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6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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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楼塔顶层,程珞挽弓射杀的场面直冲大脑。

    烟火轰天的时分,一支冷箭势如破竹,她没想过程珞的箭法竟如此精,即便相隔甚远,却能分毫不差的射向卫遥。

    京城有这等箭术的没几人,她的夫君也是中箭而死,在去年上元夜。

    倘若那一晚,程珞并没有去姑苏,而是就在上京呢?就像昨晚,他戴着兽骨面具隐没在人群中,一路跟着他们会不会上元佳夜,程珞也是一路跟踪?

    巨大的疑点,她蹙眉仔细回想,这个可能性极大——除了程珞跟亲口跟范桢辞别,他要去姑苏办事,没有人能证明他真的去姑苏了。因为他去的时候,孑然一身,没有带妻子,连护卫也只带了两个心腹。

    万蕙兰曾经说过,如若范桢明知自己要死,却白白送死,那么就说明这是场他逃不掉的劫,取他命的人会有两种——

    一种是大官,他抗衡不了,求助无门的权势。

    而另种可能,杀人者对他而言很重要,他想要护着,所以宁愿白白送死,也不对外吱声。

    从前她没往第二种猜疑过,但如今,越不可能反而越成心头之畏。

    这种不确切的猜疑越来越深,闹得她心神不宁。而此刻,能告诉她答案的只有一人——范桢留下的亲信,长岁。

    长岁是知道内情的,她先前千方试探,都撬不开长岁的嘴。但现在她自己猜到了,还不信问不出!

    温画缇立马叫来长岁,把门掩严实。然后敲桌子问他:“你说实话,我夫君的死,是不是与程珞有关?”

    长岁吓了跳:“程大人?娘子何出此言?”

    “你还要瞒我吗?”

    温画缇站起,盯住他:“你做什么不一直听命郎君吗?你说你是死士,郎君对你有恩,难道程珞杀了他,你就不想复仇?”

    “娘子从哪里听的?谁告诉娘子这些?”

    温画缇着恼地挥手,“你甭管我哪里听的,你就说是与不是?这些为何要瞒我?我与他有杀夫之仇,仇人明明就在我面前晃悠,我却没有手刃的机会!”

    长岁忽地不作声。

    温画缇心凉地大笑,“这么说,一定是他了?但凡不是他,你就会实实确确反驳。”

    到这步了,长岁还不愿说,她大抵也猜到是范桢的意思,范桢不让说。

    她倒是想不明白了,范桢又是为哪出?为何要瞒下这些?

    程珞与他十年同窗不假,她也深知他俩的交情。可人家都对他起了杀心,那便已不再是他朋友。

    他早就料到,为何要白白送死?!

    温画缇灌茶压下恼火,往事重来,说不上的哀伤。

    她垂眸看着浅褐的茶汤,沉寂了好会儿,才与长岁说道:“我求你件事,你帮我递个口信,我想见程大人。卫遥已经不在了,他可以放心来。”

    温画缇再见到程珞的时候,是两日后。口信出去,他来得也快。

    程珞这次仍是易容而来,换了张普通小厮的人皮。

    他披风夹雪走进屋,温画缇已经倒好茶。

    她临窗而坐,窗外的雪色映出白洁的侧脸,远山长眉,眸若芙蕖,裹着毛绒柔软的斗篷。

    程珞望了眼,想起记忆里灰远的影子,有片刻的出神,随后撩袍匆匆而进。

    “玉则兄,你来了。”

    温画缇莞尔浅笑,朝他递出茶盏。

    程珞接过,目光落在茶汤上,他不假思索,随后一饮而尽。

    程珞把瓷盏放下,随后坐到她对面。

    两人隔着一张檀木小案,屋里烧着香炉,窗外是鹅毛大雪。

    程珞望着窗外飞雪,笑道:“听长岁说你要见我,飞也似的来了。这么大的雪,可不好走,没想到洛阳的冬日也这么冷。”

    温画缇盯向他的脸:“你怎么还戴假面,卫遥已经不在了,这里没有人能杀你。”

    程珞低瞧摊开的掌心,朝她微笑:“缇娘你不懂,我这双手沾满血,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止是卫行止,还有很多人要向我索命。我只能不停地易容、换脸,不让他们认出我。”

    “他们没有认出,可我认出了。”

    温画缇细数时辰,那碗茶被她下了软筋散。

    要不了多久,程珞就会全身无力瘫倒。她握紧袖里的匕首,没想到一切竟会如此顺利,他不猜不疑,刚进门就喝了茶。这回任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是啊,你认出了,因为我没想瞒着你。”

    程珞突然拿起案上的瓷盏,“你在这里下药了,缇娘。香炉你也下药了,是不是?”

    温画缇倏而皱眉,匕首抓得更紧,心惊肉跳地盯他。

    就在这刻,他缓缓后移,无力靠在背后的墙面。“这软筋散,是东夷的蛇虫子所制,我尝出来了。”

    程珞力竭地摇头,望向她:“缇娘,你今日叫我来,有何想问我的?问我为何要利用你,设计杀卫行止?”

    她没有吭声,只死死盯着他。

    程珞倚着背,叹息:“你也知道,我是替官家做事。不是我要杀他,是官家要杀他。他们卫氏,是珺王的外戚,珺王乃是先帝立下的皇太孙。只要皇太孙在,官家皇位哪有安稳的一日?”

    “原本,我只是想帮你逃出卫氏魔窟,可是后来我又想,既然卫氏拥立珺王,我为何不趁此一并杀之?一来,你既可以摆脱他,二来,我又可以跟官家交代。缇娘,我知晓事后你必定怨我,可我没有办法。我利用了你,这事我对不住你”

    “你只是这事对不起我么?”

    她再也忍不住,赤红了眼,突然拔出匕首,抵向他胸口。“你为何,要杀我丈夫!”

    “你丈夫”

    程珞低头看胸口的匕尖,喃喃:“你果然还是猜到了,我就知道你能猜着。”

    程珞对上她的眼:“缇娘,子稷的死我亦没有办法。我与子稷同朝为官,他是正四品,我是从四品,我们俩共同掌管禁庭宿卫军,都是官家的手足。子稷这个人,为官太清正,他不懂在官家手下做事,不需两袖清风,只要听话就行了。”

    “官家告诉我,他只认我做心腹,只要子稷不在,我便能取代他,成为正四品的翊卫郎。从前是我与他两人分管宿卫,只要他不在,我便可以独揽权柄。”

    “缇娘,从前到现在,我与子稷十年的同窗,他做什么都胜过我,如今,我也想胜他一把你说我虚伪也好,贪婪也罢,胜者王败者寇,他的武功那么好,我能杀得了他,也算我的本事,我胜了”

    说到这儿,匕首刺破厚重的衣裳,寸寸抵进。

    穿透皮肉的瞬间,他突然眸泛泪光,怔怔盯她恼怒的脸,“缇娘,你约莫不信,我对他虽起了杀心,却唯独没想伤过你。前几回帮你,我都是真心的,真心想送你离开京城。你还记得吗?我曾问过你,倘若有日我做了错事,你可会宽恕我?”

    这话他的的确确问过,在她与卫遥大婚的前夕,程珞漏夜前来帮她谋划,就在那时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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