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为何那样: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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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长,也无心修剪。两名士兵押着一个只

    穿褴褛单衣的逃兵进来,让其重重跪倒在三人面前。

    校场周围,有士兵们站着,有些佝偻着身子歪着倒着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又麻木地看着这一幕。

    邓子睿上前踹了逃兵一脚,喝道:“军中有令,凡是逃兵,枭首示众!来人,把他拉去砍了!”

    逃兵没有任何的反抗,干瘪的一张脸上毫无动容的表情。

    何晟微微拧眉,道:“打三十军棍,以示惩戒吧。”

    “那怎么行!都知道军令如山,要是当了逃兵不处死,将来没有战事个个蹲在营里吃白饭,一有战事不全部跑光了!那还怎么统兵!”

    何晟按住邓子睿的肩膀,低声规劝:“老三,你也知道他们当逃兵的理由。现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太不容易了,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实在要走,就让他们走吧。”

    邓子睿用力挥开何晟的手:“二哥!照你这个说法,把人都放走,我们当个光杆儿将军吗!历朝历代哪有逃兵能活下来的!”

    “那你还想杀多少人!”

    何晟也来了脾气,禁不住怒吼了一嗓子。这声音穿破肃杀的黑夜,混着呼啸的寒风,卷着雨雪,吹动校场外围的木桩之上,一个个早已被风干了血迹的头颅。

    那是逃兵们的头颅。

    邓子睿目眦欲裂地盯着何晟,久久说不出话。

    熊茂寒声打断两人的争执:“行了。也不是以前在村子里闹腾的时候,你俩像什么话!”

    邓子睿和何晟双双收回对峙的视线,站回熊茂左右,不吭声了。熊茂扫视着校场里的兵,深深叹了一息。营地里已经两日没有造饭了,他的肚子现在也饿得咕咕直叫,因为太饿,身体感到了钻进骨头缝里的凉,连带着手脚都被冻得僵硬,几乎快要没有知觉。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手底下的兵。

    他们跑了,或许还有条活路。再不跑,那要饿死冻死在这军营里了。

    熊茂满心都是愧疚,又见着坐在不远处的一名上了年纪的干瘦老兵抱着两臂,硬挺的歪倒下去,已经冻僵而死。熊茂下意识的上前半步,却堪堪停住,眼里蓄起了泪意,喉咙上亦是酸涩难忍,憋得他想要干呕出来。

    就两天时间,冻死的,饿死的,当逃兵被处死的,已经有好几十人,再这么下去,熊茂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绝望之中,他想到魏江那一箱子的珠宝玉器,想到被魏江私吞的粮草。

    没有办法了。

    熊茂咽下喉间的哽堵,眼睛一阖一睁间,充斥着杀气:“各营,听令!”

    所有士兵相继站起身。有些甚至需要借助手上的兵器棍棒才能站得稳,摇摇欲坠地看着发话的熊茂。

    “我知晓在哪里有粮草,有珠宝。一炷香时间,所有人整装待发,随我冲进城,杀狗官,夺粮草!”

    邓子睿和何晟互看一眼,皆是欣慰熊茂能作出这个决定,同士兵们一起高声附和:“是!”

    就在此时,校场外传来一个清冽女声。

    “熊都统暂且冷静,我给诸位送粮食来了。”

    所有人都往校场入口处看去,只见宋乐珩包裹在一袭阔大的黑色狐裘里,站在跳动的火光之下。她的身后,是五辆运粮的板车。熊茂三人激动地小跑过去,后面的士兵也都慢慢围拢过来,个个眼巴巴地望着粮车。

    邓子睿和何晟迫不及待地掀开粮车上的罩布,看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白面时,一度热泪盈眶。

    “真是白面!没有泥沙!大哥!有饭吃了!”邓子睿高声道。

    熊茂站在板车不远处,定定地看着这些粮食。他没有下令,众人也不敢擅自抬走米面。良久,他方来到宋乐珩跟前,抹了把眼睛,声音略显哽咽:“宋阀主不是说已经匀不出粮食了吗?这难道……是邕州那边的粮?”

    宋乐珩没有否认。她扫视着周围,看见了饿死骨,看见了冻死者,也看见了那一个个逃兵的头颅。她忽然胃里翻涌,极其难受,眼眶也跟着发热,忍了忍,才道:“听闻魏江替换了李氏送来的粮食,我实是担忧熊都统和手下兵将无米能入炊,便一直在想办法筹措粮草。不想……还是送来得太晚了,抱歉。”

    “不晚,不晚!”熊茂听得涕泪直下,一时间心绪激涌,猛地跪在宋乐珩面前,作揖道:“宋阀主的大恩大德,我熊茂无以为报!自今日始,我军中上下,愿臣宋阀!此后我等皆听主公号令,无敢不从!如起二意,天打雷劈!”

    邓子睿和何晟相继跪下:“我等愿为主公效力!”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跪下:“愿为主公效力!”

    声音整齐,震破冷夜。

    宋乐珩只觉快要被满心的惭愧淹没,探手扶起熊茂,又喊其余众人:“诸位,都请起身吧。你们既愿随我浮沉于乱世,我亦许下一诺,今日之景,绝不会再在军中重演!荣华富贵我尚不敢轻许,但此后,我不会让宋阀任何一名士兵挨饿受冻!”

    “谢主公!”

    熊茂抹了脸上泪痕,示意众人将粮车推下去做饭吃。邓子睿和何晟招呼着士兵们去架火,湿漉漉的营地里,重燃起磅礴的生机。熊茂站在宋乐珩面前没有动,心中尤然是感慨万分。

    “主公,你将粮食分给我们,那邕州那边……”

    宋乐珩轻声打断:“我会再想法子。这些死去的士兵,尸身可要交还给他们的家人?”

    熊茂环顾四下,见着那些早已没有了温度的躯体,眸光黯然。

    “我们这里的兵,其实大部分都没有家眷。要么是受不了压榨,逃进军营里的长工。要么就是交不起租子的佃户。还有些,是妻女被之前的白莲教害死,家中就剩一人的。余下的……”熊茂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下头:“是流民和流匪。当时魏江私下招兵,为了凑齐两万人马,他基本不问身份和来路,只要肯卖命,他都收。所以咱们这营里的兵,三教九流都有,参差不齐的。”

    “那你们……愿意打仗吗?跟着我,会觉得委屈吗?”宋乐珩问得诚恳。

    熊茂略一愕然,抬起眼望进宋乐珩那双沉寂如深渊的眸。隔了好一阵儿,他才同样认真地回答:“主公恐怕是第一个问手底下的兵愿不愿意打仗的人。我不知别人是如何想的,就我而言,我心里不愿打仗。打仗就会死人,这世道虽然不好活,但也没几个人真的想死。我若是不怕死,应该早几日便去杀魏江了,也等不到主公今日送粮来了。”

    宋乐珩无言颔首。

    熊茂又道:“但,我愿意为主公打仗。”

    “为何?”

    “因为别人不会问我们,愿不愿意打仗。”

    雨里莹白的雪色,渗透得愈发密集了。自浓稠的夜倾泻而出,落于泛波的江面之上,再消泯无无声,随波逐流而去。

    江边刚立起来几十个小坟包,每一个坟包前,立着一块粗糙的树皮,树皮上刻了名字。都是些很简单的名字,有些叫李二,有些叫王三,张麻子,赵狗蛋……好像造物主在创造他们的时候,半点多余的心思都不想废,让他们这一生,从生到死,都如同名字那般——

    潦草而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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