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主公你为何那样》 190-200(第16/22页)
沈凤仙摇摇头:“早去地府上任了。”
她素来就是这样,面无表情地捅人刀子,但这一回,她是当真捅中了。
温季礼只觉气息一滞,一股腥甜乍然涌上喉咙,被他生生给咽了回去。他没有说话,只听沈凤仙说:“你那弟弟,杀你黑甲的时候,跟仇人见面似的。萧晋本来是被擒,他逼问萧晋宋阀大军的去向,萧晋不肯说,当场就被割脖子了。”
温季礼闭着眼,手指微颤着蜷握起来,道:“萧溯之呢?”
“……他没想到辽人会自相残杀,萧晋会死,没受得住刺激,在北留城自戕了。”
那一日的北留城,雪下得很大,一个人死了,落片刻的雪,就把人连着流出来的血红色都盖住了。那些死去的黑甲,一直想着某天还能回到江州的萧晋,都永远留在了那里,无人收尸,无人问津。
至春暖花开时,只得一个空空的骨头架子,和那满城被血肉滋养长成的野花。
温季礼此番沉默了半晌,无论是萧溯之还是萧晋,都已经跟随他很多年了。他把他们从战场上捡回来,知他们是孤儿,所以给了他们萧姓,给了他们萧氏这个家。他知道,没有人背叛萧氏,是他走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落了一步错误的棋子。
好不容易稳住心绪,温季礼耐着那胸腔里如被刺穿的痛意,让沈凤仙继续说后来发生的事。
沈凤仙说得也简单,只道北留城战事一停,萧仿就声称温季礼被宋阀所害,要南下攻打宋阀。而沈凤仙则被押回五原,负责照看假死的温季礼。
她装了这三个月的温顺听话,才让暗室外的守卫放下戒心,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单独进入暗室的机会。
温季礼听完,语气又急促起来,问:“是袁氏和萧氏的联军一起南下?攻打的哪座城池,你可知晓?”
沈凤仙默了默,怕温季礼刚醒来受不住,迟疑了少顷,才说:“我是偷听你那个三妹和身边人说话才知道的,他们打的……江州,今早传回来消息,说是……江州城破。”
“怎会……”温季礼不可置信地呢喃着,周身都禁不住轻颤,连瞳孔都在抖动着:“有主公坐镇江州,江州怎有可能城破……不可能……不可能。”
他骤然起身,心念把定,他要回去,他要立刻回去。他急喘了两息,看着暗室的铁门问道:“外面有多少守卫?萧恪你可认识?他在不在府上?”
“不在。”沈凤仙道:“我这些日子观察过,你三妹和你这个弟弟,应该是一伙儿的。现在府上留守的人,都是他们二人的心腹,全听命于你三妹。那个萧恪很少来府上。你要是这么出去,被那些守卫发现了,我估摸着又得给你一碗假死汤药,让你再睡三个月。到时候,中原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温季礼没忍住咳了几声,继而抬眼看向沈凤仙的发簪,道:“沈夫人,借你的……借你的发簪一用。”
沈凤仙不知他要做什么,也没有多问,取下头上那支样式简朴的银簪便递给了温季礼。
银簪是扁的,前端做得很是尖利。温季礼不假思索,骤然用银簪划破了手掌,割出一条极深的口子,几乎横贯他的整个掌心。血涌出来,他抓着自己身上纱织的衣袂,将那染血的布料用力撕下,交给沈凤仙道:“我养的雀鹰,对我的血腥味极其敏锐,有劳沈夫人将这衣袂带出,放在稍隐秘一些的地方。这衣上的血味会引来雀鹰盘旋,萧恪等人会看到的。沈夫人放好衣袂后,即刻返回暗室,否则,会有危险。”
沈凤仙把银簪插回头发里,接了那衣袂,转身便出了暗室去。
温季礼坐回位置上,只这么半盏茶,他都觉得度日如年。那发上的玉簪还在,他将玉簪取下,五指颤抖着,将簪子包裹在满手的血中。
他只望宋乐珩尚且安好,能等着他回去。
不多时,沈凤仙就回来了。暗室隔绝着池塘,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沈凤
仙也不晓得那块衣袂有没有引来雀鹰,萧恪看到后又会做何举动。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胸口里那心却在砰砰直跳。
她这是拿命在和温季礼豪赌。
温季礼脸色不佳,敛目养着神,看不出多少情绪,只那眉间一直拧着,拧得沈凤仙更心慌。她一慌,两只脚就下意识的来回跺。温季礼听见她跺脚的动静,瞥了瞥桌子底下,安抚道:“沈夫人不必害怕。”
沈凤仙表情复杂:“你对着宋乐珩的时候,不是这么个话少的风格吧?你好歹给我吃颗定心丸,说说萧氏这些大将,现在会听你的,还是听你那弟弟妹妹的?”
萧氏如今的大将,大部分是温季礼亲手提拔的,又或者,是他的学生,比如萧恪。这些人,都是他坐上萧氏家主之位的见证者,看到过他怎么斗垮萧敬德和萧氏的老部下。
北辽人都慕强,萧仿想要完全收服这些人,就必须有比温季礼更摄人的功绩,譬如……南下攻打宋阀。
此次萧仿若在中原大胜立威,萧氏的大将自会归心。在此之前,只要温季礼还活着,他仍旧是萧氏的家主。
温季礼正要启齿时,那暗室之外,就传来了又重又急的脚步声。到了近处,铁门打开,数十名守卫皆留在外头,只有为首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明媚又张扬。那五官较之中原女子硬挺些许,看上去更加英气些,唯那眉眼之间,和温季礼有六七相似。她的目色第一眼便定在了青衣人的身上,像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喜色,却又很快暗下去,万般复杂的情绪都于一瞬交织在那表情里。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足够她藏住起伏的思念、怨怼、爱恨,方才冷硬地开了口:“是你,唤醒我兄长的?”
沈凤仙眼观鼻鼻观心,只装听不到。
温季礼站起身来,面朝萧宁打量她。
他走的时候,萧宁还没长开,脸上总有股稚气。彼时的她才学会在马背上拉弓,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温季礼去看。她那匹马,是温季礼亲养的,也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温季礼把马送给她,她是喜爱到了骨子里,夜里睡觉都在笑,还惹得萧仿嫉妒了半个月。
那年适逢春日,马踏飞花,她射出一箭脱了靶,萧仿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萧宁追着萧仿拉弓要射他,结果一箭险些扎萧仿的屁股上,让温季礼都摇头失笑起来。
草场上的笑声犹在耳,却不知怎地,就演变至了今时年岁。
温季礼静默地看着萧宁,萧宁究竟是年少,不够稳重的轻颤了一下,然后,鼻尖儿就红了,咬紧了后牙。兴许她的长兄说上两句软话,她就要撑不住硬心肠,又如小时一样,扑进他怀里去哭闹。
可是。
没有。
她的长兄没有软话,她也没有机会再做小时的萧宁了。她只听见温季礼沉声道:“你和萧仿假传军报,残杀黑甲,以我假死的消息挑起两族战事,将萧氏置于水火,你可知错?”
萧宁一愣,万没想到这会是温季礼回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愣完过后,她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拿手擦着眼眶:“你一走五六年,回来的第一件事,是问罪?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和二哥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置萧氏于水火,那你呢?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