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剑: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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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无锋(四) 弑神之路。

    回去的路, 漆黑而漫长。

    两人即便是同乘一骑,却始终沉默无言。

    贺珩将顾清澄送回营房之时,恰好是约定的第七日整。

    有人看见, 那一夜, 贺少帅自西营房出去之后, 径直去了涪州大营的帅帐。

    那一夜, 帅帐灯火通明。

    翌日拂晓, 贺珩便一骑黑马率军出征,身后是整装待发的定远军。

    他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血丝, 黑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骑绝尘, 向北而去,再不见踪影。

    顾清澄凝视着自己的指尖, 听着远处的马蹄声飒沓,面上无悲无喜, 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最后一丝声响也被晨风吞没。

    她大致能猜到,贺珩同自己说过的话,是他和镇北王争取了许久才争来的生机。

    而今, 这唯一的生机已被她亲手掐灭, 贺珩策马离去,事情也再难有转圜余地。

    他此番被镇北王调离涪州大营, 所率定远军声势浩大,十之八九是要直取陵州了。

    这也意味着——

    待到兵过望川之日, 她这个青城侯的人头,必会被镇北王悬于旗杆,以成“清君侧”之名。

    她独坐桌前,用指尖沾了茶水, 将近日来的所有筹谋一一算尽,所有的答案最后都指向一个解。

    ——镇北王还在涪州营内。

    顾清澄指尖微屈,缓缓闭目。

    她听见胸腔里那颗向来沉稳的心,在这寂静的营房里,跳得格外清晰。

    贺千山坐镇北疆十余年,铁血手腕令人胆寒,战场之上从无败绩,其武功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而此刻的她,莫说趁手兵刃,便是行动自由都被尽数剥夺,重重监视之下,犹如笼中之雀。

    更遑论他身侧尚有一支铁血无双的定远军,纵使贺珩带走了半数精锐,剩下的仍是铜墙铁壁。

    一个被拔去爪牙的小小刺客,就连接近镇北王都难如登天。

    这般悬殊之势,确如螳臂当车。

    好在,她手中还握着最后几张底牌,细细筹谋下来,若排布得当,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其实,她何尝不知最高明的解法。

    那就是答应贺珩所求。

    她太明白贺珩的心思了,那双眼睛里的执念从未掩饰过。

    她只需略微低头,稍加周旋,便能借他之手直抵镇北王座前。

    这本是一招妙棋。

    既能徐徐图之,在镇北王身边培植信任,又可暂免杀身之危,保住这颗项上人头。

    可偏偏……她宁死也不愿走出这步棋。

    她见过那个红衣少年笨拙地挡在别人面前的模样,也知道他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冷硬决绝。

    所以,纵使如今与他形同陌路,她也终究做不到——

    用他最后那点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情意与挣扎,来作为自己刺向他父亲的那把刀。

    罢了。

    顾清澄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无解的情感纠葛。既然最简单的路已被她亲手斩断,那便只剩下最艰难的一条。

    她将目光重新落在桌案上,缓缓地用茶水勾勒出模糊的营地布防图。

    刺客之道,在于等待,更在于创造时机。

    她枯坐于营房之中,从东方既白坐到暮色四合。

    时间一点一滴,沉稳而冷酷地流逝。

    她在等。等夜色降临,守卫换防的空隙——

    那个在她心中推演了千百遍,可以行动的时间。

    然而,率先打破这份等待的,不是她预想中的夜色,而是一阵不一样的喧嚣。

    金石敲击声,伴随着鞭声、马声、沉重的拖拽声,以及人数众多又刻意压低的号令声,往来不绝,让这冷清的大营一时间竟热闹了起来。

    这声音,不像是寻常的操练或换防。

    她心中微动,侧身走到营门处,手刚触碰到门闩,却忽然发现,门居然没有锁。

    而门外,那个看守她的女医竟也不见踪影。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推门而出,而是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确认四下无人,她才在暮色中,迈出了营房的第一步——

    霎时间天地骤开,流霞在她眼前翻涌铺展。

    她伫立于滔天暮色之中,抬眸时,惊见营地边际的山峦处,不知何时起,竟支起了层层叠叠的木架。

    大量的工匠和兵卒向山侧聚集,木料与青石垒成小山,十余架绞盘吱呀作响,正将将一块块的基石缓缓吊上半空。

    看那规模和选址,似乎是一座瞭望塔,或者烽火台?

    顾清澄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涪州修建烽火台?

    她凝神细看。发现那高台的位置选得极其刁钻,它背靠绝壁,易守难攻,视野开阔,足以俯瞰整个营地,甚至连远处的山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军事角度看,这似乎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防御工事。在涪州的定远军主力已经北上讨伐陵州,但留守的大量兵力依旧需要防备外敌反扑,在此处修建一座烽火台,既能及时预警,又能居高临下,扼守要冲。

    但更深层的意味不言自明。这是要将涪州营地变为常驻要塞,既震慑四方,又向朝廷示威,定远军即便分兵作战,仍有余力大兴土木。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可不知为何,看着夕阳下,那如蛰伏巨兽般缓缓攀高的黑影,顾清澄的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忽略了。

    她收回目光,在女医端着食盒赶回之前重新坐回床榻。

    此刻天色已黑,她挑起灯火,重新凝视着桌上随手画就的营地布防图,心念快速流转着。

    诸多疑点终究都指向一点——

    那高台无论是何用途,待其建成之日,镇北王必然会出现在那里。

    那是整个定远军防御的制高点,是将军的眼睛,也是他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顾清澄缓缓闭上眼。

    过往数月的布局与安排在这一刻,如植物的根系,丝丝缕缕地贴合着大营的轮廓,悄然生长、闭合。

    然后,绞杀……

    荒城落日,空山残月。

    一骑瘦马自破败的涪州城门,自望川的方向奔驰而上。

    马蹄焦躁间,残破信笺上,赫然是“涪州陷落”、“定远军叛”等讯息。

    与此同时,北霖朝廷已调集数万精锐,正沿望川河岸向南急行军。

    镇北王世子贺如意率定远军精锐,用兵如诡,竟未正面供打陵州州府城门,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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