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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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污损了纸张。

    崔杳蹙眉,信手将文书一折,丢入笔洗中。

    正在同下属说话的季承宁分心一瞬,他瞧着可惜,“写得那么好看,丢了作甚?”

    崔杳唇边这才露出点真切的笑意,柔声道:“既然是给大人的东西,不该有丁点污损。”

    季承宁挠挠头,想说我没那么讲究,但对上表妹昳丽的眉眼,鬼使神差间颔了下首,“阿杳说得很是。”

    崔杳挽袖执笔,心满意足地继续写去了。

    看得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做平白吸引上司注意力,增加自己工作量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待众人七七八八地散去后,崔杳正要放下笔,忽闻一声极抑扬顿挫的:“大人!”

    话音未落,门外风风火火地窜进来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黑得就像崔杳的心情。

    哦,崔杳定睛一看,面无表情地心说,不是脑袋。

    而是个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坛子,蜡封还未开,却闻得股辛辣甘醇的酒香。

    吕仲忙要上前接,李璧却摆手,自己将酒坛往桌上一放,抹了抹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露出个极其阳光开朗的笑凑上前。

    “我听说大人受伤了,特意送来一坛虎骨鹿血酒,强筋壮骨,补血益气。”

    季承宁:怔住。

    等等鹿血那玩意不是壮……四目相对,季承宁居然得到了李璧坚定地点头。

    崔杳拿笔的手悬停在半空。

    季承宁无言几秒,断然拒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本官年岁尚轻,暂时不用这个调理身体。”

    他余光一瞥若有所思的表妹,又晃了晃爪子,“阿杳。”

    墨又要滴下去了!

    季承宁还没来得及夺崔杳的笔,外面又一声通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季承宁精神一震。

    忘了自己在轮椅上,刚要起身,又被崔杳一把按了回去。

    小侯爷伤养得实在不如何,他天生爱动,将已结痂的皮肉生生扯开两次,以至于崔杳现在看见他动弹都胆战心惊。

    恨不得,半是气恼,半是担忧地瞪了季承宁一眼,恨不得将他变作个几寸大小,挂自己身上日日看着才算安心。

    季承宁摸了摸鼻子,朝崔杳嘿嘿一乐。

    气得崔杳恨不得将他唇边那抹没心没肺的笑容压下去。

    深吸一口气,将人推出书房。

    李璧原本还想和上司表达一番关心,奈何宫中来人来得实在不巧,满腹遗憾地看了看那坛酒,多好的东西啊,小侯爷应该很需要才对啊。

    不足片刻,季承宁便看见了宫中来使。

    那是个脸生的中年人,圆脸圆眼,一团和气,望着很容易放下戒心。

    他不语先朝季承宁笑,“小侯爷,有旨意。”目光一垂,落到季承宁腿上,“陛下吩咐,季承宁不必跪听。”

    “谢陛下。”季承宁深深垂首。

    “传朕口谕,贡生罢考围堵考院,事关重大,朕命你全权处置此事,兹事体大,万万谨慎,勿要让朕失望。”

    季承宁应得掷地有声,“是,臣领旨。”

    来使眼中闪过抹惊讶。

    此事绝对算不上美差,其中牵涉的世家贵胄众多,若做得好,是职责所在,若做不好,必然会使得罪这些豪族亲贵,更会使龙颜大怒,吃力不讨好。

    连许晟都借故躲了出去,不然他家公子早不病重晚不病重,怎么就赶在贡院被围那一晚不省人事了?

    可季承宁竟全无勉强,他阅人无数,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小侯爷此刻表现出的情绪皆出自真心。

    来人不由得一乐。

    这小侯爷看着精明,莫非是个傻的不成?

    送走公公,季承宁将事情与众人交代一遍,令李璧、江临舟并五个行事持重的护卫去大理寺要人。

    李璧一怔,“要谁?”

    季承宁微微一笑,“自然是,带领考生们闹事的,张毓怀了。”

    江临舟接过令牌,也不多,“是,属下等领命。”

    目送一行人离开,季承宁则踱回书房,信手拿起一张崔杳写好的文书,一目十行,感叹道:“张毓怀,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子,其人十六岁中举,乃是乡试第一,啧,书香门第啊。”

    崔杳道:“关乎清流,”他为季承宁斟茶,“若从重处置,必使言官议论纷纷。”

    季承宁满不在乎地摆手,“且不管言官。”

    言官弹劾他弹劾得还少了?他今早就算今早早膳多吃俩韭菜盒子言官都得骂他为官奢侈,不顾黎民百姓。

    季承宁连自辩折子都不写,全当御史台放屁。

    嚣张得言官弹劾他的折子又多了十几份。

    “陛下要我谨慎处事,”季承宁沉吟道:“就是要安定人心,不要将局面扩大的意思。”

    崔杳微微一笑,语调温柔,“毕竟,龙椅上至高无上的君王不在乎公平与否,君上在意的唯有如何平息人言民愤,稳定局势。”

    而已。

    季承宁瞥了他一眼。

    惊悚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越来越习惯崔杳这么大逆不道的说话方式了。

    虽则大逆不道,但,是实话。

    季承宁无从反驳。

    伸手在自己脖颈上一划,沉下脸恐吓道:“不许诽谤朝廷。”

    崔杳轻轻一笑。

    不觉可怖,视线却顺着季承宁的动作下意识滑动。

    正落到季承宁自然滚动的喉结上。

    不知为何,他喉口也跟着滚动了下。

    只是,无比滞涩。

    梦中景象再度浮现脑海。

    但不过一瞬。

    崔杳觉察到季承宁的目光刮过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偷看被觉察,一下收回视线,故作疑惑地抚了抚自己的脸,“世子,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对?”

    “没有。”季承宁回答。

    世事艰难纷乱,他的确没什么功夫去研究那玄之又玄的破梦。

    见崔杳欲言又止,季承宁又道:“很好看。”

    崔杳无言,顺从地垂下眼眸,“世……”

    却被猛地截断:“大人!”

    吕仲急急忙忙地小跑进来。

    然而甫一踏入屋内,他先感受到的却是一阵严冬冰雪般的阴冷,吕仲打了个寒颤,大着胆子朝冷意的源头看去。

    撑着下巴,慢悠悠等他汇报工作的季小侯爷,以及,他身后那个微微笑着的,崔先生。

    吕仲又打了个寒颤。

    他赶忙垂下头,“大人,有位贵人到了。”

    “哪位贵人?”

    吕仲双手奉上一枚盘龙黄玉佩,是那位贵人随手解下来的物什,“那位贵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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