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为何那样: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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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是很忙,可阿姐仍有时间分给温季礼,分给燕丞的。”

    “我……”

    “但我……习惯了。”宋流景抢了话,道:“我和阿姐,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足够相处。等阿姐做完了所有想做的事,无论多久,我都会陪在阿姐身边的。我们这一生,从生到死,都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宋乐珩默然打量着眼前人。

    过了这个冬日,宋流景就快满二十一了。比起她回邕州时看见他的第一面,宋流景又长高了不少,甚至,比燕丞这个武将还要高出些许。他的衣上照旧如过往那般,总是熏着各式的香气。许是因为入了冬,今天的熏香气里夹带着雪息和梅香,闻起来清冽幽淡。

    宋乐珩暗暗压下了心头的怀疑。至少,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不能仅凭一句话

    ,就去猜忌自己的亲人,如此只怕让人寒了心。她手理了理宋流景的襟口,温声嘱咐道:“这些年你已懂事许多,在伤兵营帮着阿姐分担了不少糟心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我那爹走后,你变了不少。”

    宋流景笑笑,没有说话。

    宋乐珩又道:“这次的瘟疫来得怪异,你虽体质不同常人,也要小心行事,莫要染上了疫病。”

    “阿姐也是。今晚去新营地后,阿姐便暂时不要过来。我会帮着兰笙尽快处理好疫病,不让阿姐烦心的。”

    “嗯。那你去吧。”

    宋流景定定地看了宋乐珩片刻,方才离开。

    到得下午,新营地的迁移才算彻底完成。宋乐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眼皮子也跟着跳个不停歇。燕丞见她的状态不好,陪着她用过了晚膳,就强赶着人早些上榻去歇息。

    这天过后,宋乐珩一直坐镇在军营中,时时刻刻等着伤兵营那方的消息。兰笙和宋流景自打去了伤兵营后,便再没出来过。外头驻守的一小队士兵每日都会焚烧药草,熏走病气。营里的吃食也是由这些士兵按点送到,再由军医错开了时间出来拿。

    一晃五六日,伤兵营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疫病能不能止住,谁也不知晓。

    士兵们都在私底下众说纷纭,怕这莫名的血病会染到自己的身上,都是人心惶惶。

    至第七日,兰笙还是没消息传来,士兵们不知是嚼了什么舌根被燕丞听到,燕丞在校场上发了火,斥骂众人还是操练得太少。于是,断了两餐,让士兵从早练到晚不准停歇。

    宋乐珩在中军帐里,整整听了一日的惨嚎。及至半夜,燕丞才放了所有人回去歇息。宋乐珩去问他是什么缘由发这么大火,他也只是吊儿郎当地回了句这些人都欠收拾。末了,他去洗了一身的臭汗,又拉着宋乐珩陪他吃了一餐夜宵。

    不安的等到第十日,伤兵营还是如一汪死水,格外沉寂。江州下了两场大雪,漫山遍野都裹上了一层银装,天地之间好似只余了一派肃杀的冷气。

    仿佛是为了应和宋乐珩那总是不宁的心神,雀鹰已有八九日没出现过。往常顶多隔上三天,雀鹰就会报一回平安。时下也不知是遇了风雪还是如何,宋乐珩在中军帐外张望了许久,都没见着雀鹰的影。

    此事别的将领不知,燕丞却最是清楚。有时他把练兵的事交给了熊茂,便来跟着宋乐珩一同望天,一边望一边就在旁搓手念叨:“太冷了,肯定是鸟飞不动,不知道往哪儿筑巢去了。”

    宋乐珩知他是在安抚自己,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相信温季礼有稳住西、肃两州的能力。

    每每说到此,燕丞那醋坛子就会打翻,非要宋乐珩把他和温季礼的能力比出个高低。

    第十二日。宋乐珩的状态莫名越来越差,东西吃不下,夜里也睡得不踏实,老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她偶尔会梦到以前的枭卫,梦到众人从岭南走出来的这一路。偶尔,她的身份又不是枭卫的督主,而是别的。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身边的人从未变过,还是吴柒和马怀恩带着这么一帮子爱插科打诨的碎嘴子。

    还有些时候,她会梦到李文彧。李文彧不像如今这么傻白甜,风流又精明,处处都像初见时那场夜宴,给她使绊子。

    又或是梦到燕丞。燕丞总跟她不对付,见了她就像见着从前洛城里他看不惯的官员似的,动辄追着她打好几条街。

    再来,便是梦见宋流景。好似在一方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他用蛊虫在极其残忍地蚕食一个人。宋乐珩看不清,那个人究竟是谁……

    最常梦见的,还是温季礼。那些结局循环往复,生离死别一次又一次,横亘在两人的中间。

    梦做得久了,里面的切肤之痛也像是真的,让宋乐珩愈发恍惚。

    到了十二月中旬,这天早间,宋乐珩还是吃不下早膳,执意让蒋律端走。

    蒋律唉声叹气地端着早膳刚出中军帐,就碰上迎面过来的燕丞。燕丞知晓宋乐珩胃口不佳,瞧了眼托盘上几乎没动过的清粥小菜,皱眉道:“她这吃了还是没吃?”

    蒋律摇摇头,回看了眼中军帐,走到边上些,小声跟燕丞道:“基本上没怎么动,说是吃不下。”

    燕丞的眉头蹙得更紧。蒋律也是一脸愁容。

    “伤兵营那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都快愁死人了。当时说是七天,这都半个月了,那兰笙和宋流景再不出来通传,我都要忍不住冲过去看个究竟了。”

    “她就担心这事儿?”燕丞道:“那老营地尸臭都没传出来,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者,送去的一日三餐,不也有人拿。说明都还活着,只是疫症没解决。”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宋流景也在伤兵营里呢,主公怎么可能不忧心。”话罢,蒋律又悄悄看一遭坐在案前处理公务的宋乐珩,嗓门压得更低:“军师那边,也快半个月没来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交战。西北那边今年雪太大,派出去的斥候都说没法辨别方向,去十个能死九个,北边儿那俩军阀也把西北的斥候撤回来了。”

    燕丞有些恼,严肃道:“斥候什么时候派出去的,我怎么不知晓?”

    “斥候的军报都是直抵主公手里,我也是帮主公传信才听闻的。”蒋律看着托盘上的东西,愁眉不展,叹气道:“主公心里压着这许多事,一直吃不下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老吴和军师在,那就好了。他俩准能劝住主公的。”

    说到末尾,又是好一声叹。

    燕丞一听,更来气了,一把夺过蒋律手上的托盘,啐道:“屁!什么叫温季礼在就好了。他能劝,老子就不能?你走,我端进去让她吃。”

    人进了帐子,顺手就放下了帐帘。

    这帐帘一落,光线骤然晦涩了几分。宋乐珩手中的笔尖儿一顿,还没抬眼,燕丞三两步走到她旁边,把那刚端走的早膳又放回了她的手旁。

    宋乐珩的眼睛都没斜一下,就着不大明亮的光在广信城守送来的文书上落墨勾画,嘴里却是道:“我吃过了。端走吧。你别杵这儿,牛高马大的,挡我光了。”

    燕丞倏然捉住她握笔的手,迫得人侧过头来看他。

    这一两天他忙

    着练那些嚼舌根的兵蛋子,总是从早练到晚。入了夜想来看宋乐珩的时候,往往她都睡下了。就这么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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