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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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也成。”

    石斧砸在地上发出“咚咚”闷响,石刃切入泥土地,裹着草根的碎土被翻了上来,全都堆在坑外面。

    汉子每一下都卯足了劲,却又刻意收着手臂力道,他衣襟下裹着伤,怕动作太猛扯到伤口,又叫人担心。

    许是前些日下过雨,这地界土质松软,尤其地表生了青草的泥土,一斧头下去,连泥带茎一大块儿。

    秦既白将筐子拎到近前装泥块儿,这泥土砂石不多,指头一搓细如齑粉,正好背回去兑些水糊石缝。

    另一边,裴松洗完碗筷,背上筐子正打算去山穴周围的林子寻摸,就见空地外的老树上,有松鼠自层叠叶片间探出了头。

    裴松瞧了它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是不是先前的那只,却听沙沙碎响,小家伙穿过叶片爬下树来,探头探脑眼巴巴地瞧人。

    晓得了、晓得了。

    裴松反身进了洞穴,不多时手里多了条红薯干、小块儿的面饼子。

    他撕得碎碎的,蹲下身朝松鼠伸了伸手,小家伙动了动耳朵,试探着跑前几步,却起山风,细密叶片“哗啦”一声鸣响。

    这松鼠一惊,蓬松的尾巴竖成毛茸茸的小伞,慌忙扭转身子,后腿蹬爬着跑回了树上。

    裴松仰头看了它许久,失笑着将吃食撒在树根下,拍了拍手站起身。

    怕有野兽前来,他搬了几大块儿青石将山穴口堵住,这才往林子里走。

    过去日子苦,能倚仗的唯有这地这山,他也时常背上筐子采山货,这活计做得熟稔。

    一根细竹竿握在手里,既能当杖子又能翻土拨草,也省得蹲下起来费力气。

    他记着汉子的叮嘱,没走太远,刚绕到不远处的枯木丛下,就见几株笋子正顶着褐黄的笋衣冒头,笋尖裹着细密的绒毛,透着新鲜的潮气。

    这时节麻竹、苦竹这类的夏笋已经过季,吃起来口感糙、少鲜味,得找斑竹、方竹这些当季的笋子,味道正清爽鲜美。

    坡地上竹林繁密,野竹混生,连作层层绿海,裴松缓慢往上爬,终于看见一小片斑竹林。

    青绿的竹竿笔直向上,还缀着深褐的斑点,仿如毛笔尖蘸上墨汁扫过的痕迹,疏密有致地顺着竹节铺开,很好辨认。

    而竹竿下的干枯叶片间,正冒出小腿来高的斑竹笋。

    笋子黑褐色,又细又长,笋尖生着细密绒毛,很是喜人。

    裴松快走了几步,忙自腰间抽下石斧,这物件还是秦既白打的,不长不短很是便利。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顺着笋根的弧度往下挖,扁平的石头贴着泥土下探,不多会儿就刨出了一颗。

    在手里掂了掂,这一颗就能吃一顿,切片清炒或者下进汤里都鲜甜。

    一连挖了四颗,裴松才收了手,筐子渐满,想着再采些菌菇回去。

    菌子多生在潮湿的地界,有种厚实的白伞菌子,更是埋进土里,得刨开了才能瞧见。

    循着林间潮湿的气息往松树林走,干枯的松针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还泛着股清苦的香。

    用竹竿拨开一层松针,就见肥嫩的牛肝菌子藏在底下,橙黄的伞盖上沾着湿泥,透着股子鲜劲儿。

    裴松蹲下身用石斧刨开土,指尖轻轻捏住菌子柄,连带着一点湿泥稳稳拔起来,再用衣角擦干净,小心地放进筐子里。

    咕噜噜声响,菌子顺着竹笋的缝隙滚到底层,没一会儿,就将筐底铺满了。

    偏巧草丛里生着野荠菜,叶片嫩得能掐出水,边缘锯齿沾着未散的晨露,鲜灵灵透着甜。

    裴松挖下几丛,轻轻抖去根部碎土塞进筐子,待满地冒了尖,这才背上往回返。

    风里裹着草木的清香,裴松心里已盘算妥当,晚上用菌子炖咸肉,再给汉子煮碗荠菜汤,他干了一天力气活儿,得好好补身子。

    因着不急回,这一路东走走西瞧瞧,直到日头偏西,才走回山穴附近。

    远远就望见秦既白正坐在土坑边歇脚,刨出的泥土落成一座小山包,夕阳灿金的余晖洒在他肩头,把轮廓描摹得格外柔和。

    石斧不多趁手,又要将挖下的泥土往住处运,秦既白干了大半天,不过挖到半人来深,就已然累得直不起腰。

    他低头瞥了眼衣襟下的伤处,虽仍有些发紧,却比清晨时松快了不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日头西斜,早归的鸟儿落在梢头叽喳,他伸手捶了把膀子,正要起身继续干活儿,就听脚步声轻响,一扭头见裴松行了过来。

    大半天没瞧见人,真是想得紧,他伸长手去,作势要抱。

    裴松见状,忙快走了几步:“累着了?”

    “嗯。”秦既白也不强撑了,额头抵在男人的腰腹,轻轻地磨蹭,“去哪儿了?瞧不见你怪想的。”

    伸手在裤管上擦干净,裴松这才将人搂紧了,他笑着道:“这才几个时辰就想啊,在家种地时也不见你这样。”

    “那不一样。”汉子手脏,只用手臂紧紧圈着人,裴松腰细,一把就能搂住了,“我下地干活儿总归晓得你在家等我,眼下寻摸不着你,空落落的。”

    裴松垂眸瞧着他笑,从怀里掏出颗红彤彤的野山楂,递到汉子嘴边:“刚在野地捡的,酸溜溜的,尝尝?”

    就着男人的手吃进嘴里,酸得汉子霎时眯起眼,眼尾泛起片薄红,却还是笑着说:“好吃。”

    瞧他这模样,裴松哑声笑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到微凉的温度,没见发热才放下心:“别弄了,快去歇歇,又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急啊。”秦既白叹了一息,“不猎到大货回去,那真是白来了。”

    进山一趟不容易,又打板车又预备吃食,若只拎回去一两只野兔,他在家中附近的山包里都能打来,何苦出这趟远门。

    必得是像样的野货,才不枉费这一番辛苦。

    裴松知晓他心思,却又觉得他这般逼自己,实在难捱。

    伸手揉了揉汉子的后背,将他搓热乎,才稍稍退开一些,将背上筐子放了下来。

    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食,裴松跟着蹲下身,将笋子拿出两颗放在地上,晃了晃筐子,就听一阵哗啦啦响。

    “你瞧,捡了好些吃食,晚上有的吃了。”裴松抬头看他,伸手捏了把他的耳朵,“你心思别那么重,能猎到是好,真猎不到咱就回家,哥给你撑着你怕啥?”

    秦既白抿了抿唇,反手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

    指尖带着泥土的腥气与暖意,可握在手里心就无端地踏实,他轻声应下:“好。”

    这一双眼睛真好看,眸子又黑又沉,像浸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湖。

    裴松笑着道:“真俊,快给哥亲口。”

    秦既白不动声色地勾起唇,伸手扣住男人的后颈子去亲他。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松软的泥土上。

    林间的鸟鸣声伴着长风袭袭,浸着化不开的安稳暖意,漫过了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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