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渣攻,爆改计划: 21、第2章·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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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溪看来,喜欢上段骋,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甚至可说是理所应当的事。

    段骋看起来确实很冷,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对谁都谈不上热络,话语简洁,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抹事不关己的淡漠。

    很多人都被段骋这副外表劝退,觉得他高傲,难以接近。

    但牧溪却在那份冰冷之下,窥见了一丝不同的温度。

    他记得刚入学时,自己笨拙地整理着劣质的行李,是段骋虽然皱着眉,却默许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更多空间;他更记得,当卢杰等人再次试图欺负自己时,是段骋一句不带情绪的“吵死了”,就让那些人悻悻散去。

    段骋从不刻意施舍同情,也从未像其他人那样,或好奇或鄙夷地打量他的窘迫。

    他的“好”,是藏在冷漠外壳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不掺杂质的公正。

    他或许不喜欢麻烦,但也看不惯真正的恃强凌弱。

    这种沉默的、不带施舍意味的维护,对于在泥泞中挣扎太久、看惯世态炎凉的牧溪来说,比任何热烈的关怀都更显得珍贵和真实。

    所以,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就像渴了要喝水,冷了会向往阳光一样,是身处寒冬之人,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那一点看似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

    哪怕段骋永远也不会喜欢自己。

    哪怕这份心意,注定只能是他牧溪一个人沉默的独角戏。

    牧溪也从未后悔过。

    此刻,收到牧溪感谢的段骋直起身,深吸了两口气,胸膛明显起伏着,似乎在极力平复某种汹涌的情绪。

    他心里真是百味交杂,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这次直接走向医院大门,脚步又快又急。

    “等一下!”牧溪吓了一跳。

    “什么?”段骋皱眉。

    他生气的样子很吓人,高大的身影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牧溪抿了抿苍白的唇,小声解释:

    “这个轮椅是医院里的,要还回去的,不能推到外面去。”

    段骋无语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李叔,可以了,把车开过来,在医院出口这里。”

    然后他利落地推着轮椅到服务台,在护士惊讶的目光中办理了归还手续。

    在牧溪还没反应过来时,段骋已经俯身,一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环住他的后背,将他打横抱起。

    “段骋!”

    牧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近得他能看清段骋睫毛的颤动,闻到段骋衣领上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香气,熏香吗?应该很贵吧?

    牧溪不知道。

    对他来说,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了。

    但是他知道,他喜欢段骋。

    之前,牧溪早就被卢杰带头孤立了,但是,自此和段骋一个宿舍之后,在宿舍里,牧溪就是安全的。

    段骋对于牧溪来说,像是一个安全的象征。

    好感,依赖,崇拜,说不清楚的悸动……

    此刻,段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送你回宿舍去。”

    “就当做……你之前请我吃东西的回报。”

    牧溪愣了愣。

    医院的自动门在面前滑开,夜风的凉意扑面而来。

    牧溪蜷缩在段骋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突然觉得,这个秋夜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李司机把车开过来,车门“咔哒”打开。

    段骋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小心地避开了牧溪打着石膏的右腿,将他安置在后座。

    牧溪垂下眼帘,看着段骋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

    他原本以为…以为段骋会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牧溪掐灭了。

    他在期待什么?段骋愿意送他回去已经仁至义尽。

    前座,段骋系安全带的动作有些粗暴。

    琉璃心无声地浮现在他身侧,流光转动:

    [不是说不喜欢?怎么还把人家带上车了。]

    段骋的目光直视前方,下颌线绷得很紧。

    夜色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卢杰那个狗东西,]他在心里冷声道,[□□未遂,杀人未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琉璃心轻轻搏动,鎏金色的光晕流转:

    [哦?心疼了?]

    段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车载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行声,后座传来牧溪压抑的咳嗽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谁。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段骋在心里反驳,

    [任何有基本良知的人都会这么做。]

    [是吗?]

    琉璃心的声音带着几分开玩笑,

    [那你怎么不敢看后视镜?]

    段骋:[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看。]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汇入夜晚的车流。

    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段骋脸上划过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段骋又觉得很烦了。

    牧溪总是让段骋感到烦。

    明明性子软得像水,看起来,就算是被狠狠地打一拳、被揉碎了一样欺负了,也不会说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日记被抢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会在被羞辱时毫不犹豫地从三楼跃下。

    柔软与刚烈,温柔与决绝,这些截然相反的品质竟同时存在于这个单薄的身体里。

    段骋深吸一口气。

    是了,他肯定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

    他对同性从未产生过任何超出界限的情感或欲望,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应该有。

    那么,此刻胸腔里这份莫名的滞闷与躁动,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段骋只是被牧溪身上那种近乎惊艳的生命力所震慑了。

    这个看似柔弱得不堪一击的人,内里却藏着如此顽强的韧性。

    就像石缝间挣扎求生的野草,即便被践踏、被摧折,只要还剩一寸根须连着泥土,就能在绝境中重新挺起纤细的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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