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卜卦一见生财: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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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破的书被捏得更烂了,姜晚义将书塞进她的枕头底下,闷声不响走出屋,连朝食也没吃,直接出了院门不知去向。

    苍清觉得手上的桃枝不香了,默默放回桌上的花束堆里,阿榆这是来真的?不是为她做骗局才说要找伴侍的吗?

    姜晚义昨夜不同意,她就另寻了他人?

    这一日几人本来早间就该下山回家,但因为白榆一直未归,姜晚义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另外四人只能继续留在寺庙中。

    先是苍清发现前日沈初赠予她的银两,连着钱袋一起不见了,李玄度哄着她又去财神庙求财,竟得知这寺庙中,常有香客丢失银钱且无迹可寻,而了尘禅师总是会替香客们补上损失。

    后又见到江娘子同她夫君沈员外,执手从月老庙出来,瞧着恩爱有加。

    江娘子虽是个年将四十的妇人,但保养极好,年轻时又生得美,瞧着像是三十的样貌,如今再配上少女情态,竟有些返老回少。

    已经到了午间,苍清和李玄度以及祝、□□人去大食堂用斋饭,路上碰到一早上不见人影的姜晚义。

    他只问:“郡主回来了吧?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还没。”苍清答。

    姜晚义皱了皱眉,“还没回来?和沈初就那么有的聊?”

    苍清摇头,反问:“你早间去哪了”

    “月老庙,还碰到了尘和尚,叽里呱啦对我讲一通什么空什么尘的,嫌烦就同他打了一架,结果发现和尚竟是个妖,这都什么世道,晦气!”

    姜晚义早间走出厢房的院落后,失了魂地随处乱走,走着走着无意间走到月老庙,就坐在桃树下发呆,了尘非要来同他说话。

    什么“空即是色”什么“独来独往,独生独死”的,叫他别说了还说,嫌人烦就同人打了一架,不想这和尚会术法,金光罩一开根本近不得身,光听他在那里念叨。

    祝宸宁:“了尘禅师竟不是凡人?”

    陆宸安:“你们两个听到不觉得惊讶吗?”

    苍清和李玄度相视一眼,他们昨天听人墙角时就知道了,除了妖还会有二十年容颜不变的吗?

    但妖既然已经皈依,就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李玄度:“这了尘禅师怎么总是往月老庙跑。”

    苍清:“你怎么知道他总是往月老庙跑?”

    “昨日遇见了。”李玄度转开脸不敢看她,倒也老实回道:“也同我讲了‘心空众生空,心止万物静’的佛理。”

    然而苍清根本没问他去月老庙是干什么,而是一脸紧张告诫他。

    “什么心空不空的,心若是空了不就死了吗?小师兄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他老跑那一处自然是有什么放不下,江娘子不也问过他放没放下吗?妖学佛法本就更难,说是劝人,不如说是劝己,我瞧着心最不空的就是他,法号了尘,其实根本无法了尘。”

    一口气讲完,犹不放心地看着他,“小师兄,你昨日同我保证过的,说话得算数。”

    李玄度瞧着眼前人万分激动的模样,再次答应她,“嗯,说话算数。”

    姜晚义忽道:“三娘你这么说我倒想起,在桃树上看到个泛白的旧幡,署名是江娘子,上头写着‘椿龄无尽’。”

    苍清:“椿龄好像是了尘禅师的俗名。”

    祝宸宁:“‘椿龄无尽’是长寿祝词,庄子的《逍遥游》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几人说着话到了大食堂,姜晚义往某张空桌前一坐,一只脚搁在凳上,手搭膝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

    偏偏沈家人也来大食堂用饭,沈初就是要不长眼的上来打招呼。

    姜晚义冷着脸问他:“白榆呢?怎么只有你?”

    沈初:“我并未见到白小娘子。”

    苍清忙问:“你们昨夜没见面?”

    沈初往他婶子和弟媳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脸带窘迫,“你们怎知我同她见面了……”

    他这表情配上这话,姜晚义直接沉下脸,转过身不再同他说话。

    “阿榆居然没和沈郎君在一起?”苍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提议道:“那还会去哪里?我们去找她吧。”

    几人都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饭也不打算吃了,要去找人。

    忽而传来嘈杂声,食堂的人都开始往外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寺中似乎死人了。”

    “就在前殿那边正殿旁的某处偏殿里。”

    “是位年轻小娘子。”

    第146章

    苍清几人赶到那偏殿时, 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议论声四起。

    “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

    “是谁这么恶毒,竟在寺庙中造杀孽”

    “心口都空了, 那么大个洞,罪过罪过。”

    有可惜的, 有哀叹的,有撇过脸不忍再看的。

    将围在殿门口的人挤开,陆宸安第一个冲进去, 而后一下瘫坐在香案桌前的地上, 满脸不可置信。

    姜晚义原本冲在最前头,可挤进人群后,他的脚步却滞在原地,就垂着手呆愣楞站在门口,原本黑着的脸霎时惨白一片。

    满眼的不敢信。

    昨夜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人,此时安安静静, 紧闭双眼躺在香案供桌上, 一只手无力地垂在桌沿。

    平日里永远干净漂亮的裙衫上,全是从心口处渗出来的血, 顺着衣褶和桌沿滴落在地上, 汇成血河,红得刺目。

    姜晚义的灵魂仿佛在瞬间被抽离,剩下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子,只剩茫然和无措。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的小郡主不可能死的,前日他还拜尽寺中所有佛陀,只求了一个心愿。

    祈愿她此生平安长寿……

    这叫人如何接受?

    根本无法接受。

    有来瞧热闹的后来人挤到他。

    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扑到案台前,停滞的心跳忽而加速, 慌得砰砰砰狂跳不止。

    恐惧便在此时一骨碌涌上心间,轻声喊她:“阿榆……”

    出声已是颤音。

    他猛的回头去拉旁边跌坐于地的陆宸安,“陆师姐,你救救她,救救她!”

    “求你救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

    本就红了眼的陆宸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力地摇了摇头,已死之人怎么救?

    他松开陆宸安,眼里满是迷茫,缓缓转回身,就这样扶在案台前,轻轻去推桌案上躺着的人。

    十指早不知在何时失了温度,一手冷汗,还止不住地打颤。

    脸上却强扯起一抹笑,“阿榆醒醒……”

    “我给你折了桃花。”

    “你不是一直要看桃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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