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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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们也说不好这算侵门踏户、实施奸·淫,还是无媒苟合。

    冀天材又是桐庐县县令的姐夫,更没人敢拿这没影儿的事去告发。

    等戚氏女闻讯回来,街坊们已经替刘氏收拾好了遗容。

    他们心中有数,却又不大敢有数,只好去劝戚氏女节哀。

    说句残忍的话,没了这拖后腿的母亲,她一个能干的孤女,反倒还能过得轻松些。

    邻里之中,唯有李大娘听到了刘氏喊救命,心里总不松快,见了戚氏女,神色也不自然。

    也不知道这女子眼怎么这么毒,一眼就把李大娘从街坊中挑了出来。

    她夜半去拜访了李大娘,几句话问下来,本就怀愧的李大娘便抵挡不住,哭着将自己的见闻说了出来。

    可说完了,她仍是怕,抓着戚氏女,反复哀告,说自己不敢上衙门。

    刘氏死的那天,李大娘就一个人在家,没人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她当真不敢得罪冀天材。

    戚氏女沉吟良久,叫她放心。

    戚氏女踩着自家母亲撞死的小纺车,用两日一夜的时间,纺出了两匹布。

    织好布的那天清晨,她去街坊家偷了一把斧子,用麻布裹了,又包了头发,用煤灰抹了脸,换上男子衣裳,蹲伏在冀天材家旁边,默默地一连蹲了两天。

    冀天材心虚,告假在家猫了几天,听说戚氏女没有上衙门告状,似乎是认命了的样子。

    想来她一个孤女,也翻不出天去。

    他放下了心,准备上衙门点卯去。

    就在他刚刚跨出家门时,扮作小乞丐的戚氏女手持利斧,无声无息地从侧边接近,一斧子砍中了他的脖子。

    血溅三丈!

    怕他不死,戚氏女在他倒地抽搐时,又举斧对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杀了人,她并没有逃的意思。

    她在原地守着,直到衙役们惊慌失措地闻讯赶来。

    她态度冷淡从容地向衙役们交代:“我家里还有两匹布,纺得不好,但还能卖出些价钱。请将那两匹布送给我家街坊郑氏,我拿了他家的斧子,这布,是我赔给他的。”

    戚氏女当街杀人,人人俱见,她也没有抵赖的打算,挺痛快地画了押。

    县令就算想对她用刑,也找不着理由下手。

    桐庐县令的姐姐骤然失了丈夫,自然不干,隔一日就来找县令闹腾,说自家丈夫必是被那刘氏寡妇勾引的,刘氏想要上位不成,羞愤自杀,其女却杀了她的丈夫,好没道理!

    县令虽然被姐姐缠得不胜其烦,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照街坊证词推断,戚氏女当真是为母报仇,按照当今天子推行的以孝治天下的善令,她甚至可以被判无罪。

    她若无罪,那么自己的死姐夫,连带着自己,便要成为整个桐庐县的笑柄了!

    于是,他按照自己的姐姐所言,拟写了一份供词,诬陷刘氏与冀天材私通,叫戚氏女签字画押。

    若是戚氏女不服,闹将起来,他也能动动刑罚,出一口闷气。

    谁想,戚氏女面目冷静地听他念完供词后,无甚反对之意,便要签字画押。

    桐庐县令难免诧异:“戚氏,你可听清楚了?”

    戚氏女当堂反诘:“我母亲死了,名声好坏,还顶什么用?我只需知道,姓冀的被我送下去给她陪葬,便够了。”

    ……

    乐无涯听到这女子如此敢言,啧啧称奇。

    有意思。

    这么一个妙人,若是为一坨人形秽物死了,实在太不值得。

    乐无涯自命上差,找来李大娘等几位关键人物,亮出自己大理寺的身份,说是自己察觉案卷有异,有望替戚氏女翻案。

    案子定了,先前胆怯的百姓们,反倒敢替戚氏女说几句公道话了。

    桐庐县令的判决一下,饶是胆小如李大娘,都觉得这样委实是太欺负这对孤儿寡母了,义愤之下,在乐无涯自拟的供状上按了手印。

    乐无涯带着多份能互相印证的口供,回了上京,却并没有马上呈递给皇上,而是宛如休假归来,询问同僚:“太后病情如何了?”

    同僚知道些宫内的消息,顶着张苦瓜脸,叹息一声:“太后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的。”

    观他态度,乐无涯心知,大概就是这一两天了。

    他将供词捂了好几天,直到太后病逝、举国皆哀,皇上辍朝七日、后又复朝的时候,才将戚氏女的案件连带证词报了上去,力证此案可疑,请求重审。

    乐无涯将时间掐得刚刚好。

    因此事态发展,一切皆如他所料。

    若自己马不停蹄地送上供词,皇上八成也会重审此案。

    然而,能拖上一拖,等到太后薨逝、皇上哀伤母丧时,恰在此时看到一个为母报仇、不惜己身的刚烈女子,他会作何想?

    这简直是他表演的最佳舞台。

    果然,皇上见到案卷,颇为伤怀,当即下令,推翻现有判决,由乐无涯再赴桐庐,重审此案。

    乐无涯并没有大张旗鼓而去,而是带着人马,按照上次探得的近路,快马加鞭,足足提早了三日到达桐庐,伪作商人,混进了城里去。

    他放出消息来,说钦差得了皇命,要来查戚氏女案。

    果然,桐庐县令慌了神。

    他忙着动手堵嘴,许多知情者被他派人找上门,或警告、或收买。

    乐无涯将所带人手分散布置,死死盯准那几个重要证人。

    等县令大人的使者送了银子,或是放了狠话,前脚刚出门,后脚埋伏的人立即跳出来,将使者堵嘴、捆好、拖走、搜出贿赂之物、暂拘证人,一气呵成。

    不等重审正式开始,桐庐县令就因为贿赂、威胁证人,直接被乐无涯扔进了大牢。

    乐无涯代县令审案,在桐庐县的县衙大堂上,第一次亲眼见到戚氏女。

    她和乐无涯想象中的一样,单眼皮,丹凤眼,瘦而高挑,脸色苍白,看人的时候眼神淡漠,却有劲。

    她注意到堂上审讯之人换成了乐无涯,也只是一皱眉,和他对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

    既是皇上下令再审,更多证人证物潮涌而来。

    刘氏尸身的手指甲中有残余的皮肉碎屑,冀天材尸身脖子有新鲜的抓痕。仵作在检验时均一一如实记录,但在上报的案卷中,这两处细节均被删除。

    好在这桐庐仵作算得上尽职尽责,手上存有初版检验记录。

    一家药铺老板出面证明,刘氏死亡次日,冀天材曾偷偷来买过伤药。

    而替他抓药的伙计说,冀天材脖子破皮出血,皮肉外翻,是刚受伤的样子。

    就连师爷也出面指证,是县令大人令他修改证词的。

    种种证言证物,连带着桐庐县令贿赂证人的铁证,被一匹快马送往上京。

    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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