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男友: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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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宫白蝶穿了不知道多少次嫁衣。

    每一次,她都在他最幸福的时候将他拉入地狱。

    他恨得血肉都在焚烧,他囚禁过她、杀死过她,可他的报复、拼尽一切的反抗,换来的只是她的嘻嘻哈哈。

    她不在乎自己死不死,不在乎那个世界的后续,她只觉得他的反应有趣。

    高兴、生气、愤怒、惊恐、绝望……每一个结局、他的每一种反应都让她兴奋新奇。

    他视她为妻、奉她为主,为她每一个反应牵动心神,唯恐她饿了渴了、冷了热了。

    稍有丁点儿的良心,都绝不会对变成疯子的丈夫、孩子,哪怕只是普通朋友,笑着说出——

    「难得一见你这幅样子,怪可爱的。」

    多可惜,差一点点,他就心软了。

    但在这句话后,宫非白觉得温葶该为那句话多付出一些辛苦。

    他不再帮她杀死角色了,他要她自己动手。

    “那只是梦!”

    长剑反出白光,宫白蝶喝道,“她以为那只是个梦、以为你很快就会恢复!玩弄你的是别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三万块!”西装出现褶皱,伴随暴怒的高喝,“她本可以把我带走!可以抹杀我!为她守节去死我感恩戴德毫无怨言!”

    “可为了三万块——”音量回落,宫非白恢复了笑意,“只是比上个季度少盈利了一点点,她就用区区三万块,把我贱卖了。”

    剑尖颤抖了一下,挽发的宫白蝶闭眼:“不论如何,她选择了你是事实!”

    “宫白蝶,”他一字一句痛心疾首,“妻主待你不薄。”

    “不薄?”修长的手指将手套扯紧,宫非白侧头哂笑,“阿家克流水不高,本就不得她的喜爱。和他比较,算得了什么。”

    “比较的不是阿家克,而是生死之际她愿意为了你去搏命!”宫白蝶含恨道,“她甚至以为梦境是怪谈的延伸,在梦里死亡,现实里也会死亡。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归顺阿家克,而是用凡人之躯冒死拼命!”

    “说得好。”宫非白轻轻抚掌,“她没有归顺阿家克,是她不愿意归顺一个看不上眼的男人,是不愿向人雌伏。从头到尾,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剑锋擦破了宫非白的脖颈,黑色的血液涔涔流下。

    乌发之下,男子额角冒起青筋。

    “是你要这样试探她!她作出了符合你心意的选择,你还不满意——宫白蝶,你对妻主也太不敬!”

    宫非白两指挡开脖子上的剑,“她走后的那两年你忘了,我可没有。”

    “我没有忘!”宫白蝶隐忍道,“但那又如何?自古饥馑大灾之年,平民百姓之家谁不是这样做的!楚庄王绝缨之宴也是美谈,你有什么可怨的!”

    “绝缨之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宫非白五指掩面大笑,笑得猖獗放纵,末了倏地阴沉下脸,“许姬一个妾本就是玩物!我是正夫!正夫!是她唯一的夫!”

    “既是正夫,更该贤淑!”宫白蝶怒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形容疯癫,举止无度,哪有一点良人的样子!”

    “我好得很。”宫非白张开双臂,撑开胸口的西服,“倒是你——披头散发的老疯子,怎么梳妆打扮起来了?”

    那张熟悉的、被他抛弃的脸暴怒不止。

    “为悦己者容?”宫非白低低发笑,“再次见到她的那天你也是这样……急急忙忙地把勾栏里的衣服藏起来,换回正人君子的面孔。”

    “你在幻想什么?”

    一年的暗不见天日,又被当做娼夫卖了半年肉,还幻想着回到过去?

    记忆被拉回那段时期,持剑的宫白蝶喃喃自语:“她需要我,她来见我,她需要我……”

    他当然是有自尊的,可再度见面,他还来不及恨她怨她,便被她的泪水打湿了鬓发。

    那是温葶离开万罗后的第二年。

    那天她突然将他下载回来,点开了他的界面。

    她坐在凌晨的大桥上抱着手机哭,泪水一颗接着一颗砸在他身上。

    “啊,你就心疼了。”宫非白无不讽刺地勾唇嘲弄,“几颗眼泪,你的心都碎了——那天之后不出一个月,她就开启了昭霞的庆功宴。”

    “整个团队都在祝贺她们。”

    “她喝得烂醉如泥,抱着昭霞的等身玩偶,睡死了还在傻笑。你?那时候你算是什么东西。”

    宫白蝶阖眸,痛苦与嫉恨撕扯着所剩不多的灵魂。

    时隔数百个日夜终于重逢,他以为破镜还能重圆,以为还能回到过去。

    然而这次重逢相处不到一月,她又忽然不见他。

    他焦心如焚,捶打着屏幕,却听见手机外传来的贺喜。

    线上线下,无数的祝贺涌来,所有人都在恭喜她的昭霞大获全胜。

    她的抽屉、床铺、工位、家里被昭霞的周边占据,却已很久都没了他的痕迹。

    “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宫非白指间出现了一块工牌。

    蓝色的系带下,贴着温葶照片和名字的牌子摇摇晃晃。

    宫白蝶骤然惊醒,“你要干什么!”

    “把它摘下,看看会发生什么。”

    “住手!”宫白蝶疾步上前,手中长剑被黑色的手套一把握住。

    宫非白抓住剑刃,猛地向后扯去。

    蓝绲白衣的宫白蝶朝他撞来。

    他撞进宫非白的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宫白蝶瞌眸,左眼之下晃过红色的蝶纹。

    红光闪过,那纹路立刻隐匿皮下,不见一点痕迹。

    他站在房中央,沉默片刻,耳边唯有温葶均匀的呼吸。

    在这浅浅的呼吸里宫白蝶转身,坐回床边。

    他翘起腿来,左腿压在右腿上,西装裤由此绷紧,勾勒出双腿形状。

    “这对峙的戏码精彩有趣吗?”

    “嗯?你以为会有人这样帮你说话?”他支着下巴,对着睡梦中的温葶勾唇,“呵呵呵……没有啊,温葶。”

    “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呢。”

    他眼底铺满恶意,笑吟吟地在她耳边强调:“不会有人来的,没有人会为你说话、帮你反抗,没有人啊。”

    空中飘着点点雪兰香。

    温葶皱了皱眉,没能醒来,只难受地翻了个身。

    她皱起的眉心令宫白蝶顿了一下。

    他如梦初醒,眸中的幽深消融,流露出缱绻温存。

    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他俯身,凑近了她的侧脸,贴上之前又退后起身。

    “呵呵、呵呵呵……”舔过嘴角,他将自己的下唇含进口中吸吮,直到淡色的嘴唇充血艳红,水润银靡。

    “瞧瞧、瞧瞧你,游戏才刚开始就眼下青黑,唇无血色,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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