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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爆款渣攻,爆改计划》 36、第6章·劝生(第1/4页)
第36章 第6章·劝生 “……是孤的错。”……
刚才, 当顾文匪毫无征兆地软倒,朝权正蜷缩在角落,先是愣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 跪在顾文匪身侧,伸出微颤的手指,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冰凉,但呼吸尚存, 只是陷入了深度的昏厥。
是……天赐良机?
这个念头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朝权心底最阴暗、也最隐秘的角落。
那被他用麻木和顺从层层包裹起来的、疯狂而绝望的念头,破茧而出。
——杀了顾文匪,杀了这个自己曾经爱过恨过的男人。
——然后, 结束这一切。
这并非一时冲动。
朝权恍然惊觉, 或许从他踏上前往罔州这条路的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已如影随形。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是圣命难违?是心存侥幸?还是……潜意识里,他就已经为自己和顾文匪选好了这条唯一的、共同的归途?
朝权这一路上忍受着顾文匪的折辱, 像一具行尸走肉,或许……不是因为他还眷恋这尘世,而是因为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像此刻这般,能够靠近顾文匪、并且终结这一切的机会。
殉情。
这个词浮现在脑海时, 朝权自己都感到一种荒诞的可笑。
他们之间, 还有“情”可言吗?或许只剩下恨, 以及被恨意扭曲的、不甘消亡的执念。
当年深宫。
那是一座用金碧辉煌堆砌起来的巨大牢笼, 那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朝权入宫时年纪尚小,那一刀的剧痛和随之而来的残缺感,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初的、也是最深刻的恐惧。
入宫之后, 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
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低下他那微不足道的头颅。
朝权做过最脏最累的活,洗过带血的秽衣,刷过腥臭的便桶。
因为年纪小,模样尚可,他没少被年长的太监欺辱,克扣饭食是常事,冬天的被褥总是最薄最潮的,手脚长满了冻疮,化脓流水,钻心地痒和痛。
后来,凭着几分机灵和隐忍,朝权被司礼监的大太监看上,收为“干儿”。
这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造化,只有朝权自己知道,那是从一個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更高昂、也更残酷的火坑。
大太监性情阴晴不定,高兴时或许会赏朝权些金银,不高兴时,他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寒冬腊月,朝权曾经跪在地上给大太监当脚垫,那沉重的官靴踩在他的背上,朝权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承受重量的咯吱声,或许还有尊严碎裂的声音,但是尊严重要吗?并不重要。
大太监喜欢抽旱烟,那长长的烟杆,不仅在吞云吐雾时使用,更常常带着未熄的火星,毫不留情地烫在朝权的脊背、手臂上。
“疼吗?”大太监有时会阴恻恻地问。
“不疼,干爹赏的,是儿子的福分。”朝权会挤出最温顺的笑容,声音平稳地回答,仿佛那灼烧的痛楚并不存在于自己身上。
他必须麻木。
他必须将自己物化。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不是人,你是一件器物,一张凳子,一条狗。
器物不会感到羞辱,凳子不会觉得疼痛,狗只需要摇尾乞怜。
只有这样,朝权才能在那无边的黑暗和痛苦中,保住一丝摇摇欲坠的神智,不至于彻底疯掉。
器物,是没有感情的。
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信条。
然后,顾文匪出现了。
那是在一次奉旨往东宫送贡品的机缘下。
朝权低着头,捧着锦盒,步履谨慎,却还是能感受到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敢抬头,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
后来的发展,如同话本里最俗套的故事。
太子殿下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一次次地秘密召见。
起初朝权是惶恐,是戒备,他用对付大太监的那一套来应对——极致的顺从,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顾文匪是不同的。
太子殿下会在朝权研墨时,突然握住朝权冰凉的手,蹙眉道:
“手怎么这样冷?”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手拢入自己温暖宽大的掌心。
或许确实是好色之徒,或许确实是贪图美色,但是,没有人心疼过朝权,没有人在意过朝权。
顾文匪真的是这世上唯一一个。
因为是阉人,所以冬天格外不好过,更何况朝权体质虚寒,即便裹着厚厚的棉衣,也常常冻得四肢僵硬,嘴唇发紫。
而顾文匪的寝殿里却总是暖融融的,地龙烧得旺,炭盆里是上好的银霜炭,无烟无味。
朝权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些缠绵后的夜晚。
餍足的顾文匪并不会立刻睡去,而是会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用自己如火炉般炙热的胸膛贴着他冰凉的背脊,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会耐心地搓揉他冰冷的双手,而且太子殿下会用脚背压着朝权冰冷的脚心,直到那僵硬的脚趾一点点恢复柔软和温度。
这辈子,有谁这样抱过他?
没有。
童年的记忆里,只有拥挤的土炕和兄弟姐妹为了争抢一点被子而发生的厮打。
父母的怀抱?
那太奢侈了,生存的压力早已磨灭了他们所有的温情。
入宫后,更是只有无尽的规矩和冰冷的眼神。
只有太子殿下,只有顾文匪。
这个本该仰望、敬畏,甚至恐惧的太子殿下,一点点凿开了他冰封的外壳,触碰到了朝权那颗早已被认为不存在的心。
器物是没有感情的。
可顾文匪让朝权想要做个人。
朝权开始贪婪,开始不安,开始生出妄念。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玩物”。
他想要更多,想要顾文匪的注视只为他一人停留,想要那份温暖成为他的专属。
他像个久旱逢甘霖的蠢货,拼命汲取,却害怕这水源终有枯竭的一天。
那段日子里,朝权努力地学习,揣摩顾文匪的喜好,为他分忧解难,往上爬的越来越高,甚至不惜动用东厂的手段,为太子殿下清除政敌。
朝权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有用”,足够“特别”,就能在顾文匪心中占据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
直到,太子与丞相千金联姻的消息传来。
那感觉,如同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庇护所,结果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原来,朝权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痴心妄想,在现实的政治利益和天家婚姻面前,是如此可笑,不堪一击。
所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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