如的东西,迟早天打雷劈!”

    字字句句如淬毒的箭刺入心口,整个涪州百姓与军伍,都在等她现身,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却无人知晓,这个被千夫所指的“魔头”,此刻正孤身立在北境雪线之上。

    她抬眸。

    雪岭沉沉压着天际,风声如战鼓擂动。

    天地苍茫,唯她一人孑立。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风雪,都朝她一人倾泻而来。

    可是她没得选。

    有时,她也会觉得,她的生存逻辑,比其他人都不堪。

    蹉跎半生,换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竟几乎耗尽了她的命。

    而如今,名字还未焐热,便有千万个素不相识的人朝她泼脏水。

    她依旧无权、无名。

    从朱墙到边关,这一路跌得血肉模糊,兜兜转转,到头来,终究还是孤身一人。

    她自己最清楚。

    她这一生,仿佛就是一场无休止的牺牲。

    替人而生,为人而死,从不被人期待能好好活着。

    就像是方才,那一箭险些要了她的命,可她竟连眼皮都没眨。用命一搏,早已成了刻进骨髓的本能。

    可若是她有半分权势,半分倚仗……又何至于此?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只想倒在这无边风雪里,沉沉睡去,再不醒来。

    直到怀中那枚江岚留给她的玉哨跌落掌心。

    分明是冰冷的玉石,可恍惚间,那人递来时的温度犹在,穿过了数月的风雪与别离,仍固执地不肯凉透。

    竟已这么久未见了。

    她低头望着那枚玉哨良久,指尖微微收紧。

    那一点虚幻的暖意,竟成了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栖身之所。

    原来人有了软肋,才更懂得该如何拔剑。

    ……还不是她能倒下的时候。

    这一局,是她主动求来的——

    那些留在镇北王处的兵马,不会听从一个声名狼藉的弱势女侯。而身处南靖的江岚,一日不得兵权,便一日不可上位,更无法相助于她。

    边境是她的棋眼,权势是他的阶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便相隔千里,他仍是这场博弈里最默契的同谋。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在眼前。

    杀了五皇子。

    他能借此上位掌权。而她,则能凭此投名状,真正收服镇北王那支奇兵。

    一子落下,满盘皆活。

    第139章 同谋(四) 他一向骄矜。

    二月二十八日, 南靖五皇子江钦白将于三途峡设宴,明为犒赏前军,实则接收北霖战俘。席间以歌舞相待, 令战俘亲睹南朝太平盛景, 既显南靖宽仁之德, 亦暗含教化之意, 以图动摇敌军军心。

    此举虽冠以仁政之名, 实则暗藏深意:江钦白既掌军权,又兼抚敌之术, 若能以宽厚收降战俘,实为战后安置、边地治理的一大筹码。

    宫中已有风声, 言官或以此事考校其太子之资。

    “快点,下车。”

    三途峡前, 一片白雪茫茫,几日前那些禁军的尸体早已不见, 连血渍也未留下丝毫痕迹。

    而这次,几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了峡谷之前,在将士的催促之下, 自马车上陆续续下来了十几位妙龄女子。

    姑娘们都披着单薄的裙装, 怀中抱着琵琶、琴瑟,一双双明亮懵懂的眼睛里透露着惊恐, 丝毫没有见到着震撼雪景的喜悦。

    “逐个检查再进山。”押送的军士神色冷硬,手握刀柄扫视她们, “若是混进了不三不四的人,你们的脑袋都得留在这。”

    姑娘们瑟缩着,提起裙角,战战兢兢地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山谷挪步。

    那个抱着琵琶的少女名叫千缕, 前面过去了几个女孩子,轮到她时,那地上的雪沫早已被踩实,变得泥泞湿滑。

    她蹙了蹙眉,绣鞋向旁侧还算松软的雪地上踩去。

    甫一落地,千缕忽地觉得脚底有些不踏实的硬物感。

    她低下眼睛,定睛一看,她的鞋底竟踩着一只冻得僵硬的人手!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身子一颤,惊呼声就要从喉咙里爆出!

    那手中的琵琶也抱不稳了,堪堪要向地上滑落。

    “唔……”惊呼尚未出口,一只冰凉柔软的手已捂住了千缕的唇。

    那手指修长,带着冰雪的寒意,将她未尽的惊叫尽数堵了回去。

    而另一只手从身后环住她,扶住了她的琵琶。

    “别看。”千缕惊魂未定,听见了耳畔另一个少女的声音。

    那人的动作轻柔,力道却毫不含糊,将她拉回路心的同时,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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