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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在海岸线燃火》 90-100(第8/17页)
了冰敷,刚才出去换冰袋。
听到他的声音,辛眠呆呆地转了转眼睛。
她刚醒,还有些懵。
不过眼皮凉凉的,没有肿胀的不适感。
她缓缓看向床边的男人, 他穿着冲锋衣外套, 拉链拉到最顶端, 金属拉链头就抵在他下颌的位置, 看起来凌厉又冷硬。
指尖因为长时间拿着冰袋为她冰敷而有些寒凉,贴过来时, 触感明显。
可他望着她的目光,分明浓烈又温柔,她能感受到那双漆黑眼眸里的温度。
原来,晕倒前以为的幻觉, 并不是幻觉。
他真的出现在她身边。
此时此刻,真真切切。
“池彧”
一开口, 嗓音是哑的。
她眼眶发酸,眼底又蓄了泪,却没掉下来。
“我在, 我在。”
池彧坐在床边,心疼地将她抱住,掌心在她后脑勺轻抚,无声安慰她。
有他在,辛眠倏觉安心许多,悬在眼眶里的眼泪,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即将登机之前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分明什么具体信息都没说。
只有一句话——
【我爸出车祸,我回云城一趟】
“找朋友帮忙,在市区的医院一家一家找过来的。”
池彧今天一天都在安城的未检部门,看到短信时立刻就打给辛眠,但电话一直打不通,当时她的航班应该已经起飞。
他人就在市区,立刻赶往机场,同样买了最近的一趟飞来云城的航班。
不想浪费飞机上的那两个小时,他先委托朋友在云城市区找医院。
他只知道张建东的名字,没有其他的信息,朋友帮忙也只能一家一家找。
好在这家医院是大医院,他们很快找到这里,没有花太多时间。
池彧一下飞机立刻开车过来,电梯门一打开,正好就看到辛眠力竭晕倒在走廊上的画面。
心脏猛地被揪紧,窒疼得难以呼吸。
他用尽全力朝她跑来,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
“池彧”
心底的酸涩和委屈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彻底涌了上来。
辛眠咬着唇哭得肩膀发颤,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他的衣服。
“我没想过他会死”
“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池彧把人紧紧抱进怀里,闭上了眼。
他从未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即使是当初向他讲述张建东是如何的不公平,如何的让她失望,她也没哭成这样。
她的泪像最尖锐的冰锥,又像最滚烫的岩浆,砸在他胸膛上,带着灼烈的刺痛,痛得他难以呼吸。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她,直至她哭累了,彻底瘫坐在床上。
病房里十分安静,池彧听她小声抽泣,扣着她的下巴抬高,仔细地看。
她哭得太久,好不容易消肿的眼皮又再次肿起来。
好在冰袋放在冰桶里,没有化。
他自己靠躺着床头,把她抱进怀里,将冰袋轻轻贴在她眼睛上。
冰凉的触感刺得辛眠浑身一激灵,她下意识抓紧他的手。
刚有动作,男人长臂就环过来。
将她彻底拢进他的保护圈。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她闭上眼冷敷,什么也看不到。
宽厚胸膛传来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极其规律,像是带着魔法一样,逐渐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
哭过,发泄过,缓过最崩溃的时刻,辛眠终于感受到身体发出的抗议。
她很累,喉咙也很干。
正想开口说想喝水,唇瓣就被什么东西抵住。
是吸管。
池彧低声道,“张嘴。”
她乖乖听话,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水。
等到喝完水,她喉咙舒服许多,问道,“你在云城有朋友?”
“嗯,”他把杯子放好,调整了下姿势,把人抱得更紧,顺便帮她盖上被子,“等有空了,介绍你认识。”
“好”
辛眠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要好好谢谢他。”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敲响。
隔着门板,一道年轻男声传来,“池先生,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周总担心打扰到您,就没给您打电话。”
“好,多谢。”
“跟他说下次请他吃饭。”
“好的。”
应完这句话,门外的身影离开。
“周总?”
辛眠有些好奇。
“是,百川的周靳屿。”
作为土生土长的云城人,辛眠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百川集团。
她更诧异的是,“你认识他?”
那可是整个云城最金字塔尖的人。
难不成
池彧有什么隐藏身份没告诉她?
池彧垂眸看她,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别多想。”
“我父亲确实是开公司的,但我和周靳屿认识,是因为我负责他们集团的信息安全技术。”
“等这边的事处理好了,我给你说说我父亲。”
辛眠记起他之前说过的,他和他父亲关系不好。
联想到自己,或许池彧也有苦衷,她没有追根问底,只是轻轻点头,“好。”
被周靳屿的助理这么一打岔,难受的情绪彻底消散。
辛眠咬着唇,轻声问,“我爸他他的遗体”
“先放到医院的太平间,等办好手续,再转去殡仪馆。”
“好。”
冰袋的冰渐渐融化,有水珠从她眼角滑落,被他轻轻拭去。
池彧把冰袋拿开,抬高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确认她的眼睛消肿了些,这才稍稍放心。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眼周冰冰凉凉,辛眠睁开眼,抬手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你也睡。”
他跟着她从安城赶过来,忙前忙后,到现在没合过眼。
凌晨四点多,病房里的灯终于关了。
安静的病床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彼此间呼吸可闻。
池彧抱着她,掌心在她脊背上来回摩挲,像哄小孩一样轻抚。
静默几分钟,她低声道,“他说他对不起我,可到死他心里的天秤也没倾向我哪怕一点。”
别人说一碗水很难端得平,有可能会洒、会漏、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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