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男友: 9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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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死不了!你为什么死不了!”她扑上前,鞋底踩踏之处,白冰与黑血融合扭曲,变成混乱的脏污。

    “怪物!我操.你全家!”她气急败坏地抓着宫白蝶的衣服头发,将他砸去地上,对着他捶打,“去死啊你去死啊烂货!市场都把你淘汰了你怎么还不死!缠着我干什么!”

    手下的触感仿佛一具冰冷轻薄的骷髅,温葶不在乎,她哭着、叫着、将全部力气发泄在宫白蝶身上。

    他无力还击,仰躺在地板上,任由她撕扯暴打。

    黑色的血液从他身下扩散,他脸上的皮肤脱落大半,唯独那块白色的蝶纹完好无损、洁白无瑕。

    不管温葶怎么打,他都保着猖獗的微笑,仿佛他是这场游戏里最大的赢家。

    这表情令温葶怒不可遏,她更用力地砸着宫白蝶的头颅胸膛,在拳头碰撞的重声里,她倏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温葶蓦地停下动作,想起了自己进入第九层电梯时看见的时间:

    11:31 P.M.

    目光下移,她看向自己被宫白蝶重新戴上的工牌。

    工牌每天都会刷新,如果刚才她是在零点前摘下的,那么很有可能技能已经刷新了!

    她可以再来一次!

    察觉到温葶的动作,宫白蝶同样反应过来这巨大的漏洞!

    他骤然抬手,抓住她两只手腕迅猛翻身,将她压在地上。

    看他这幅反应,温葶就知道这方法有机会成功!

    上肢被控制,她立即蜷腿朝他下腹踹去,这招兔子蹬鹰结结实实踢在宫白蝶小腹,黑血大股涌出,宫白蝶浑然不觉,只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放开!”温葶扭腰补了两脚,一次比一次狠,手腕上的力道同比加重,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箍碎,那对化为脓水的眼睛黑洞洞地对着她,一字一句:“你做梦!”

    “哈。做梦的是你。”温葶与他博弈着,头发和衣服滚走了地上血水,泥泞肮脏,“一个淘汰品能活到现在,你这场美梦已经够久了吧!”

    “我劝你安分别动。”冰冷的长腿钳制住她下半身,他抵着她的额头,眼角冷戾,残喘发笑,“你该不会想尝尝被折断所有关节、只能在地上爬的滋味。”

    “我当然不想。”温葶扫过他被代码链勒到弯折变形的手脚,冷冷讥笑:“谁折断我一根指头,我都恨不得杀了他。得是多么下贱的贱货,才会求伤害自己的凶手来操他。”

    她身上的呼吸豁然粗重,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亢奋。

    “是,我多贱呐。”他气得浑身颤抖,镣铐摩擦,震出沉冷的锁链响,“也不知道是谁一笔一画创造出我这样的贱人。”

    “龙还生九子,我创造过个没屁.眼的烂货有什么稀奇。”温葶蓄力,狠地一头槌砸在宫白蝶脑门上。

    一这头下去,两人都没声儿了。

    温葶眼前一黑,差点脑震荡昏过去。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宫白蝶比她先缓过劲儿。

    他眉开眼笑,呼出冷气:“没屁.眼的烂货操起来爽吗?你喜欢吗温葶?”

    剧痛强制的安静里,温葶稍稍恢复理智,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不能再被这死人牵着鼻子走。

    冷静,别忘了她的目的,有什么办法让宫白蝶松懈,好趁机摘下工牌——

    温葶无视了他的挑衅,就着疼痛带来的生理泪水,别过头去。

    血泊里的她同样狼狈不堪,衣服头发不比宫白蝶干净。

    “放过我……”

    良久,她半睁泪眼,婆娑低泣,“求你了,白蝶……求求你,我不想死在这里。”

    宫白蝶看着她,身上的代码链明亮幽绿。

    她的脸脏了,分不清是从地上还是他身上沾到的血,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凝结成黑。

    不管是从哪里沾到的,总归都是他身上的血。

    她的泪从他的血上流过,脆弱困苦,霎时间回到了那年首都大桥的边缘。

    那是第一次,温葶的泪落在他身上。

    她悄无声息、安安静静地哭着,把他满心怨恨都给冲去。

    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让她在那个雨夜、在凌晨三点的首都大桥上下载回了他。

    他定定盯着她,半晌,呼出冰凉微末的血腥气:“……好。”

    温葶一愣。

    他的手脚都用来压制她,于是用口舌为她拭泪,“我答应你,温葶。但你要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东西。”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啊温葶……

    温葶茫然地打量他,惊奇于宫白蝶的平静。

    他似乎是真的答应了她,愿意放她出去。

    这怎么可能……尽管她知道宫白蝶对她的撒娇没有丁点儿抵抗力,哪怕是她对他开枪后,在幻境里只要她软下声撒一句娇,他都会立刻顺从她的心意。

    但眼下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撒娇就真的放她离开。

    温葶眼底明明灭灭,惊疑不定的底色上,照映出黑红的色块与缠绕在色块上的绿色代码链。

    他回望着她,清贵的凤眸只剩下糜烂的血洞。

    不止是眼睛,他的头、胳膊、身子已经难以称作为“人”,温葶看见的只是些凄惨的色块而已。

    宫白蝶是何时变成这幅模样——变成一只打断骨头、只能爬行的蠕虫的?

    温葶想了起来,大约是从她说,她想坐一次旋转木马开始。

    「撒撒娇,温葶」

    「撒个娇,兴许我会愿意放了你」

    他的确是说过这话,可那怎么可能是真的,他一定是在戏耍她。

    再是恋爱脑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因为负心汉的一句撒娇就宽大为怀。

    他为什么要说这话?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撒娇”?她又没有觉醒言灵的能力。

    温葶仔细地观察宫白蝶的表情,判断他是否真心,与此同时,她又从深处翻找出了某段漫不经心的记忆:

    「我教过你了——撒撒娇,小白」

    她曾为了削弱他的危险性,哄骗过他,「夫妻之间任何不高兴的事都可以用撒娇解决」

    夫妻……

    天啊,这愚蠢而可悲的疯子,居然真听进去了。

    温葶流着泪,努力压住快意上扬的嘴角。

    “你问我,你算什么?”她目光楚楚,哀伤叹息,“白蝶,从怪谈开始我多少次失去记忆,又有多少次喜欢上你。”

    “我喜欢你啊。”温葶腻着嗓子,缠绵情语,“你是我第一个角色,是我最用心制作的角色,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身上的禁锢缓缓松懈。

    凝满黑血的睫翼颤动着,他惝恍如梦,释然喃喃:“真的?”声音碎如琉璃,携有两分不染尘埃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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