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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藏鸾》 50-60(第1/18页)
    第51章
    今晨进来服侍的是青黛, 眼瞧着她不舒服,忙上前关心地替她顺背, 又压低声音询问:“公主可是昨夜吃坏了肚子?”
    还不及回答, 又是一阵干呕。青黛已有些许猜到,忙将殿门关上,又是端水又是顺背,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再度紧张询问:“公主?”
    薛稚心头涌上的恐慌渐渐压下了那股恶心不适的感觉,莲央告诉过她, 怀妊初期把脉不一定能把出,要三个月后才比较准确, 但多数女子会在此时出现孕吐症状。
    算是前几夜以为是被他恶心到的那次, 这已是第二次了……
    薛稚一颗心如枯叶直直坠入谷底。又强行镇定下来,按师莲央教过的把脉之法, 食指与中指并作一处搭在了脉搏上。
    圆滑如珠,脉搏流利, 由尺部往寸部回环滚动, 虽然极其微弱,但细号之下, 还是可以号得出。
    所以, 她这是……怀孕了吗?
    薛稚鼻尖慢慢漫上一阵酸意。
    “青黛。”近乎空白的静寂中,她听见自己平静得诡异的声, “我这个月的葵水好似还没有来。”
    青黛也红了眼眶:“公主……”
    她知道公主一直以来都极其抗拒陛下,这个时候有孕,必然是不喜的。可又能怎么办呢。
    薛稚已然冷静下来,道:“以后内室之间就由你来服侍我, 这件事, 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括木蓝。”
    “是。”青黛涩声应。
    薛稚又看向衣裙下尚且平坦的小腹, 眼中透出茫然。
    算着时间,会是会稽郡的时候吗?她知道按照他那个临幸的密度她迟早会怀孕,却没有想到这个孽种会来得如此快。
    不过也好,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他不是想要孩子吗?那就让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吧……
    是的,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她的。
    ——
    薛稚从此瞒下了此事。
    她服用了那粒由师莲央送进来的延缓脉象的药,确保万无一失,但与此同时,她的孕吐反应日渐强烈,即虽强忍着也被芳枝等撞见几次。
    偶有一次,是床帐间被桓羡撞见。她面色淡淡地主动将手递给他:“近来好似胃着了凉,老是想吐,哥哥替我看看吧。”
    她面上太过风平浪静,以至于桓羡心头刚生出的那点希翼也被冲淡。道:“我看看。”
    脉象一如既往的平稳。
    他心下不免失望,连眉眼间也带了点淡淡的懊丧。却蕴出笑意来:“看上去是受了凉的缘故,明日再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薛稚点点头乖顺说好,伏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樱唇却微微一扬。
    她知道,她瞒过了他。
    十二月初七,是薛稚的生日。
    她是小辈,自是不会大操大办生辰宴的。桓羡本欲叫人漱玉宫中小摆几桌,宴请同辈的王孙公主。她说与旁人不熟,便也作罢。只命伏胤看护她前往蒋山皇陵拜祭过她生母贺兰氏,兑现了上月里的承诺。
    即虽如此,因如今阖京皆知陛下对这位并无血缘关系的皇妹感情不寻常,因而早在生辰的前一日便陆陆续续有贺礼送进漱玉宫。
    新晋的梁王妃也亲送了贺礼来。
    是一盆巨大的由温室培育的栀子花,由驴车送进宫来,要四人合力才将花搬进了漱玉宫。
    花叶繁茂,即使已入冬日依旧有栀子盛开,枝繁叶茂间朵朵绽如白玉。虽不贵重,但能令花在她生辰这日开放,明显是费了一番心的。
    薛稚立在树下,伸手摘了一朵置于鼻间轻嗅,随即向着来人莞尔一笑:“多谢何姐姐,我很喜欢。”
    何令菀亦得体一笑:“公主喜欢就好,那妾就不打扰公主了,先行告退。”
    彼此并不算相熟,薛稚也没有挽留:“芳枝,去送一送何姐姐。”
    面对何令菀,她总是有些理亏的。从前就是她“霸占”了她的未婚夫,现在,又是因为她让她被全京城议论。
    不过,听说梁王与她相处尚算融洽,新婚次日便为她遣散了家中后院妃妾,也再未去那些秦楼楚馆。若是二人情投意合,她的罪孽也可少些。
    她看了一眼那盆栀子,命人道:“把花搬进来吧。”
    她从前并不怎么喜欢栀子,因为山栀大而贱,香气也过于浓烈,不为文人墨客所喜,她也就不免、流俗。只是因为乳名叫这个才对栀子花别有情愫。
    但昨日阮伯母自陈郡寄了家书与礼物来,是一支白玉打造的栀子花簪。且在信中告诉她,栀子花是她爹娘的定情之花,便莫名的,对它心生好感。
    她从前总以为母亲不爱父亲,因她极少听母亲提起父亲。后来,母亲不要她了,她便连母亲的面容也记不甚清了。
    但她的乳名却是母亲取的,其时父亲已经去世。这是不是说明,母亲也是深爱父亲的呢?
    薛稚出神地望着手中那朵纯白硕大的栀子,眼眶渐渐地湿润。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生辰的原因,她近来很想念母亲。哪怕她并不知道,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
    ——
    何令菀走出漱玉宫宫门不久,道旁假山石后便蹿出个影子,紧张地唤她:“皇嫂,皇嫂。”
    是梁王桓翰。
    “怎么样了,乐安妹妹喜欢吗?”他忐忑地问。
    何令菀两痕秀丽的眉微微皱起:“这是在外面,别乱叫。”
    “不是说好了吗,在外面,就唤我王妃。”
    这一月里在内室间桓翰都是唤她皇嫂的,担心冒犯了她,桓翰涨红着脸憋了半晌也唤不出那一声王妃,只好道:“没有人为难你吧?”
    历史上从无住进宫中又被迁出、废为宗王妃的皇后,她的身份已经很尴尬了,宫里宫外都有不少人笑话她。
    他本不欲叫这位阴差阳错和他绑在一处的皇嫂入宫遭人白眼,说派个人送即可,但何令菀坚持要来,说以后与乐安妹妹熟了,对他的仕途也有好处。
    是的,仕途。
    他从前从来也没放在心上的东西,自她入府以来,几乎日日在他耳边念叨,督促他上进。
    说什么皇兄性子凉薄,宗室间绝不养闲人。眼下又是肉眼可见的在打压士族,亟需他这样的成年宗王分化士族手中的权利。他得办几件漂漂亮亮的事,让皇兄顺理成章地提用他,倒似一点儿没念及自己士族的出身……
    何令菀摇头:“公主人挺好的。殿下和她多熟悉熟悉,以后有什么事兴许能帮殿下。”
    得,这又来了。桓翰在心中叹气。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记恨乐安妹妹倒是挺出人意料,虽说事情是皇兄所为,但总归因她而起,若被迁怒于也是人之常情。
    但皇嫂却全然不曾记恨,在这性情高傲的贵女间,可是难得……
    他和她并肩走在宫道上,正胡思乱想着,这时何令菀脚下一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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