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伥: 12、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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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分开些,这样看不清。”

    “唔……”

    木墙的隔音并没有那么好。布巾细细擦过血迹洇透了的地板,在摩擦中沙沙作响。

    绯色沿路生花,由浅淡转为浓烈。低伏的花茎随着声响含羞泣露地抬头,却在即将达到极致时被恶意地封住了。

    “放了我!撒开!”

    “乖一点,先回答问题。”

    要害落在他人手里,楚榕咬得唇都白了,半晌才挤出一丝细若蚊呐的声音。

    “是……佛珠。”

    “胆子真大,给圣上的东西也敢碰了,嗯?”

    “一时情急,没有别的……”

    楚榕软得厉害,攀附都吃力。木珠推搡吞纳,最后只剩了的大半颗露着。

    “这可是我特意求的婆罗法相,共一十八颗。”

    “莫非,你想做圣上梦中的第十九位小菩萨?”

    楚榕一哆嗦,观音的袈裟便蒙了潮。手执的杨柳枝也沾染了甘露,悬垂着晶亮的水珠。

    “说笑的,不闹你了。”

    “自己扯出来罢。”

    “不行……”

    他腕骨吃痛,但浸透了的穗子湿滑,难以着力。

    一时间恍如坠在半空,只余丝线虚虚牵引,不上不下的,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真可怜。”

    紧闭的隔板外忽然传来长短交错的几声叩击,楚连城脸色微变,一时竟有些踟躇。

    见他没有回应,叩击声更加密集,已有催促之意。

    无奈之下,他只能松了手,任楚榕跌回床榻,给人掖好被角抽身欲走。

    还没起身,衣袖就被牵住,对上了一双泪眼盈盈的眸子,里面俱是挽留之意,好不可怜。

    “怎么?”笑意只在楚连城眼底虚虚浮了一层,并不真切,“一个人待着,怕吗?”

    外面情势有变,这一句就是明知故问的意思了。而楚榕向来懂事,定会明白。

    袖子上的力道果然松了。楚榕慢慢抬手搭住了眼,别过脸不再与他对视。嗓子火烧火燎的,皲裂了似的疼,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

    “是我失礼。”

    他说得克制又有分寸,面上甚至浮现出几分萧索冷寂。但楚连城脑中犹是方才开过的靡靡海棠,甚至因眼前的矛盾混沌而觉得香气更甚,竟在瞬间心生一丝犹豫和不忍。

    不愧是圣器。

    游移不定的片刻功夫,叩击声戛然而止。他眼皮一跳,再不敢耽搁,敷衍撂下一句“回去再说”便匆匆离去,换了方才引路的宫人进来守着楚榕。

    槅门打开的瞬间,殿内的血腥气顺着缝隙溜了进来,还伴随着隐约可闻的行刑声,大板落下时沉重的钝击闷闷传入。

    宫人小心掩住门,端着热水快步行来。

    “此处多有不便,您先擦拭一下……”

    打湿了热帕巾的手被摁住了,雾气未散的眼带着探寻望着他。里头春水尽褪,寒光凛凛。

    宫人迅速明白过来,红了眼眶。

    “您放心,小将军正在审恶仆呢。”

    “都赶上了。”

    楚榕这才卸了劲,配合着让热帕巾一点点拭去痕迹,再换了干燥清爽的衣物。

    “小的是摘星阁的人。”宫人口唇未动,却是腹语,“您若收拾停当,可暂往摘星阁小住。摄政王那头,阁主自有安排。”

    佛珠还嵌在里头,宫人不敢妄动,只能拿眼神无声询问。

    “那便有劳。”鸦羽似的睫毛轻颤,“我托付的事,可能得麻烦阁主提前安排了。”

    “哑奴?!”

    殿中跪伏的人不能言语,听闻动静猛地抬头,口中“啊啊”不止,像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向楚连城伸出手,浑浊的眼中浮起一抹希冀。

    楚连城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端着震惊与威严,不露声色。

    “他侍奉楚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欺他是个哑巴,就滥用酷刑!”

    “他幸亏是个哑巴。”裴汜抱臂站在行刑的公公边上监工,眼神阴鹜,冷冷扫过噤若寒蝉的北境使团。

    他目光在为首告发哑奴的那人身上停了片刻,直把对方盯得如鹌鹑般瑟缩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才勾着唇角嘲道。

    “不然只怕指使他的人是要坐立难安、夜不能寐了。”

    “什么意思?”楚连城怒极反笑,“你倒说说看,他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人教唆?又行了何事?”

    “摄政王日理万机,府中也没个会照顾人的,下人们的事自然难以面面俱到。”

    文昌帝余怒未消,但顾着算半个楚连城的家事,压着没发作。

    “这事自北境而起。你先坐下,听阿汜把话说完。”

    “羌族代表的是母亲的立场和颜面。她不在邺都,”裴汜一顿,“我就是裴家的脸。”

    哑奴双腿被打得血肉模糊,生生痛得晕了过去。断了的骨头刺破皮肉,在刚洒扫干净的留下新鲜的血痕。

    裴汜照着断端踢了一脚,“把骨头渣子捡干净,连城叔有洁癖,别脏了他的眼。”

    宫人们唯唯诺诺地应了。裴汜这才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北境出了叛徒,想趁母亲无法当面陈情,借小先生挑起内乱。”

    “若事成,则引发坤泽动乱;不成,也足以让邺都和北境横生猜忌。”

    “所幸这群人实在是没有什么狼的精神。既不重契约,也没什么胆识。稍微一吓唬,就什么都交代了。”

    “稍微?”楚连城眯起眼,不依不饶。

    “连城叔曾教我,无论行善作恶,都得正大光明。”

    裴汜毫不在意地擦着手,“跟他们这种阴险下作比起来,我不过是当众杀了几个心怀鬼胎的叛徒罢了。”

    “再说,他们选择哑奴作为内应,在我买的柿饼子上动了手脚,与裴秋容金弦上的香粉作饵,还有个目的。”

    他盯着楚连城,“这事若是日后再追究,难免会变成楚、裴两府之间的矛盾。”

    桌案上呈了特意新沏的茶。热气蒸腾,隔着云雾袅袅,楚连城似是极浅地挑了下眉,“所以?”

    “所以当然该就地处决,连城叔还能害我不成?”

    裴汜骄矜地抬着下巴,神情倨傲,“要我说,就不该给这恶仆攀咬的机会。但姨夫……啊不是,圣上不让,说留着有用。”

    ……真是个实心眼的二愣子。

    楚连城语塞,沉默着将茶闷了,入口才回过味儿来。这哪里是什么新茶,分明就是苦瓜水。

    想也知道,必然是文昌帝着人干的好事。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梗着脖子瞪过去。

    “好了好了,阿汜是个纯善的孩子。就是性子直爽了些,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做了什么,下手没个轻重也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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