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尸语: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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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假意看风景。

    卢行歧就坐在旁边,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前方——尽管前方只有张窗帘。

    没人应声。

    冯渐微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上大学时的寝室友,辅修民族史,他跟我说过:在侗族民间文学中,相传侗民先祖就居住在梧州浔江旁,一个叫‘胆’的村庄。在侗族古歌《祖公上河》里也有描述,三江县一带的侗民是在唐代后期从梧州出发,沿着浔江柳江融江逆流而上,来到三江交汇之处的三江县一带落地生根。”

    “诶,闫禀玉,卢行歧,说起来,你们可能还是老乡呢!”

    ……

    什么老乡,谁稀罕,闫禀玉望窗外黑暗的山路,心底嘀嘀咕咕。

    卢行歧像有心灵感应,偏头看了她一眼。

    冯渐微絮絮叨叨开了两个小时,到服务区下车买水休息。

    服务区的烤肠和粽子怎么能错过呢,活珠子也跟着下车去找吃的。

    车里真的只剩了闫禀玉和卢行歧。

    闫禀玉既不饿,也不内急,但她宁愿在车底,也不想在车里。

    而且,她在地宫时踢了卢行歧,他居然,居然还反过来说她好看!

    这不对……很不对……闫禀玉开车门,准备探脚下去。

    手臂突然被抓住,将她人拽了回来。

    “砰”一下,门被一阵冷风狠狠摔关。

    闫禀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卢行歧忽然半身倾过来,看着她说:“闫禀玉,你在躲我。”

    问都不问,一来就上结论,闫禀玉支支吾吾地往后缩,不去看他逼视的眼睛,“没、没有……”

    “那为何不跟我说话,不看我?”

    “哪有,看了的,这不、不就说了吗?”

    “不是如此说,也没有看。”卢行歧更凑近,倔强似的将脸挤到闫禀玉面前。

    因为他倾身的关系,而闫禀玉将身体缩得低低的小小的,他也降低自己高度,发辫自然垂下来,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她的皮肤甚至感受到了那枚古钱币上的刻纹。

    这真的很不对,闫禀玉怂了声,“你远点、远点说……”

    “你在躲我,为什么?因为地宫里发生的事?”

    话题又绕回去了,没完没了还追着问,闫禀玉其实对地宫的事没有愧疚,就觉得很别扭。卢行歧一直用那张俊脸在“围攻”她,她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不然就一直处在弱势。

    “我就丢下你跑了怎么了?你之前还利用我,害我被敕令纸人咬,你在地宫被那些虫子噬魂也是活该!”一股脑说开,气势也就回来了,闫禀玉劲劲地直视回去。

    车内环境昏暗,于卢行歧无碍,他打量着她颤动着的生动的眼眸,笑了笑,承认:“嗯,我活该,丢下便丢下罢。”

    “你不气?”

    “有何好气,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①,乃人之本性。”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契约真谛,逃跑的行为很蠢,自杀式的蠢?”

    “不蠢,禀玉聪明。”

    就敷衍吧,闫禀玉扭过头去,气呼呼的,谁信?

    然后心就松了,也就笑了。

    第66章 借灵

    冯渐微和活珠子很快回到车上。

    “三火姐,吃个粽子。”活珠子撩开窗帘,递手过来一颗剥了皮、用食品袋垫着的绿豆肉粽。

    粽子糯米香混着肉香,散开在车厢,闫禀玉接过粽子,道声:“谢谢。”

    现在晚上,不需要避光,活珠子回身时顺手撩开窗帘。

    服务区内,有车调头停车位,车灯晃进车厢内,顿时一片光亮扎眼。

    冯渐微要开出停车位,直来直往的道被那辆车堵了,就等在原地,等人停好。

    可那车擦着停车位来来回回,也没能停好,不单冯渐微等着烦,其他要出入的车也在摁喇叭催促。

    不用转车挤公共交通,还不用花钱给鬼占座,是舒坦。而且刚刚把地宫的事讲开了,也不别扭了,闫禀玉安心地吃着粽子,不闻窗外事。

    冯渐微久不发车,她疑惑问了一句:“怎么不开车?”

    冯渐微抓着方向盘,扭头回:“前头有辆车,老停不进车位,烦人呢。”

    闫禀玉哦了声,坐回去把粽子吃完。

    “既然手生,就别揸车,还搞个大车架哈弗,这不耽误人么……”前面冯渐微怨声载道。

    右侧那辆黑色帕萨特等不及了,直接开出道路,顶着亮堂的大灯,直向哈弗逼去。

    都跟车前了,哈弗没办法,只能倒退出停车场。

    帕萨特的大灯照进哈弗的驾驶座,只有一个男人,车内好像没有其他乘客。驾车的男人理个寸头,身架挺结实,将宽松的黑色T恤撑得紧绷——他明明在倒车,眼睛却一直直视前方,帕萨特的大灯那么刺目,他竟然眨都不眨一下眼。

    “离那车远点。”卢行歧突然发话。

    冯渐微也看出端倪了,“那哈弗司机的眼神不对,就像……就像眼睛没有知觉,不属于他了一般。”

    卢行歧说:“是被借了灵。”

    借灵有些像走魔怔,不过魔怔会像大张当初在车马关那样瞎跑乱扒东西吃,借灵是思想被控制住了,言行如常,只有眼神能看出蹊跷。

    “惠及兄,你能看出是被什么东西借的灵吗?”冯渐微问。

    卢行歧摇头,“暂时未知。”

    有情况,活珠子放下手机去看。

    哈弗车已经退出停车场,卡在进服务区道路的边缝上,等候停车场的车流疏通。

    活珠子只看到个车牌号,车头掩在道旁的绿化树树影下,驾驶座里黢黑一片。

    有路过了,冯渐微也没想那么多,先将车开出去,反正高速路一条大道四通八达,不定能碰上那借灵的车。

    闫禀玉已经吃完,在用湿纸巾擦手,车已经再次上高速,她也就没看到是哪辆车有问题。不过该好奇还是好奇,“什么是借灵?”

    好不容易有人说话解闷,冯渐微详尽地解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种很奇怪的,没有出事理由的车祸新闻,比如一条平坦直道,车突然撞出道外;或者过弯不转方向,直冲出去;又或是常走的路忽然不走了,拐进条小道,逐渐迷了路。这些都是被借灵,思想不是自己的了。”

    闫禀玉听得着迷,探身向前,手扶住前面车座,“这种新闻我常在网上刷到,评论里众说纷纭,有说那些路口出过事,死魂在重复生前的轨迹,成了缚地灵,有些人时运低恰好撞见,就惊慌失措拿不住车才出事。也有的说是被找了替死鬼,所以不管什么法子都必须要死,意外才如此不合常规。还有一种是幽灵车,徘徊在某段路上,没有司机,不分正反车头,只有空荡旧色的排排座椅,不幸碰到了,就会被接应上车……”

    “这些说法评论也真,不过跟借灵不太似。”冯渐微道。

    从龙州去三江,要途径南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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