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渡万里: 22、第二十二章 早已知晓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风雪渡万里》 22、第二十二章 早已知晓(第2/3页)

,反而唇角弯起一个十分明媚的弧度,声音清脆:“皇弟既如此好奇,改日本宫定当为你引见。”

    随即,她话锋一转,带着同样锋利的回敬,“说来也巧,本宫在京外,亦听闻皇弟在民间新纳了几位‘解语花’,甚是得趣?不知皇后娘娘何时为皇弟择定太子妃,以正东宫纲常?”

    “砰——!”

    一声脆响!姜厚钦手中的瓷盏被重重置在案上。

    “够了!”姜厚钦霍然起身,面色铁青,目光扫过姜宁,“姜宁,你随朕回庆元殿!”

    话音未落,他已拂袖而去,背影裹挟着雷霆之怒。李鸿顺匆忙向汪荣、姜齐躬身告罪,疾步跟上。

    姜宁亦随之起身,行至殿门处,脚步微顿。她侧首,目光地投向食案旁的汪荣。嘴角那抹笑意依旧:“皇后娘娘,本宫如今所求不过一隅清净,做个富贵闲人罢了。莫不如,彼此放过?”

    汪荣的脸上维持着雍容笑意,眼底却似结着千载寒意:“殿下说笑了,本宫待殿下之心,何曾有过半分‘为难’?”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无形的刀锋碰撞。

    ————

    坤宁宫外,长而空旷的宫道上,阳光炽烈,却驱不散那沉凝的气息。

    姜厚钦负手立于道旁一棵古柏的浓荫下,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见姜宁跟上,他朝身后一众屏息垂首的宫人摆摆手,声音低沉:“都退下吧。朕与公主单独走走。”

    “奴才遵旨。”宫人们在李鸿顺无声的示意下,迅速退避至远处。

    待四下无人,姜厚钦才迈开脚步,沿着宫墙的阴影,缓缓向庆元殿方向行去。姜宁落后半步,沉默相随。

    沉重的步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回响。宫道两侧的朱红高墙,隔绝了尘嚣,也隔绝了窥探。

    “庆阳之行,”姜厚钦的声音打破沉寂,“还顺遂么?”

    “回父皇,一切顺利。”姜宁应道,顿了顿,终是还是将裴落改口为淑妃,续道:“淑妃娘娘与小皇子,母子均安。”

    “嗯。”姜厚钦低应一声,仿佛只是确认一件公务,“这次,辛苦她了。”他目视前方,声音平淡无波:“待过段时日,朕自会颁旨,宣告姜霖的皇子身份。眼下,尚非其时。”

    “辛苦”二字,像冰冷的石子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波澜。姜宁的脚步蓦地停驻。

    在父皇的眼中,裴落姐姐究竟是什么?一个温顺的、完成了任务的容器?一个用以制衡朝堂的、没有灵魂的符号?可她分明也是个鲜活的女子啊!

    愤懑与尖锐的痛楚在姜宁的胸腔里冲撞,无处宣泄。她既痛恨父皇身为帝王的冷酷权谋,又在那偶尔流露的慈父目光下,忍不住想要靠近汲取那点稀薄的暖意。这撕裂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姜厚钦察觉到身后的停滞,也停下脚步,侧身回望,目光带着探询:“怎么?”

    姜宁抬眸,目光直直撞入姜厚钦眼底,那眼神仿佛要剖开层层伪装,直抵核心。那个在她心底盘桓了十四年的疑问,终于破口而出,掷地有声:

    “十四年前,幼弟宸儿夭折的真相,父皇是否早已知晓?”

    姜厚钦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喉结滚动,却未能吐出一个字。

    冗长的沉默在宫道上蔓延,只余远处隐约的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半晌,才听得他一声极轻的喟叹,带着帝王独有的、沉重的无奈:“朕不得不顾及许多。”

    “顾及?!”姜宁蓦然拔高声音,那积压多年的愤恨如岩浆喷涌,再也无法抑制。她眼角瞬间殷红,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宸弟何其无辜?母后何其无辜?!”

    她甚至不敢去想,母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否已经知晓了那场精心策划的杀戮真相?是否带着对枕边人的绝望怨恨,含恨而终?

    姜厚钦的背脊僵硬了一瞬。他下意识抬起手,似想安抚眼前悲愤欲绝的女儿,那手却终究停在半空,缓缓落下,转而负于身后,挺直了腰背。帝王的面具重新覆盖,声音也带上了冰冷的距离感:

    “朕不仅是宸儿的父亲,是灵均的夫君,朕更是这大凌江山的君主!朕肩上扛着万里山河,无数生民,有些事,朕不得不为,不得不顾!”

    好一个“不得不为”!好一个“不得不顾”!

    当他需要苏家支持时,他可以柔情似水,以一曲《凤求凰》求娶首辅之女;当他登上至尊之位,却又时刻提防枕边人,唯恐外戚坐大;当他的幼子惨遭毒手,当他的发妻心碎而亡,他为了所谓的“制衡之术”,为了“江山安稳”,竟能隐忍十数年,纵容真凶!口口声声,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何其虚伪!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恨!

    姜宁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的咸涩。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冻僵了四肢百骸。

    她真的好恨!恨这冠冕堂皇的说辞!恨这冰冷无情的帝王心术!更恨眼前这个她称之为父亲的人!

    死寂重新笼罩了宫道。远处宫墙下的鸟鸣显得格外清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在嘲笑着这场父女间的对峙。

    姜宁深深吸气,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恨意。她再次抬眸,目光已恢复了几分清明,但那清明之下,是冻结一切的冰冷。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字字句句道:

    “父皇可曾真正问过苏家一句?可曾发自内心地信过母后一次?”她向前一步,目光灼灼,“若您曾问过,信过。这些事,本不会发生!宸弟不必死于那场精心谋划的人祸!母后亦不必承受那锥心蚀骨的丧子之痛,最终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姜厚钦身躯猛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深陷的眼窝中,瞳孔骤然紧缩,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姜宁这一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先帝弥留之际,那枯槁的手紧抓着他,字字泣血的嘱托犹在耳边:“厚钦……切记……苏家权柄过重,终成大患……万不可……令其坐大……”

    于是,自他登基那日起,这便成了他心中最深的刺。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扶持汪家以制衡苏家,纵有蛛丝马迹指向幼子之死与汪家有关,他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甚至不动声色地为其抹去痕迹……他兢兢业业,防了苏家二十几年。

    可他……确乎从未想过,苏家是否真的会把手伸向姜姓的江山?这么多年,苏崇虽为权臣,却始终谨守臣节,从未行差踏错半步。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铺天盖地的恐慌。他猛地攥紧了负在身后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行掐断了这可怕的思绪。他不能想!不敢想!他是天子!天子何错之有?!

    姜厚钦猛地别开视线,仿佛要避开姜宁那双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也避开自己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生硬地转开了话头:“前尘旧事,莫要再提。”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帝王惯常的威严语调,目光投向远处飞檐,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说说吧,你从庆阳带回来的那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